進得門中,王炅就感覺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回過神來的王炅也覺得剛剛有些失禮,馬上揖手道歉,說道:“姑娘原諒則個,小生王炅,爲之前失禮道歉。”
白芷沒好氣的把門帶上,又把王炅推到一張圈椅上坐下,才說道:“我叫白芷,不要叫我姑娘,我還沒當過娘呢。”
王炅愣住了,姑娘這詞還能這般解釋?這不是個好話題,只得扯到今天來的目地上,說道:“你的醫學讓小生着實佩服,按你那醫目上所指,如能輕鬆治好,也算有大材了,不知小生可觀摩一二?”
白芷眼睛一轉,福至心靈,現在很多西藥都沒有,臨時只能用中藥先頂着再說,如消炎藥,中藥中那些藥能起到消炎效果,白芷是半點不知,但眼前這人,不正是學中醫的嗎?之外名帖上就寫着福澤堂王炅拜上,以祝開門紅利什麼的,還給了點禮物之類,只是白芷沒在意。
本來是王炅要先向白芷討教的醫療問題,卻變成白芷問王炅答。
問清了那些中藥能起到消炎的效果,也就是治火邪之症,那些能起到麻醉,那些能止痛,等一系列的問題。
聊得興起,不知時日以晚,已然是晚飯時間,便就再請王炅吃飯,以還討教之情,這時白芷才發現,之前一直沒有關注的王炅,其實生得很帥。而後恨恨地有些妒忌他的帥,如果是前身,自己也是如此之帥,那會怎能找不到女友,卻需要**解決生理問題,以至於精神都沒個安放的地方。
吃完飯後,王炅才問出第一個問題,道:“白芷你房中爲何如此溫暖?”
因爲之前還是泛泛之交,不好直呼其名,不過,當白芷不停的叫出自己名字時纔算知道,這人是絕對不講虛禮的,而且自己再三強調自己是有字號的,但還是被直呼本名,雖有不快,後來習慣就成自然,既然別人不在乎,自己何必在乎於禮字呢,所以白芷名字便朗朗上口了。
白芷指了指旁邊的爐子,又指了指爐子上的銅管,說道:“這條叫暖管,熱氣由此出門外,但經過時,自然加熱房中溫度。”
這東西花了白芷老價錢了,以至於南山先生都看不過去,爲東家的錢袋子擔心了幾句。
問東問西一番,白芷對王炅的觀感好了很多,與現在的人相比,王炅少了些老成、世故、虛禮,更懂得變通,不似講虛禮者說話,處處聽着都象是教訓自己,根本不知所謂,都沒搞清楚立場,自己又不差他們什麼,憑什麼訓話?
對王炅的觀感有改變,自然就把他送出門外,再道:“有時間經常過來玩,不必通報,佬們應該似兄弟般相處,你說是也不是?”
王炅一頭黑線,暗道:“我把你當女人,卻沒把你當兄弟。”
王炅的小心思白芷並不知道,只是白芷今天很開心。
從在王炅那得知不少中藥知識,還有一些辦法能應用到手術中去,比如鍼灸止痛,其實這個方法,已經驗證過,作用並不大,無法完全止痛,只是那怕再小的作用,能用就行,多管其下,鎮一分痛就是一分作用,起碼讓病者少受點罪。
白芷還想把一些想法試用到人身上去,可惜兩天都沒有人來。聽說這次的雪災有些大,倒了不少房子,沒倒的也躲在家中,不敢出門,便沒有上門求醫的。
正想是不是在徒弟身上先試一下,反正她的經驗足,那知道一開口,小玉的頭搖着象個撥浪鼓,千般不願,萬般不可,看着她的可憐勁,白芷有點下不去手。
正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白芷窮極無聊時,外面呼啦啦來了一羣人,只見多日不見的陳吾思被人擡着進了門,後面還跟着一羣他的手下。手下跟着能理解,老闆快掛了,飯票有點危險,但是後面跟着的陳講官是什麼意思?他們是本家嗎?
思索片刻便放下這個疑惑,看着陳吾思身上那把長槍穿體而過,只要是個知輕重的人,都應該知道更關心誰。
馬仔們先把事件講了一遍,原來,陳吾思行鏢回來,離帝都只到百里之時,卻碰到了流匪,同這時期的蒙古人一樣,沒吃沒喝,中原來搶。
土匪們要打劫陳吾思順路帶回來的貨物,作爲鏢首陳吾思用出江湖手段,先是問了下響子那座山,那座門,到第三句時流匪們就聽不下去了,流匪們只是人多,也不是專業的,誰知道這麼多江湖點子,在流匪心中,見面就是幹,幹完有得吃,這纔是正經事。
陳吾思作爲鏢首隻得首當其衝。雖有無尚勇力,但奈何對方人多,又聽聞白芷能一人獨戰羣匪,且只受小傷,自是不甘心人後,當他衝上去,結果已經決定,別人是百十號人,自己這方纔十來人,如果人人都是白芷,還有得打,可惜人人都不是白芷,最後,一槍貫體而過,結束這場小小的紛爭,馬仔們只得把貨物交出,換了自己的性命,流匪得了財物自然就退去。
而後,馬仔們快速返回帝都,因爲只有帝都纔有可能治這種貫體傷,但是路途難行,連揹帶拖,用了一日纔回到帝都,又尋得醫館卻沒有一家敢醫這種大傷,再則此人已然重傷一日,更是沒救了,大家都是一推三五六,馬仔們沒轍,只得又帶回鏢局,見陳吾思出氣多進氣少,可就是不死,旁邊一個沒行鏢的馬仔忽然想起什麼,來了句:“白芷開了醫院,專治刀劍之傷,或許去她那還有得一救吧?”
如此種種,死馬也得醫啊,隨後衆人才將陳吾思送了過來。
聽明經過,白芷覺得他們廢話太多,白芷只想知道傷了多久,告訴自己這麼多做什麼?還想自己幫他們報仇不成?
把一衆人趕出院中,讓林有財林管家快去請王炅,又讓人重新搭出手術間,準備手術用具。
見都去忙了,轉眼看了看陳吾思有些慘白的臉,知道他已然失血過多,不是這大冬天,把血肉給凍住,怕是早就失血而死。
又看了看傷口處,明顯傷處有些撕裂,就知道這羣渾人在搬運時並沒有照顧好傷口,以至於讓傷口碰撞,才使傷口撕裂,正注意檢查的白芷突然聽到旁邊一人道:“傷情過久,又傷內腹,如果不是這硬漢身體強健,怕是早就亡了,還是準備後事吧!”
聽到這話白芷就十萬個不滿意,死馬也得治,而且好不容易有個活體在面前,正是講課的好時機,怎麼能不治呢?
白芷漂眼看向那人,說話之人是個四方臉,看上去年齡不大,對於這時代的人,白芷是識不出年齡來的,因爲都留着個大鬍子,這個人就是個大鬍子掛在臉上。
陳講官見身邊同僚說話,便介紹到:“這位是張居正張叔大,旁邊一位是徐階徐子升。”
白芷眼皮稍稍翻了翻,算是見禮,隨手一指幾條圈椅,道:“請坐。”
早前陳以勤就給兩人介紹過白芷其人,今日一見果是如此,此人沒半點禮數,對人更是不喜高低之別,隨手一指,請坐就算完事,而後便自顧自忙活起來。
剛纔說話的張叔大見白芷還是不死心,便又說道:“就算治得了皮肉也是無用,火邪已經入體,神仙無術也。”
白芷看也不看他們,只是淡淡回道:“且看神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