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死皮賴臉的賴在這,羅波我可以不管,陳聰總不能也不管吧?
我這表妹就是那種典型的學問上智商夠了,生活裡智商偏低那種,倒不是說她沒生活常識,是她這人性格特軟,想羅波這樣的人,擺明了就是不要臉到家那種,還能繼續跟她來往,脾氣也是夠好的。
上了出租車,我讓陳聰把公司地址給的哥,的哥看了眼,一邊調轉車頭一邊自言自語似的,“這辦公樓現在還有公司啊,我還以爲現在都沒人待了呢。”
的哥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不太對,我拿過來地址一看,名字有點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等到了一看,我立馬想起來了。
這棟寫字樓其實不舊,還是半新的,但是大概半年前,這兒出過事。是一個剛畢業的廣告界新人,爬到了頂樓,二話不說就跳了下去,跳樓前還掛了個鮮紅的條幅下來,上面寫着“湯園子創作廣告設計剽竊了我的創意!”,尤其那個歎號,塗的特別顯眼。
後來跳樓那人的事情,就讓有些好事人給八出來了,湯園子有背景有後臺,就是沒有職業道德,把人家那個廣告新秀的創意二話不說給照搬抄襲了過來,還死不承認是剽竊了人家的。
其實這種事湯園子沒少幹,一般的人最後都忍氣吞聲了,但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一個脾氣太直的,一天得不到結果,兩天得不到結果,就跑到湯園子所在的寫字樓頂層跳了樓。
那個男生跳樓的時候,手裡還抱着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湯園子舉辦年會時全公司人的合照,從頂樓跳下去的男人,全身骨頭幾乎沒一塊是好的,腦漿混着鮮血,浸泡透了那張合照。
男生一死,就激怒了很多被湯園子創作剽竊過廣告創意的人,他們來到湯園子所在寫字樓進行集體抗議,可根本沒有什麼效果。
社會有時候就是這麼黑暗,誰財大氣粗,誰有後臺,誰能豁出去不要臉,誰就贏了。
湯園子創作在廣告界同行裡面,口碑也早就已經爛到不行了,可如果只是厭惡,還不至於讓它家周圍的公司也紛紛搬走。
這座寫字樓之所以會慢慢變空,沒有人來,是因爲從那個男生跳樓以後,這裡每過一個月,都會有人跳樓。
到現在已經跳了六個了,最奇怪的是,跳樓的這些,並不是厚顏無恥,真正該死的湯園子家的員工,而是同樣被湯園子抄襲剽竊過的人,而且每個人的懷裡,都會像第一個跳樓的男生一樣,抱着一張湯園子員工的集體照。
後來就開始有了傳言,說是第一個跳樓的男生死的不甘心,怨氣重,要找替身才能投胎。
傳言裡面還說,當了替身的人,如果沒有新的替身,也投不了胎,只能不停地在這個地方找來接替自己的人。
這個傳言被宣揚開來以後,寫字樓上的其他公司就有點待不住了,畢竟這個傳言也太真實了,誰待在這都覺得心驚肉跳,而且有些員工還反應,晚上加班的時候,總覺得後面有人盯着。
這些話不知道
真假,總之是被傳到了沸沸揚揚,寫字樓的公司就一個個都搬了出去,只有湯園子創作依舊堅挺。
所以現在,這棟寫字樓裡就只有湯園子創作一家公司了,尤其是現在租金便宜了不知道多少倍,湯園子創作的老闆就更不會同意搬走了。
“我說聰聰啊,要不咱換一家幹吧。”我琢磨琢磨,“這地方……名聲不是太好啊。”
半年連着跳了六個人,要說都是自願,跟鬧鬼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還真是怎麼都不信,還沒進去呢,我就覺得這寫字樓陰森森的,讓人不舒服。
但我也不能直接說有鬼,陳聰這孩子一看就不是膽大的,再給嚇着了到時候可麻煩。
結果陳聰還沒開口呢,羅波又搶上話了,“湯園子怎麼就不好了,名聲算什麼,湯園子實習生的工資都比很多地方正式員工要多呢。”
我呵呵兩聲,在心裡呸了一口唾沫,湯園子創作就靠抄襲剽竊發家致富,一萬條廣告創意裡都不知道有沒有兩三條是真正自己原創的,從別人那輕而易舉白拿,發家致富當然容易啦。
“表姐,我知道湯園子缺德,但是現在工作不好找,我好不容易纔找到這個,我跟你保證,就算拿不到提成,我也絕對不幹那種缺德損良心的事。”
陳聰看着我,誠意滿滿。
我真是鬱悶到不行,這孩子根本就是誤會了我要說的,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只能跟着她倆進去,先看看辦公樓裡面什麼樣再說。
進到寫字樓裡面,一片濃重的陰氣瞬間就包圍住了我,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緊貼着君維藥,一手拉着陳聰,一點都不敢鬆手。奇怪的是,越靠近湯園子的辦公樓層,陰氣竟然越來越輕。
看她倆進去以後,我趕緊拉住君維藥問,“這樓裡也太陰了吧!”
君維藥的眼睛看着湯園子創作的辦公室,“都來找債主了,陰氣能不重麼。”
聽這話,他是能看出來點什麼啊,我有點好奇,問他,“你說誰,跳樓的那六個?”
君維藥點點頭,我說不對吧,跳樓的那幾個,不是被拉去當替身了嗎,這樣的話,也應該是跟食物鏈似的,一個怨恨一個,有條不紊。而且找到替身的人不也會去輪迴轉世麼,怎麼可能全都聚在這地方。
“找替身,你聽誰說的?”
“網上都這麼傳的。”我說,“不知道真假。”
“假的,哪有什麼找替身。”君維藥說,“這地方怨氣重倒是真的,後來又跑來這地方跳樓的那幾個,不是被找替身了,是受了怨氣影響,自己控制不住心裡跟着生出來的怨氣,就也過來跳了樓。”
“我沒明白。”我老老實實地說。
“當時跳樓的那幾個,不光後來集體示威抗議的時候沒出現,自己被抄襲以後也沒要求賠償和發泄過吧?”
我點頭,“你怎麼知道的?”
“肯定是這樣,第一個跳樓的人,是因爲被湯園子剽竊了創意,跳樓以後
,怨氣就留在了這。像那些抗議或者乾脆就跟湯園子吵起來的,心裡的怨氣也在這種途徑中發泄了一些,怨氣積聚最多的,反而是那種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的人。”
“他們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不吵不鬧不發泄,但實際上,這樣的人心裡怨氣反而積聚的多,本來就得不到發泄,怨氣悶在心裡,又越積越多,這種才最容易受到來自外界的怨氣影響。”
我聽的有點發愣,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從那之後跟着跳了的,都是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來的人。我忍不住有點心酸,這也有點太不公平了吧,爲什麼剽竊的抄襲狗沒事,受到傷害的反而是受害者?
“那也不對啊。”我說,“怨氣要這麼重的話,爲什麼還沒有找抄襲的賤人報復?”
君維藥掃了一眼四周,“怎麼沒找,這四周不都是嗎。湯園子裡面有高人,不知道請了什麼在裡面鎮着,它們都被定住了,根本進不去。”
“X了個XX!”我一個忍不住就直接爆了粗口,“還有沒有天理了啊,哪個高人怎麼扯淡,怎麼什麼垃圾都幫的!?”
“彆着急。”君維藥眯起眼睛,一臉的雲淡風輕,“天道是最公平的,絕不會因爲罪人做了任何掙扎就放過他們,報應該來的時候一定會來,不早不晚,請了再高的高人幫忙都沒用。”
那我就放心了,做出這種無恥事的公司,要是還能平平安安繼續興隆下去,那才叫沒天理。
不過,我有點擔心陳聰,“聰聰現在也在這家垃圾公司,要是有點什麼事的話,聰聰不會有問題吧?”
君維藥幫我推開寫字樓大門,“有沒有問題要看她自己,心念正,百邪不侵。沒幹過虧心事,沒有非得要命不可的債主,肯定就沒事。但心思要是歪了,自己做過的就算別人不知道,債主可都一筆一筆的記着呢。”
這話讓我心裡咯噔一下,好些年沒見,我覺得陳聰還是那個聽話懂事的表妹,可萬一她要變了呢?
至於那個羅波,我除了呵呵還是隻能呵呵,她跟湯園子這種地方的氣場倒是很合適。力挺抄襲剽竊的人,想也知道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她會怎麼樣,我才懶得管她。
這幾天爲了在家陪陪陳聰,除了上課我一直都在家,剛開始兩天感覺這小丫頭情緒還是挺不錯的,過了沒兩天,我就發現她情緒有點低落了。
吃完晚飯,我拉她到我房間裡聊天,問她是不是上班的時候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陳聰笑的挺勉強的。
“沒事,表姐,我能有什麼事啊,公司挺好的,待遇也挺好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說實話。”
陳聰抿嘴沉默了幾秒鐘,“羅波升職了。”
“這麼快!?”
他倆進去湯園子創作也就一個多星期吧,我還沒見過這麼短時間就能升職的地方。但是,就算是羅波升職了,陳聰也不至於不開心纔對,別的不敢說,最起碼我還是可以肯定,聰聰的嫉妒心絕對沒有這麼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