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烤瓷牙之後,我和商洛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他將手背在腦後,就一普通的動作,但是怎麼看怎麼像是超模在擺pose,簡直帥得不要不要的。
我對美男有意思,但是不敢對商洛有興趣。所以只能吞了吞口水,把豔羨和悸動統統都吞回到了肚子裡。
順帶着還把目光收了回去,倘若讓某隻知道我想把他吃了的話,他……
他估計得先把我吃了!
正在各種琢磨的時候,商洛卻是搶先一步開口,帶着幾分玩笑的意思。“我是真沒有想到,你還有不想賺錢的時候。我估計烤瓷牙也沒有想到吧,平日裡不是隻要提到錢,你就跑得比誰都快,這次怎麼慫了?”
他那話,我算是聽出了滿滿的嫌棄。
雖然我就是一見錢眼開的俗人,但就這問題我還是挺想像商洛解釋一下,於是輕輕咳嗽了一聲開口。“我當然喜歡錢,也喜歡掙錢,但不是什麼錢我都喜歡,也不是什麼錢我都要掙。就好像你不能讓我搶銀行吧?給人哭墳聽着沒有什麼難度,可實際上呀,可累可累了。爲了那點錢,我得掉多少眼淚。”
我一面說,一面特別委屈地看了商洛眼。
順帶着,還擠了兩滴眼淚出來。沒有辦法,我發現嶽彬是把我演戲的本事激發出來了,現在演技就是說來便來。
不過眼淚還沒有落到臉頰上,便被某人擡手輕輕給擦掉了。他萬年不變的漫不經心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心疼和慌張,趕忙補了一句。“對,不值得。以後得我看着,不會讓你再流淚了。”
他這,竟然是以承諾的口吻?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被嚇壞了……也不好什麼都不說,只能哦了一聲,表明自己是知道了。
然後某隻告訴我說,要回地府處理一些雜物,說等到底下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會有好生意關照我的。聽到有好生意關照,我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從來商洛給我的好生意都是可以賺大錢的。
比起烤瓷牙那些不入流的路子,商洛給的,那叫一個棒。
想到昨天的那個夢,我心裡覺得有些不踏實,尋思了下還是開口問了出來,“我……我昨晚夢到忘川了,還有冥王和你,他說你爲了一個女人,在忘川河守了兩千年?”
他停了下來,皺着眉頭詫異地看着我。
等等,他的眼中,爲什麼會有一抹淡然的害怕……不是,他在害怕什麼?
我雖然也會察言觀色,但畢竟不如姬越。倘若換了姬越一定可以從商洛的微表情裡,讀出好多好多的訊息……
我雖然讀不出來,但是商洛已經變成另外幅模樣,別說怯意不見,又是恢復到沒心沒肺的模樣。
他淺淺地開口說。
“原來昨晚阿嬌夢到我了,難不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非常生硬地想要把話題岔開,不再說我剛纔的事情。我這沒有辦法,只能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那叫一個不甘心,“我沒有夢到你,我也不會想你!”
說完,趕忙氣鼓鼓地往前走兩步,又問商洛什麼時候會在我的眼前消失。
商洛沒有說話,很滿意地由着我將話題岔開了,然後優哉遊哉地擡手,給我指了個方向。隨性輕鬆。
我順着他所指的目光看過去。…………
在路口拐角的方向,姬越撐着那把投傘站着。小丫頭一身從頭到腳紅色鮮豔如火的長裙,隨着清風搖曳,再加上那把紅色的投傘,乍一眼有那麼幾分cosplay的味道。
但是,漂亮是真漂亮。
商洛乾脆走了過去,帶着姬越一道離開。姬越淺淺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點頭,跟着他一道漸行漸遠。
我本還興致勃勃地打算給小丫頭打個招呼,但是她彷彿沒有看到我樣。
被冷落了,真不高興。
不大高興地扁了扁嘴巴,商洛這一走我沒有地方去了,只能悻悻懨懨地朝着學校的方向走去。從這裡回學校,會經過一片小樹林,還會穿過一條小河,環境非常不錯,每天早晚都會有不少鍛鍊身體的人來來往往,所以還挺熱鬧的。
但是吧,現在這時候顯然不是早晚鍛鍊身體的時候,所以路上挺安靜的,都沒有什麼人。穿過竹林的時候,只聽到陣陣鳥叫,不過那麼愜意的生活,我都好久沒有了。
趕忙伸了個懶腰,稍微活動了下筋骨。
“天呀,他又把大魚釣上來了!”
“這應該是今天的第十條吧!我要是有那麼個技術,早就發家致富,發達了!”
“老先生,我也想學釣魚,您能收我做徒弟嗎?”
我隔着有些距離,只能聽到不絕於耳地讚歎聲,再看前面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站了好多人,都快要把小路給堵死了。隱隱約約看到一人撐着根釣竿,端得平平的,等着底下的魚兒上鉤。
他在釣魚呀。
不過什麼時候釣魚也變得那樣熱鬧了,我看周圍起碼圍了一圈的人,伸長了脖子地等着……
這知道的知道他在釣魚,不知道還以爲他在釣怪獸呢!
不過我很快明白爲什麼他釣魚會那麼受歡迎了,因爲就在我走過去的那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竟然又接連上了兩條大魚,都是清一色的黑色鰱魚,又肥又大,得有好幾斤吧。
再看了看他放在身旁的桶,竟然滿滿一箱都是。
全都是又肥又大的黑色鰱魚,它們擁簇在一起,雖然活蹦亂跳的,但依着我吃貨的本質,雖然它還活着,但我看着都能流下口水。
那人果然沒有說錯,他釣魚這麼厲害,的確可以發家致富!
但那人卻看了我一眼,然後把釣竿一扔,整個人撲到我的面前。這一走近我才把他認了出來。
王博士?
就是嶽彬準備敲他一筆的傻狍子?上次我還和他一起做了局,他那時候倒是挺感興趣,就是不知道是上鉤了還是沒有上鉤。
“我們之前是不是在算命攤前見過?”王博士拉着我的手,非常嚴肅地問到。
我瞬間覺得尷尬,只能硬撐着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虛地對他笑了笑,“是呀,是呀。不過算命的那套,一向是信則靈,不信就不靈了。他上次給我說的挺真的,也不知道他給你說了什麼。”
“我們借一步說話。”王博士非常認真地開口,我這沒有辦法,只能在一旁等着,眼見着他把魚竿之類的東西給收了起來。人羣見他要離開,更是各種熱烈地問他,釣魚到底有什麼訣竅。
他被他們煩得不行,到底還是鬆了口,“其實也沒有什麼,是我這釣餌挺特別的。”
但是具體怎麼特別,他又不肯告訴人家了。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是一等一非常機密的事情。我見他東西大包小包的,就主動幫他提了魚,去了附近的一喝茶的地方,坐下來談論事情。
那喝茶的館子非常安靜,隨着生活節奏的加快,稍微小資一點的年輕人也是喜歡喝咖啡,很少有喜歡喝茶的。所以一般能來這種地方消費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
服務生懶懶地招呼了我們下,倒完茶水之後就不管了。
我也不大喜歡喝茶,盼着王博士可以快些進入到正題,不然我這胃口一直吊着,指不定會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王博士的眼睛卻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也不管會不會嚇到我,連忙急切地開口。“同學,你叫什麼,你覺得上次那個人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問得那叫一個急切。
我突然心中生出了滿滿的愧疚,當時真不應該見錢眼開,幫着嶽彬去坑騙王博士,現在見他這幅憂心忡忡的模樣,我瞬間就心軟得不行,趕忙勸了句。“其實算命的那套信不過的,倘若他真的那麼靈驗,怎麼可能自己還過得那麼顛沛流離,不早就大富大貴了嗎?而且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們要相信科學。”
一本正經地開口,可好幾次都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這……這沒有辦法呀,因爲那根本就不是我的臺詞。
嗯,我拿錯劇本了。
王博士到底還是受過非常高等的教育,也覺得相信一個算命的實在是太無稽之談了。便是衝着我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可是我覺得,他說得挺準的。而且還真像是那麼回事情。”
好吧,我後悔了。我上次真應該聽聽他們都說了什麼,現在被王博士這麼一說,我覺得自己有了濃濃的興趣。
興致什麼的,都被滿滿地吊了起來。
更不用說其他的了。
便是趕忙開口問他,“那王博士您倒是說說,他都給你說了什麼……”
“那個算命的告訴我說,我最近有血光之災。”王博士壓低聲音,故弄玄虛地開口,可說完這四個字之後,再也沒有了下文……
然後呢……
不是,這但凡是個算命的,逢着個可以宰的肥羊,都會說他有血光之災,這都是老梗了,怎麼王博士一把年紀竟然還會相信呢?
我瞬間就只能覺得無奈了。
“王博士,您別聽他瞎說,這事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