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窗外依然飄着白雪,萬物皆寂靜,詭異的笛聲響起。
幽暗偌大的房間,牀邊,站着一抹倩影,一雙纖細玉手將手中握着的匕首高高舉起,目光呆滯看着牀上熟睡的男人,有那麼一絲的愣神。
匕首在冬雪夜中,折射着令人打顫的森冷寒光,蓄勢待發。
過了半晌,像是得到了命令,手中的匕首快速朝熟睡的男人胸口刺去。
在匕首即將和身體接觸的那一瞬間,葉玦迅速翻身跳下牀,眯眼警惕地看着對面手持奪命匕首的傾城,緊聲喊了聲,“傾城?”
從今天下午去公園接她回家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只能化主動爲被動。
傾城穿着睡袍站在牀邊,俏臉無表情,目光呆滯地看着葉玦,手中的匕首握緊了幾分。
腦海裡有個聲音在強勢命令她:殺了他,殺了眼前這個男人……
“主人說,讓傾城殺了你,殺了你哦……。”傾城頭微偏,聲音縹緲冰冷地宣佈,不帶一絲感情。
目光空洞地盯着對面的葉玦,整個人看上去宛若提線木偶,任人擺佈。
葉玦聽着她的話,渾身一震,有些閃神。
她語氣冰冷無情地說要殺了他?即使知道這不是她的本意,還是感覺心臟被狠狠地剜了一刀。
她口中的主人,到底是誰?今天下午她和誰接觸過?
傾城呆滯的眼眸看葉玦失神,三兩步走到他的面前,匕首快速精準朝葉玦的胸口刺去,動作和招式,都儼然訓練有素的殺手。
葉玦輕易地躲閃着,眯眼看着如提線木偶的傾城,感到很痛心,眼底盡是痛苦,他最愛的人要殺他……呵。
傾城見自己多次攻擊未得逞,呆滯空洞的眼眸閃爍起絲絲火星,似乎是憤怒了。
“傾城,你主人爲什麼要殺我?”葉玦出手迅速敏捷,鉗住她拿匕首刺向自己的手腕,緊聲問道,希望能從她口中得到一絲線索。
思想被控制的傾城似乎沒想到葉玦會這樣問她,被問得一怔,呆滯的眼睛無神地看着他。
幽暗中,葉玦緊緊盯着傾城呆滯無神的眼眸,傾城也愣愣地看着他深邃如海的墨眸。
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僵持着不動。
過了半晌
“主人說,要看你死在最愛的人手中,或是讓你殺了最愛的人……呢!”傾城的粉脣一張一合,聲音空洞地轉述着絕情的話,脣角勾起一絲無情的笑。
葉玦眼眸一沉,將她推到牆上。
“那麼……你希望我死嗎?”葉玦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沉聲問道。
明知道她現在受人控制,理智不清,卻仍是期待她潛意識裡記得他。
傾城的心臟莫名一跳,沉默了半晌,皺眉機械式回答,“傾城是無愛,不會思考的人偶殺手。”
“那我教你愛好了。”葉玦意味深長說道,薄脣快速封住她微涼的粉脣,這個吻,霸道和佔有慾的味道極強。
吻了一會兒,薄脣突然一痛,葉玦皺了皺劍眉,微怔,卻沒有放開她,反而吻得更加強烈,任由腥鹹的味道瀰漫在兩人的口中,吞入腹中。
“唔……。”傾城眉黛輕顰,有些不悅悶哼了聲,沒有思想和情感的她,對這個吻沒有絲毫感覺,只覺得快窒息了。
口中盡是腥鹹的味道,爲了呼吸,不得已吞入腹中,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推不開他堅如城牆的胸膛。
情急之下,空白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同歸於盡的念頭,頭用力一偏,身體一個旋轉,冒着纖細手臂被扭斷的危險,強行掙開葉玦的束縛。
“傾城……。”葉玦擔心地驚呼了聲,她剛剛那個玉石俱焚的動作,嚇到他了。
冷酷,絕情……想至他於死地,這樣的傾城,讓他感到無比陌生,無比痛心。
傾城眯眼呆滯看着他,似乎不解他眼中的擔憂。
詭異悠長的笛聲變得有些急促,一如之前被巨蟒攻擊的。
葉玦聽着,一個激靈,墨眸蒙上血色。又是這個笛聲,上次巨蟒遇襲的兇手還沒查出來,沒想到這次又出現了。
直覺這個笛聲就是用來控制傾城的,迅速轉身走到窗戶邊,眸光往下,看到花園樹底下有一個黑色修長的身影,毫不猶豫躍身從二樓窗戶跳下。
樹底下的黑影似乎沒料到葉玦會突然跳下來,一怔,迅速回神。戴上半邊面具,另外半邊臉則由密黑如布的長劉海遮住,看不出真容。
葉玦身手敏捷又狠絕朝男子攻擊,招招攻擊要害。
不管他到底和自己有什麼仇恨,可是接二連三讓傾城涉險就不可原諒。
男子開始躲避得很輕鬆,可是隨着葉玦攻擊了許久,速度和那股狠勁絲毫不減,漸漸覺得有些吃力。廣池低圾。
一次躲避稍微遲疑,臉上的半邊面具被葉玦扯落,迅速跳到大樹上,吹起詭異的笛聲。
隨即,樓上傳來一陣東西砸碎的巨響,葉玦心一沉,眯眼看了眼樹上的男子,轉身順着別墅外部結構跳爬上二樓。
從窗戶跳進房間,冷厲地掃了眼悠然離開別墅的黑色身影。
回神,看到傾城的手臂不知何時被破碎的花瓶瓷片劃破,鮮血直流,看上去怵目驚心。
“傾城,你受傷了。”葉玦心底一窒,屏息緊聲說道,滿心擔憂,快步朝她走去。
“主人說,傾城死了也沒關係……完成任務就好……。”傾城撇了眼血流如注的手臂,喃喃着機械性說道。
說完繼續朝葉玦攻擊,看着葉玦眼底的擔憂,心底莫名地有些排斥再去攻擊他,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這種感覺讓她感到很難受,甚至有些發自心底的心痛。
“沒關係嗎……?”葉玦失神呢喃問道,悲憤思忖:這個笨蛋,怎麼可以說這麼傷人的話,她對於他來說就很有關係。
迅速閃身,躍到傾城的背後,一個手刀下去,將她劈昏,手中的匕首陡然落地,發出清脆冰冷的聲音。
“傾城……。”葉玦眼疾手快撈住她如落葉般飄落的身體,痛苦的喊了聲,將她抱放在牀上。
替她蓋好被子,撕下自己的睡袍替她包紮手臂的傷口,撫着她微涼的俏臉,即使昏迷,面部表情仍有些冷硬。
那個男人……感覺似乎有些熟悉?
迅速撥通林鬱南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