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是怎麼一回事。”
陳聰有點糾結,老半天才說,“表姐,我不想在那幹下去了。”
“跟羅波升職沒關係,我也不是嫉妒,我就是覺得,這個地方太不適合我了。你知道羅波是怎麼升上去的嗎?”
陳聰跟我說了羅波升職的經歷,我真是聽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其實跟我想的也差不多,就是比我想象中更誇張了點。
羅波爲人處世的方式,跟湯園子創作的公司理念一模一樣,只要利益不要臉。剛去沒幾天,就從微博上抄襲照搬了不少別人的創意,拿來主義用的簡直不能更熟練。
一看這姑娘這麼上道,湯園子的老闆當然就對她很賞識,但是讓她升職的還真不是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
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巧,被羅波抄襲了的作品之一,真正的原作者就在隔壁寫字樓,發現羅波抄襲以後,氣到連這辦公樓鬧鬼的事都給忘了,二話不說就殺到了湯園子的辦公室要說法。
一般像這樣的事情,都是抄襲者會心虛,但是羅波就是有種跟湯園子創作公司完美契合的臭不要臉品行,把原作者給夾槍帶棒的罵了一通。還說什麼抄她是看得起她,就她那點知名度,湯園子用了她的東西還是幫她打開知名度。
被抄襲的姑娘估計也太單純,一個人跑到湯園子創作理論,結果被一羣無恥的人給抱團擠兌哭了。
“我覺得這事兒,公司做的真太噁心了,我看那個女孩子哭的可憐,就給她遞了包紙巾,讓她趕緊走算了。我什麼都沒說,就被經理給罵了。罵完我就給羅波升了職。”
陳聰一臉鬱悶,“表姐你說這多無恥,去之前我其實也聽說了湯園子的一點事,但是我沒想到實際上這麼髒啊。”
正好我也不想讓她繼續在那幹,我就順着她的話勸她,“沒事啊,在那待不下去的話,那咱就不幹了,現在工作也不是太難找,你住在我們這,又不用你交房租,工作的事情慢慢找,不着急。”
“不是那麼回事,表姐,現在我一點都不留戀這個破工作了,我想辭職來着,可是公司不讓我走。”
“公司說試用期不滿,不能辭職,如果我非要走的話,我檔案上會很難看,找到下一家公司的時候,他們也不可能在我的推薦信上寫什麼好聽的。”
陳聰看着一臉噁心的我,鬱悶到不行,“人家話沒說這麼明白,但明明白白就是這個意思。算了,反正試用期也就三個月,我就當花三個月的時間買教訓了吧。”
陳聰跟我都明白爲什麼湯園子創作不願意放人,聰聰是有能力的,而且試用期薪水比正式員工要低很多,湯園子不可能捨得放走這麼一個廉價的員工。
“真沒見過這麼噁心的!”除了幫着唾棄湯園子創作,我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能幫到陳聰了。
她暫時走不了,雖然我也明白君維藥那天說的話是對的,事實也的確是這樣,陳聰如果沒有做過虧心事,那她就算一直留在
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是……怎麼說那地方都是被一堆怨靈給包圍着的呢,真的沒事嗎?
安慰好了陳聰,第二天我照常去了學校,但是回家的時候有點晚了,天都已經黑了,幸好聰聰習慣吃飯晚,要不然還得讓他們等着我。
下了公車,看到那一塊大火燒過的廢墟,我心裡還是閃了一下,忍不住嘆了口氣。時間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這都大半個月了,還是沒有何傑跟趙童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我揹着包繼續往家走,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電路出了問題,總覺得瞎子衚衕的路燈比平時要暗了很多。多虧平時走這條路已經習慣了,就算路燈全滅了,我走起來也沒什麼難度。
可我往前走了大概二十米左右,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越往裡面走,燈光就好像越來越暗,我往自己身邊打量了幾眼,心裡立馬咯噔了一下,這還是衚衕口王大叔的家。
我硬着頭皮,低頭往前快步走,走了大概半分鐘停下來,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原地。整條瞎子衚衕好像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沒有其他的任何人經過,兩邊的房間裡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周圍一片死寂。
冷汗從我的娘們上密密麻麻的滲了出來,我知道自己這十有八九是遇到鬼打牆了,但這怎麼可能呢!?瞎子衚衕又不是偏僻荒涼的地方,現在時間也不是太晚,我怎麼可能毀在自己家門口遇到了鬼打牆!
就在我心慌到一個勁冒冷汗的時候,前面不遠處的地方,突然就多了一個人影,他直直地衝我走過來,我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給我的感覺很陰沉。
我嚇到腿都發軟了,好不容易纔讓自己挪動着兩條腿往後退,但我崩潰地發現,不管我怎麼躲,我都始終待在原地一動不動,根本就沒有拉開跟他的距離!
他可以不停地靠近我,但我不管怎麼跑,都不能跟他拉開一絲一毫的距離。
就在我哆哆嗦嗦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中指血可以破了鬼打牆,就在我準備用包裡帶着迷你水果刀割手時,那張五官模糊的臉卻在一瞬間放大在了我的眼前!
我手一抖,刀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它的臉跟我面對面的貼着,中間只隔了幾釐米的距離,它的眼睛是兩個模糊不清的黑洞,一張臉看上去陰森森的。
它用那一雙黑洞一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砂紙一樣的粗糲。
“別多管閒事……”
我咬牙堅持着纔沒讓自己暈過去,看來這鬼打牆是衝着我來的,可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管什麼閒事了!?
“不想死……就別多管閒事……”
“不,不管,我絕對不管!”我聽到自己聲音都抖的不成樣子了,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它在說什麼,我只想能讓它趕緊走,別再把我困在這個地方,也別這麼莫名其妙的威脅我了!
它好像不相信我,不管我怎麼保證,它都還在咬牙切齒的
貼着我的臉,“記住了,別多管閒事,別多管閒事!”
我眼淚都要飛出來了,就在這時候,一隻手突然搭在了它的肩膀上,君維藥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
“你不用威脅她,我們跟這件事沒關係,不會插手,也不會妨礙你們報仇。”君維藥冷冷的說,“看你們可憐,這次是我警告你,下次要敢再嚇到二兩,可就不止警告那麼簡單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手自始至終都在掐住它的肩膀,它突然就不能說話了,身體簌簌的發抖起來,全身的骨骼都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頭頂開了一個大洞,腥臭的污血混着黃色黴爛的腦漿緩緩流了出來。
君維藥鬆開手,它在一陣顫抖中,又恢復成了剛纔五官模糊的樣子,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一轉身就不見了。
“好像聽到了你的聲音,出來看看,果然出事了。”君維藥拍拍手,手上沾到的那些污血瞬間化成了一絲黑煙消失不見。
我全身都已經被冷汗給泡透了,它一消息,周圍的街道也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君維藥摸摸我的額頭,“別害怕,只是來嚇唬嚇唬你,沒有要害你的意思。”
“那是因爲湯園子跳了樓的人?”我現在還在後怕呢,“我們什麼時候管閒事了?”
“你爺爺在道上也算是有點名氣的,湯園子的人今天找你爺爺了。”
原來如此,所以怨靈纔會來找到我,通過警告我來警告爺爺。但我還是不明白,湯園子的老總不是已經從某個高人那請了什麼東西來麼,怎麼還要請爺爺出馬?
“越是心虛的人,就越小心,湯園子那些高層現在看着風光,實際上沒有一個半夜能睡的舒坦的,不用怨靈報仇,他們自己都能把自己給嚇個半死。”君維藥說,“其實要是懺悔,公開道歉,也就沒事了,但爲了錢,他們還是不願意停下來,他們就越來越心虛了。”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爺爺是肯定不會答應的,我們陳家在道上是有名氣,但也絕對不是那種爲了錢就什麼都能做的人,但我們不做,有人會做。如果還有什麼人,又幫了湯園子,那湯園子創作那些賤人,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真正的報應?
君維藥笑了笑,意味深長,“我不是說過了麼,天道,是沒有人可以逆轉的,請了再高的高人,也逆轉不了天道。你也不用生氣,等着看就可以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還真有點等不及要看這家無恥的公司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遭到報應。
跟君維藥一起回到家,爺爺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我一看,桌子上怎麼多了一副碗筷。
“哦,聰聰的同事今天來家裡了,留她一起吃頓飯。”爺爺沒說什麼,擡頭看了一眼樓上,才又回過頭來跟我說,“跟聰聰說說,讓她少跟這個同事來往,身上的氣很邪,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姑娘,這種人不枉身上招惹什麼好東西,別牽連到咱們聰聰。”
我點點頭,然後就看到陳聰從樓下的洗手間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