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成楝倒好,輪得到你幫駱養性介紹麼?誰同意你幫自己加的臺詞!?
加臺詞就加臺詞吧?關鍵你這臺詞太差,都劇透了,壞了我的大計囉!
韋寶雖然沒有看李成楝,卻暗自腹誹個不停,臉色黑了點兒,若不是在這當口,若李成楝不是自己的結義大哥,真忍不住想說他一句。
吳三鳳聽聞是錦衣衛的千戶,不由一怔,囂張的氣焰頓時下去三分,地方軍閥縱然不是很懼怕錦衣衛,但錦衣衛偌大的名氣,幾百年來已經深植在人心當中,惹上這些人,到底是個大麻煩。
吳雪霞此時已經到了大門的門後,從門縫中能清楚看見場中一切,只見韋寶和自己預先想的模樣相差很大,居然是一個非常年輕的俊美少年,氣質出衆,一點不像個鄉里農家子弟。而韋寶身邊兩個人都有點官威,尤其是肥胖的被指爲錦衣衛千戶的那人,雖然身着便服,卻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猜想可能真的是有來頭的錦衣衛人物也說不定,急忙提醒吳三鳳道:“大哥,爹爹馬上就有指令傳來。要不你先進去吧?”
我先進去?進哪兒去?吳雪霞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頓時讓吳三鳳覺得在一衆下人面前很沒有面子,不理會吳雪霞,指着韋寶怒道:“少他孃的扯虎皮裝大旗!錦衣衛又怎麼樣?這裡是遼西,我們吳家和錦衣衛井水不犯河水,現在說的是韋寶的事情,別東拉西扯!韋寶,有種沒有!?有種就滾過來!”
韋寶大怒,瞪着眼睛便走上前了幾步,站定之後,隨即又換上了一貫的慵懶模樣,笑道:“呵呵,別的沒有,我就種多!”似乎全然忘記剛纔看見吳三鳳帶着大幫家丁衝出來的時候,他跑的比兔子還快的事情了一般。
韋寶的舉動,讓李成楝和駱養性面面相覷了一下。兩個人都感覺到了韋寶似乎有意要把事情鬧大,並且往駱養性身上扯。
駱養性在被李成楝點明身份之後,便不打算再蹚渾水了,自己用了身份出場助陣,已經算是幫助韋寶,無意親自動手。
吳家忌憚錦衣衛,駱養性也同樣忌憚吳家,雖然京城和遼西難碰面,但山水有相逢,誰知道哪天上面派差使,需要同遼西當地豪強合作的時候,人家會不會給自己小鞋穿?甚至背後捅刀子也說不定,能不得罪這麼有勢力的人家,最好還是別亂樹敵。
做到錦衣衛千戶這種大員級別,豈是無權無勢的韋寶所能隨便調動的?韋寶之前預想的好好的,但是到了具體事件啓動的時候,跟他之前的預想便大不相同了。
躲在門後查看形勢的吳雪霞好奇不已,沒有想到這麼年輕,看上去應該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少年,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頂撞自己大哥?
要知道這裡可是吳府的大門外!自己的大哥在山海關的名氣可是不小,敢惹大哥的人,兩隻手算的過來,怎麼看,這麼個少年也不像有大背景的人,莫非真是運氣很好的一個愣頭青?是不是傻?
韋寶自然不是愣頭青,至少在駱養性看來就絕對不是。
就衝韋寶現在站的穩穩的姿態,揮灑自如的做派,便像是自帶嘲諷氣場,讓駱養性覺得好玩,覺得韋寶不說什麼,甚至比謾罵更能讓吳三鳳難堪。
吳三鳳本來在聽聞了錦衣衛千戶的招牌之後,想隱忍一下算了,但幾時受過韋寶這等當面頂撞的氣?尤其見韋寶現在當着自己府中這麼多下人的面,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頓時被韋寶氣的牙根疼,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大吼一聲:“都給我上!把韋寶逮住送衛指揮使司!”
底下衆人齊聲答應一聲,緩緩向韋寶靠近。
吳三鳳已然動了真怒,暗忖不動旁人,便只動韋寶,就算你錦衣衛的人要給他撐腰,難道我吳家在錦衣衛便沒有關係沒有交情了?我吳家的關係還趕不上他一個平民老百姓韋寶?吳三鳳要剝皮取卵!
韋寶要的就是吳三鳳現在這樣,雖然緊張害怕,卻表面兀自鎮定,忍着想回頭逃跑的衝動,站的筆直,在原地沒動。
韋寶身後的十幾名隨扈都是老林子柳子幫轉投而來的勇悍不畏死之人,這些天跟着韋寶已經產生了忠心,此時見吳府一大幫健僕要來加害公子,齊聲一喝,全部站在了韋公子身前護住。
韋寶見新收的一幫手下人這麼給力,頓時激動的哈哈大笑,他此時有京城的關係撐腰,已經不太害怕吳襄能動用衛所官兵的力量剷平金山裡中他的那個甲了,形勢和這趟入關做生意之前大爲不同!
現在能直接與遼西遼東世族吳家抗衡,這事情放在現代等於一個平民直接和省軍區副司令級別的超級大佬叫板,如何能讓他不激動?
人生有此輝煌時刻,妙哉,妙哉。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比一個普通老百姓敢這麼跟一個省府大員的兒子叫板更威風,更激盪心懷的事情了。
吳家一百多健僕和韋寶手下十多名隨扈立時形成對峙局面。
吳家健僕都帶着刀槍棍棒等武器,韋寶的手下則清一色赤手空拳,但人人不畏死,吳家健僕們也不敢貿然傷人,不斷的和韋寶的隨扈推搡着,等待吳三鳳進一步指示。
駱養性皺了皺眉頭,雖然不打算捲進吳家和韋寶的糾紛,但還是趕緊讓身邊的李成楝回去把錦衣衛的人都喊過來,在關外,誰都信不過,只有自己人最信得過!
李成楝正緊張的沒有主意,想幫韋寶,但他沒有多少權勢,幫不上忙,要袖手旁觀,念及和韋寶的感情,又萬萬不可,現在得到駱養性的吩咐,答應一聲,便趕忙飛馬而去。
“動手啊!怕什麼?抓韋寶!出了事情都是本大公子兜着!”吳三鳳見雙方對峙,手下半天不敢上,不由催促道。
吳府一幫護院家奴聽大公子這麼吩咐,便預備用武器開殺戒了。
“大哥!管家來了!”吳雪霞看形勢緊迫,見吳三鳳要闖禍,管家又半天不到,故意誆騙吳三鳳,並大聲對一幫家奴道:“大家別亂動。”
吳雪霞雖然年紀幼小,又是女的,但冰雪聰明,又是吳家唯一的女兒,極爲得吳襄寵愛,現在又主理生意上的事情,威信是有的,頓時穩住了衆人,一幫吳府家奴們舉起武器的手,又都放了下來。
韋寶本來見吳家一幫家奴要衝過來,正要催促駱養性去幫自己爭面子呢,見吳家人又都停手了,不由有點着惱。
“大哥,看見了吧?這吳家囂張不囂張?當着你的面來抓我,根本不將大哥這堂堂錦衣衛千戶放在眼中。”韋寶站在駱養性身邊不停的挑撥。
駱養性看了韋寶一眼,笑道:“韋兄弟,這裡是山海關,別說現在吳家這麼多人,我能不能擒賊先擒王,拿下吳家大公子還不一定,即便是拿下了,山海關少說有三萬大軍,我才帶着幾十個人,能討得便宜?”
“別說三萬大軍,就是三十萬大軍,三百萬大軍又怎麼了?不還是朝廷的軍隊嗎?再說我和山海衛衛指揮使司的指揮使楊麒大人相熟,指揮權並不在吳襄手裡,吳襄哪裡叫的到多少人?而且我不覺得吳襄會像他兒子這麼少腦子。”韋寶反駁道。
駱養性哪裡敵得過口舌如簧的韋寶的辯才,有點動心了,他其實也有點想敲財大氣粗的吳家一筆竹槓,他是錦衣衛的千戶,只要能保住位置,吳家永遠不可能把他這個京師的千戶怎麼樣,這個竹槓不敲白不敲,駱養性只是顧忌吳家的實力在遼西太大。
“兄弟,再看一看吧?”駱養性不動聲色道:“先不着急。”
還不着急?老子的手下要吃虧啊。韋寶嘆口氣,對於駱養性的磨磨唧唧有點不滿,才發現李成楝不在了,不由問道:“駱大哥,我兄長呢?”
“我讓李成楝回去喊錦衣衛過來。”駱養性笑道:“若是真要動手,你打算讓我一個人打這麼多人?”
韋寶嗯了一聲,暗忖你一個人打這麼多人?靠什麼打?靠你那身肥肉麼?你那幫錦衣衛都是什麼實力,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喊他們來有什麼用?頂多仗着人多勢衆,都統一穿着錦衣衛的衣服,嚇唬人罷了。吳家若真的鐵了心要動手,這麼多健僕當中一看就有不少是練家子,你那50個錦衣衛,估計分分鐘被人打到地上,戰鬥力一定還趕不上自己所帶的十來個隨扈。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韋寶現在最怕的就是這麼鬧了一場,最後沒有幹起來,那對他就大大不利了,跑到吳府門前這麼一鬧,這事情馬上就會傳遍整個永平府。
駱養性似乎窺破了韋寶的輕視,一張胖胖的臉上,始終平靜。他仍然在思考要不要管這‘閒事’,現在對於韋寶的關係,仍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攀上了田爾耕的關係,這就已經讓他不敢小看韋寶了。
韋寶和駱養性在這邊說話的時候,吳三鳳已經返回大門內去看管家帶來了他爹什麼指示,卻哪裡有管家的影子?瞪着眼睛問吳雪霞:“管家呢?”
“大哥,他們既然敢上門來求見爹爹,咱們還是別弄得太僵,等爹爹決斷之後再說吧?”吳雪霞求道。
“你騙我的啊?”吳三鳳氣道。
“我怕你再闖出禍來,爹爹責罰加重。”吳雪霞眼圈一紅,輕聲答道,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吳三鳳本來滿腔怒火,見妹妹這幅樣子,便發不出火來了,強行平靜了一下情緒道:“他們是虛張聲勢!若真的有錦衣衛千戶給韋寶撐腰,幹什麼那人不直接遞名帖求見爹爹,還用得着韋寶一個白身之人來?”
吳雪霞一怔,吳三鳳說的有些道理,卻仍然勸道:“大哥,不管他有沒有人撐腰,你現在被爹爹關在家裡不準出門,不許管生意上的事,這總不假吧?我是爲你好。”
吳三鳳看了看外面,覺得如果到了這個地步都不管的話,面子上實在過不去,回身瞪了眼吳雪霞,“休得再說!我是你大哥,大哥什麼人沒有見過?輪到一個鄉里人跑到吳府門前這麼撒野?這事情傳出去,以後我們吳家還怎麼在遼西立足?”
吳三鳳說完便大踏步出了大門,下定決心的大吼:“上!都給我賞!抓住韋寶!養了你們這麼多人,都是吃閒飯的?”
吳府不少練家子,習武之人最重的便是義氣、面子和武技,聽大公子如此說,面子哪裡掛的住?衆人發一聲喊,一起催動武器朝着韋寶衝來,韋寶手下隨扈們只得拼着受傷送命的危險,拼死護住韋寶。
“駱大人!眼看要出人命了,你再不言語,咱們只能撤了!”韋寶寒着臉對駱養性道,語氣冰冷,已經生氣了,感覺帶駱養性來一點用沒有,這傢伙太慫了。
駱養性先是看了韋寶一眼,然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將袍子前擺綁在了腰間,掏出錦衣衛千戶的腰牌,對吳三鳳和吳三鳳的手下護院家丁們大喝道:“誰再動手,就是與大明律法爲敵!”
韋寶一汗,你掏腰牌幹啥啊?他是巴不得駱養性親自上去動手,最好是駱養性被吳三鳳打死,這事情徹底鬧大了才美,到時候來的就不是錦衣衛千戶了,說不定能多花點銀子,把田爾耕都喊來懲治吳家。
一幫正在打鬥中的吳府健僕們被駱養性這一喝,給喝住了,紛紛停手,等着吳三鳳發話。
吳三鳳氣勢洶洶的衝到前面,要去拿駱養性的腰牌查看。
駱養性左手一下子收回腰牌,放在身後,“幹什麼?敢搶錦衣衛的腰牌?活膩了?”
吳三鳳一怔,覺得拿過來看是不合適,卻不肯跌面子,哼了一聲,“我不看一看,如何知道是真是假?錦衣衛哪裡有空跑到我們遼西來管這檔子閒事?”
駱養性忽的右手直直地送出,一把便鎖住了吳三鳳的咽喉。
這一下変起蒼黃,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大家本以爲駱養性要接着說話呢,兩個人說話說的好好地,忽然動手,太突然了。
韋寶更是被駱養性嚇得心怦怦狂跳,主要是反差太大,他一直被駱養性的外表所誤導,覺得駱養性不過是一個口才很好,很會做人,靠着父輩餘蔭混日子的胖子罷了,哪裡料到駱養性出手這麼快速?高手哇。
吳府一幫健僕當中至少有四五十個是練家子,毫不猶豫便一擁而上,各自使出殺手鐗,要奪回吳三鳳。
駱養性比吳三鳳矮了半個頭,便像是握着個紙人一般,一下子將吳三鳳按在腰間以下,然後連環飛踢,啪啪啪啪啪啪,當先衝上來的六七個吳府好手立時被駱養性踢得向後倒去。
額。
這一下帥的,把個韋寶弄得迷迷瞪瞪的,只恨不得立時向駱養性跪下拜師傅纔好!帥炸天呀!駱養性的功夫這麼好?
“誰再敢上來,老子現在就把他脖子擰斷。”駱養性在打退了最前面的幾個人之後,讓吳府大隊人馬定在了原地,趁着這個間隙,冷然放話,吳府衆人便真的不敢亂動了。
吳雪霞在門後看的焦急,也顧不得自己是女孩子,不能輕易拋頭露面,一下子從大門後面奔出,叫道:“手下留情!”
韋寶見到吳雪霞,便如被電擊中身體一般,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暗忖這世上還有這等美貌的小蘿莉?
但見她身穿淡粉撒花褙子,逶迤拖地酒紅底繡紅梅花的八幅留仙裙,身披蜜臘黃色多羅呢灰鼠薄紗。
烏黑濃密的長髮,頭綰風流別致盤桓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着燒藍玻璃掐絲琺琅的鈾,膚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個翠珠連袂金釧,腰繫淡金黃色花卉紋樣繡金緞面腰封,上面掛着一個杏白底繡着壽星翁牽梅花鹿圖樣的荷包,腳上穿的是湖色繡玉蘭花的靴,整個人美不勝收。
趙金鳳已然是國色天香,吳雪霞更能稍勝半籌!與八公主朱徽媞不相上下。
皇家女子大都美貌,基因代代進化,朱徽媞能在皇宮衆女孩中脫穎而出,已經實屬難得,吳雪霞再是豪門大戶的頂級千金,卻仍屬民間女子,能有這等姿容,便不由的不讓韋寶驚奇了。
在場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駱養性身上,只有韋寶的目光被吳雪霞完全吸引。
“我本來只是陪韋公子來拜訪吳府,是個局外人,但亮出錦衣衛腰牌之後,你們仍然動手,這就不得不管了!朝廷有朝廷的威嚴,錦衣衛乃陛下親軍,威嚴更是不容侵犯!”駱養性沉下嗓子道,顯得凜然正氣。
吳雪霞急道:“只是小小誤會,何必說的這般嚴重?敢請大人和韋公子到府中一敘。”
韋寶聽着吳雪霞嬌柔的嗓音,更是如飲醇釀,哪裡還記得現在該說些什麼?
駱養性笑了笑,若是他沒有動手,怎麼都成,現在既然已經動手,還會傻到跑你們吳府中去自投羅網?這裡是遼西,既然已經跟吳家這種世豪大戶正面幹上了,必然要步步小心。
駱養性看向韋寶,“韋公子,咱們先走吧?回山海樓再說。”
韋寶頓時醒悟,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沒有說話,點頭認可了駱養性的主意。
“不許走!不許走!”
“放下公子!”
吳府衆健僕立刻圍上來,一百多人,將韋寶、駱養性和韋寶手下十多名隨扈圍的水泄不通。
“韋公子,駱大人,你們這樣是走不了的,若不肯進府中一敘,請待我稟告家父。小小誤會,宜當時當地解決,不必拖延。”吳雪霞說着便要找人去通知她爹吳襄過來,現在事情已經鬧大,除非爹爹親自出馬,不然無法解圍。
這時吳府管家過來了,他這時候纔過來,一是因爲吳府夠大,來回要一炷香功夫,另外因爲吳襄猶豫了半天,沒有想好見還是不見韋寶,最後才決定,不見韋寶,讓將韋寶拒之門外便可,不要鬧僵,卻沒有想到外面已經鬧成這種局面了。
吳雪霞也不必對管家說什麼了,“趕快請我爹過來。”
管家見吳三鳳被一個胖子鎖着喉嚨,半跪着無法站直,嚇得腦門立時滲出汗來,急忙點了一下頭,跑着返回府內。
“我爹馬上就出來,請貴客稍候。”吳雪霞向韋寶和駱養性盈盈一福。
“都讓開!誰再敢擋着路,我現在就將他就地正法。”駱養性道。駱養性擔心再拖個片刻,會生出變數,而且現在已經拿住了吳三鳳,吳家必定會花錢贖買吳三鳳,不必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吳家衆人不肯讓步,都等着吳雪霞發話。
吳雪霞秀眉微蹙,柔聲道:“駱大人,不急在這麼一點功夫吧?我爹馬上就出來,我爹是山海衛的官員,我家世代在遼西,又不會跑。”
“讓你爹有什麼話,到山海樓去說!”駱養性冷然道:“我身爲錦衣衛千戶,吃的是朝廷俸祿,不是你們吳家的家僕!”
吳雪霞咬着下脣不說話,不信駱養性真的敢將大哥就地弄死,卻也焦躁難安。
駱養性見吳雪霞不發話讓路,大怒之下握着吳三鳳脖子的手上加了點勁,吳三鳳立時疼的渾身發抖,像被套住了脖子的狗一樣,四肢亂舞掙扎。
“駱大人!手下留情!”吳雪霞眼圈一紅道。
“讓開!”駱養性瞪眼道。
這時候,李成楝帶着大批錦衣衛趕到,李成楝已經重新換回錦衣衛官服,一幫錦衣衛也人人衣衫光鮮,50多人合在一起,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勢,縱然這批人當中沒有幾個的武力能拿得出手,卻一點沒有妨礙‘嚇唬人’。
“讓開讓開!”李成楝和一幫錦衣衛紛紛大喝。立時將吳府衆人反着圍成一圈。
包圍圈正中間的韋寶和駱養性,還有韋寶手下的譚瘋子、林文彪等隨扈,此時心情大定,有這麼多錦衣衛在,吳家再牛,也決計不敢再硬碰,除非真的是要造反,吳家的實力當然不足以造反。
吳雪霞見攔不住了,再攔着不讓駱養性和韋寶走,只怕又要打起來,到時候大哥就真的沒救了,只得道:“都讓開,放他們走。”
“大小姐!”
“大小姐,不能讓他們走!”
“等老爺出來再說吧?”
一幫健僕紛紛道。
吳雪霞道:“放他們走。”
一衆健僕只得很不甘心的讓出了路,即便來了五十多錦衣衛,他們也沒有太看在眼裡,若不是吳大公子被對方拿住了,他們豈能甘心被人這樣羞辱。下人無法保護主人,這對於家奴來說就是最大的羞辱。
韋寶最後看了吳雪霞一眼,帶着自己的隨扈門,跟着駱養性和一幫錦衣衛走了。
本來是想來和吳家談和解,聊合作的,卻沒有想到搞成了這幅局面,韋寶直到現在還有點蒙圈,計劃徹底被打亂了。
韋寶等人走了片刻,吳襄便着急忙慌的趕了出來,急急問情況。
吳雪霞將事情經過言簡意賅的說了:“爹,我已經讓人去看着錦衣衛的人了,他們絕不能將大哥帶出山海關。”
吳襄氣的一拍大腿,“這個三鳳,爲什麼越大越不長進了?這幾日將他關在府中,就是想鍛鍊他的心性,唉。”
“爹,別生氣了,想想現在怎麼辦吧?”吳雪霞難過道:“聽說錦衣衛都不是好相與的,會不會對大哥動刑?”
吳襄本來是很精明,反應很快的一個人,此刻腦中亂紛紛的,哪裡有主意?除了唉聲嘆氣,什麼也想不出來。
此時吳三輔下學回來,吳三輔二十出頭,在山海關有名的私塾先生廖夫子處學習,今年要考秀才。
吳襄共有四個孩子,老大吳三鳳,老二吳三輔,最小的兒子是吳三桂,唯一的女兒是吳雪霞。
吳三鳳和吳雪霞最得吳襄喜愛,吳三輔雖然和吳三鳳一樣,文不成武不就的,但吳襄卻只喜歡吳三鳳,對吳三輔比較冷淡。
小兒子吳三桂天生好武,吳襄認爲武人再厲害,也只能被文官管束,發展空間不如文官,因此更不得吳襄喜歡,倒是吳襄的夫人祖氏和吳三桂的親舅舅祖大壽很疼愛吳三桂。吳三桂此時不過十二三歲年紀,成天只知道舞槍弄棒,對其他事情全無興趣,和一般的少年全然不同。
“爹,這是怎麼了?您怎麼出來了?府裡面的人怎麼都站在門口?這麼多人幹什麼呢?”吳三輔笑嘻嘻的問道,見所有人都鐵青着臉,卻不以爲意。
吳襄本來心情就不好,見吳三輔這幅什麼都無所謂的憊懶模樣更是心煩,哼了一聲,對吳雪霞道:“先回府裡面再說。”
吳雪霞答應一聲,急忙跟着她爹進府。
吳三輔急忙拉着管家細問緣由,聽說大哥被錦衣衛的人給抓走了,又是吃驚,又是覺得好笑,暗忖這下家中熱鬧了,他並沒有當回事,知道爹爹一定有法子將大哥救出來的。
吳襄可沒有吳三輔這麼樂觀,回到書房便一直唉聲嘆氣,責備管家怎麼能讓吳三鳳知道韋寶來求見。
“爹,是我不好,沒有能攔住大哥。”吳雪霞輕聲道歉。
“不關你的事,是你大哥自己不長記性。”吳襄嘆氣道:“說了他這麼多次都不聽。遇事一定要冷靜,多謀而後動!”
“事情的起因是韋寶想請爹爹去出席他的商號的開業慶典,我見那韋寶似乎和那個叫駱養性的錦衣衛千戶關係很不錯,韋寶應該能說上話,要不然爹爹就給韋寶一個面子,去吃這頓酒吧?藉機和駱養性說一說,將大哥放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吳雪霞爲吳襄出主意道。
吳襄正在心煩意亂沒有主意的當口,聽了女兒的話,心下安慰,“雪霞,幸好有你幫爹想辦法。不過,咱們吳家不能跌這個面子,被駱養性抓走了你大哥,這事傳出去已經夠丟人的了,爹再去出席韋寶商號的開業慶典,別人會怎麼看?那樣的話,我們吳家今後在遼西遼東便真的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吳襄此刻心情黯淡,一方面是因爲吳三鳳被錦衣衛千戶駱養性抓走這件事情,另外便是擔心此事的後續影響,越想越覺得害怕。
吳雪霞聽爹爹這麼說,也沉默不語了,她是覺得這件事情肯定要傷吳家的顏面,吳家卻也不至於爲了這一件事情便一蹶不振,畢竟有很深的人脈,而且在遼西遼東已經經營了二百多年,盤根錯節,樹大根深的,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大哥的安危,只是這些話,她相信爹爹自己也很清楚,沒有必要說出來,徒增爹爹的煩惱。
沉默了半天,吳襄咬了咬牙,站起身來:“你去告訴你二哥,讓他代爲父去赴宴!”
吳雪霞驚喜的看着爹爹,雖然這樣做,不如爹爹親自去更給韋寶面子,卻也算是吳家向韋寶發出緩和的信號了。
“二哥去?”吳雪霞試探着提醒,本想說二哥那個人有點沒譜。
吳襄明白吳雪霞的意思,嘆口氣道:“沒人能去了,他不去誰去?你是女孩子不能露面,你弟弟又年紀幼小,且大字都不認得幾個,能去嗎?只有三輔去了,告訴三輔,什麼也別說,去坐一坐,便回來,便行了。那韋寶若是知情識趣,便會再次來我們吳家的。”
吳雪霞點頭道:“是,爹爹。”卻暗暗憂心,韋寶能有那麼知情識趣嗎?吳雪霞剛纔匆匆看了韋寶幾次,唯一的印象便是韋寶年紀很輕,相貌出衆,除此之外便覺得韋寶有點‘愣頭青’,並不覺得韋寶有多才智過人,猜想韋寶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取得如此成績,還敢和我吳家作對,多半這個韋寶只是個傀儡,是哪個想在遼西和吳家叫板的大人物手中的提線木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