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雅依言收好了那部大部頭的《火攻秘要》書籍。
韋寶跟在馬車旁邊緩步往宣武門方向走去。
宣武門是京城內城的城門,門內是內城,這條街叫做宣武門裡街。
門外是京城的外城,那條街叫做宣武門大街。
過了宣武門大街便是前門豬市口大街,再過一過巷子,便回到了韋寶的住處。
看上去有點遠,但是以韋寶和衆人的腳程計算,也就一個小時之內的功夫就能到達。
“總裁。”林文彪走在韋寶身邊,忽然輕聲道。
韋寶嗯了一聲,在這夜深人靜的街頭,輕聲說話似乎很合適,“有什麼事就直接說。”
京城內城的治安好到無以復加,這個時間點還在外面的,除了韋寶這種認得錦衣衛一些官員的公子,便是達官貴人家的子弟,反正不會是平常人。
而且韋寶一行人剛纔來的時候,是與一羣洋人傳教士一起來的,洋人傳教士們還是有些面子,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錦衣衛的差役盤查。現在韋寶等人向城外走去,則更加沒人會來多事。
“我覺得那幫洋人主要是有個不錯的教堂,住的舒服了,所以不願意隨便搬走,把他們的教堂一把火燒掉,不就可以了嗎?”林文彪獻策道。
韋寶一汗,暗忖你真是個土匪出身的人,動不動就是一把火燒掉!不過,這主意也不是很差。
“有把握嗎?這裡是京師!別惹出大簍子,沒人救得了咱們。”韋寶低聲迴應道。
“絕對沒有問題,選個腳程快的統計署好手,帶上固體汽油往教堂一扔,先把洋人的幾間木房子燒着,前後不用幾息功夫!絕對不會被人抓住,也不容易被人想到是咱們天地會做的。我不信那些洋人在京城就沒有仇人!聽說也有不少人排斥洋教的!”林文彪道。
“可不能燒了那些他們從歐洲萬里重洋弄來的書籍啊!”韋寶這麼說,等於已經認可了林文彪的想法。要是真的將洋人的教堂燒掉了,就衝治安這麼差勁,估計也能將洋人傳教士們嚇個半死,哪裡肯再待下去?
“絕對不會,我剛纔仔細看過了,他們的藏書閣是在教堂旁邊的一處房子,他們有四十人,近萬冊書籍,不用兩炷香功夫就能全部搬出來,只要不先對藏書閣放火,絕對一本書都燒不到!除非他們不先救書籍。”林文彪道。
“那倒不會,我相信這些洋人會先救援書籍的,這些人都是有學問的,有學問的人,最愛惜的便是書!”韋寶點頭道:“你策劃吧!後天動手!”
“是!總裁。”林文彪聽總裁同意了自己的計劃,很是高興。
走出幾步,韋寶看見街邊上一處很氣派的店鋪,上面的匾額寫着‘晉商宣武門票號’幾個大字。
其實韋寶在來的路上便看見有好幾處寫着這種牌匾的店鋪了,都坐落在宣武門裡街。
“對了,晉商他們的總票號,是不是都在皇城內城?”韋寶問道。
林文彪一聽總裁這麼問,心裡一個激靈,大概猜測到了總裁臨時興起了什麼想法,這是打算打晉商的主意了?急忙答道:“晉商的票號生意做的很大!在京城有幾十家票號。不過,最厲害的五家總號全部在內城!我們已經探過晉商的底細,每家票號存的白銀數量是差不多的,總號稍微多一點,晉商在京城的白銀流量至少有5000萬兩左右!不過,存黃金的五家總號,全部在宣武門裡街!差不多有250萬兩到300萬兩之間!總裁若是想弄白銀,難度太大,基本上無法轉運,不方便隱藏,想弄黃金的難度也很大,卻可以策劃一番。”
晉商好有實力啊?
光是黃金300萬兩,摺合成白銀,幾乎等於上億兩白銀了,另外還有用於流動週轉的5000萬兩左右白銀。
說是晉商撐起了大明北方的資金流通鏈接都不過分。
韋寶估計當初在原本的歷史上,李自成最後攻破京城的時候,弄到了兩三億兩白銀,這當中肯定還沒有包括晉商的資產,晉商估計早就把資本轉移了,估計大部分的主要官吏的金銀也早就轉移了,否則,光是晉商的金銀,加上貪官污吏的金銀,要是突如其然的被攻破京城,全部堵在窩裡的話,合計十億兩白銀都很有可能!偌大的大明帝國的京城,十億兩白銀算什麼?
要是放在後世,京城,松江,廣州府這些一線大都會城市,隨便哪一座城市要是被忽然堵在窩裡,把官員和鉅富們的資本收攏在一起,沒有個足以匹敵央行的幾萬萬億,韋寶都願意把頭拿下來當球踢。
民間資本永遠不容小覷啊,尤其是那些隱藏資本。
韋寶咬了咬牙,他是臨時冒出來這種想法的,要打劫晉商的黃金,這想法把他自己都嚇出來一身汗,若這種事情得手了,絕對是大明王朝有史以來的第一大案了!
但是難度實在太大!別說皇城的內城,便是京城的外城,也是好幾路兵馬,東廠,錦衣衛,順天府衙役,五城兵馬司,還有御林軍!
明朝沒有九門提督這個官職,那是到了滿清手裡纔出現的衙門官職。
大明守護皇家城池的是御林軍,兵馬一般都歸兵部尚書管理,至於明朝京城的保衛,京城九門的將領一般都是隨時調動和安排的,當時明朝前期打法都很猛烈,多是追着人家打,很少讓人打到自己城門下,一般也沒有太多記載。
只有到後期,明英宗朱祁鎮時期,名相於謙在九門站崗抵禦過蒙古軍。再後期,就是誰能打,就調誰來。崇禎皇帝還親自站過九門抵禦皇太極!
反正要想在內城打劫五家晉商票號的總號,從而得到黃金,這一定是地獄級的難度,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爲萬分之一!
所以即便兇悍如林文彪,對於總裁忽然冒出來的這般想法,也不是很感冒。
放把火燒教堂,來去匆匆,只要不被抓住就行,脫身的難度並不大。
但是要打劫晉商總號,從而得到黃金,林文彪連想一想的想法都不大。
“認真策劃一下!”韋寶卻好像忽然變的很堅定!“你們有沒有人打入晉商票號內部?”
這趟來京城期間,韋寶一直很鬱悶,爲了科試,準備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卻沒有什麼希望,這讓韋寶對科舉路線很失望。
如果科考做官的路線行不通,他很有可能走上造反道路!要造反,手裡便得有足夠的金子!這是一定的。
打劫晉商的金子,總比打劫大明的官方銀庫容易一些吧?
若是事成,自然萬事大吉!
若是失敗,大不了便提前反了就是,只要出了京城,韋寶返回自己轄區的難度並不是很大。
“有人打入了晉商票號內部,他們的總號也有兄弟打入了,不過時間還短,只是幾個外圍人員,連正式夥計都算不上。晉商一般採用家族式的管理,票號的夥計一般都是家族內的。”林文彪答道。
“能弄到晉商各家票號的具體結構圖嗎?還有幾家主要票號的守備狀況!”韋寶道。
“能,明天我就能將這些交給總裁!”林文彪道。
“還有,把我們在京城的統計署管事召集起來!明天開個會!我要清楚知道咱們在京城的力量!”韋寶道。
“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安排。”林文彪道:“力量是夠的!統計署在京城的特勤就有近三百人!城外還有總裁的護衛隊,也有二三百人!總裁在京城附近隨時能召集500人到600人。”
韋寶對於這個實力表示滿意,點了點頭。發展了這些日子,綜合實力的變化雖然不大,但是人員體系基本框架是建立起來了!
要搞啥大事可能還比較費勁,但是偷雞摸狗的事情,還是可以策劃策劃的!相比於打仗,韋寶更喜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因爲這與他在現代中規中矩的宅男身份反差很大!
韋寶到了大明,殺人放火,什麼都來,很是過了一把當黑道大哥的癮。
與搶晉商票號的黃金比起來,派個如教堂放火,簡直太小兒科了。
韋寶燒教堂,絕不是爲了對付洋教啥的,韋寶雖然不鼓勵洋教在大明發展,卻也不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去制約他們。
燒掉教堂,還可以再重建,不死人便可,這等於沒燒。
韋寶燒教堂,只是浪費點銀子,以達到讓洋人傳教士們暫時無法安身,從而方便說服他們先去韋家莊。
宣武門裡街這條大街不長也不短,三裡多長,很快到了宣武門,經過一番嚴格的盤查,衆人出了內城。
出內城的時候,林文彪看了眼淡定的韋總裁。
韋寶知道林文彪看向了自己,卻並沒有迴應林文彪的目光,知道林文彪的意思,這是在說,京城內城外城盤查的這麼嚴密,怎麼可能得手?即便是近300萬兩黃金真的能得手。
這麼大的數量,怎麼運送?那可不是幾十兩黃金,裝個包袱,背上就跑。10萬兩黃金就是很大的一口箱子!兩口大箱子,至少就得要兩匹馬,還是好馬的馬車拉動,而且速度還跑不快!
別說萬分之一的機會,林文彪覺得毫無機會!只是暫時沒法對總裁說,想着等明天總裁開策劃會的時候再把具體難度提出來,至於能不能行,總裁肯定有他自己的判斷。
林文彪擔心的不是統計署的人和總裁護衛隊的人的膽識和專業技術,就算大家都有膽有識,都是爲了總裁能赴湯蹈火,不惜性命的亡命死士,可毫無機會的事情,值得讓大家去送命嗎?
出了宣武門,便是外城的宣武門大街,長長的宣武門大街北起宣武門,南至菜市口。東側與宣武門東河沿、西草廠街相通;西側與上斜街、達智橋衚衕、車子營衚衕相通。
轉角便是菜市口,騾馬市街和豬市口大街。
這裡有大片的民宅和商鋪,已經被天地會暗中買下來了!
韋寶邊走邊暗中計算這件事的可行性,要想在城裡將這麼大數目的黃金藏匿起來,非常困難!
且先不想得手的把握有多大,就算是能得手,不運出京城的話,估計不用一天就能被挖地三尺般的找出來!
要運出京城,這麼長的路線,經過兩道城門,每一道城門都是重兵把守。
回到位於前門大街草場衚衕的住處之後,韋寶仍然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吳雪霞並沒有睡的太死,到地方了,被香兒搖醒。
“回家了嗎?”吳雪霞萌萌噠的眯着惺忪的睡眼。
韋寶笑道:“到了,趕緊去歇息吧!”
吳雪霞嗯了一聲,有點埋怨道:“真搞不懂,你跟一幫洋和尚們也能玩到這麼大半夜的,都快天亮了吧?也不知道我哥回來了沒有?”
“肯定沒有回來,快去睡吧,我也去睡了。”韋寶笑道。
吳雪霞點了點頭,遂在香兒的陪同下去睡了。
韋寶邊向自己的院子走,邊輕聲對林文彪道:“任何嚴密的防禦,都是有漏洞的,這個漏洞,就是人!找到了關鍵的人,就像是找到了鑰匙!”
林文彪一聽總裁這麼說,當即會意,不過立馬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我明白總裁的意思,但是晉昌源票號的高層管事都是喬家的族親,很不好搞,一下弄不好,還可能暴露咱們自己是天地會。”
“暴露就暴露!最關鍵是不要留下把柄!做這麼大的事情,想一點風聲都不透出去,這是不太現實的。”韋寶淡然道。
“明白了!”林文彪立即答應。
林文彪本來這就要走了,又忽然想起了什麼,輕聲問道:“總裁,官府方面,尤其是順天府衙門和錦衣衛方面,要不要找人?”
韋寶明白林文彪的意思,林文彪是想官匪勾結!
官匪勾結是過去這些匪幫做買賣的常用套路,要想事情容易得手,並且有可能脫身,打通官府是非常必要的。
韋寶卻果斷的打斷了林文彪的想法:“不可能,也不現實!牽扯的面和人都太廣!事情一旦發生,天下震動,就算是打通魏忠賢都不行,魏忠賢也沒有能力將這麼大的事情捂住!肯定會徹查到底的!所以,不要去找官府!”
林文彪點頭之後,行禮告退。
“跟林文彪說什麼了啊?一直神神秘秘的。”王秋雅忍不住輕聲問道。
“沒什麼!”韋寶笑道:“明天召集一次會議,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王秋雅嗯了一聲,一般總裁不說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去問的,剛纔也不過是隨口問一聲罷了。
雖然已經很晚了,不過韋寶還是按照一如既往的生活規律,打一趟拳,再練了一趟棍法,然後沐浴,然後打坐,然後睡覺。
今晚上韋寶沒有招王秋雅侍寢,對着京城的地圖,看了快一個時辰,直到天已經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次日,韋寶睡到半下午才醒,還不算是自然醒,是李成楝帶着一家大小去天地商號的京城總號找韋寶,天地會京城總號的人來聯絡,王秋雅才叫醒了韋寶。
韋寶嗯了一聲,暗忖明天就要出科試的成績了,若是不中,肯定要離開京城,在這裡待着沒啥意義!遼南還有一堆事情等着呢!
在走之前,理應與李成楝一家人再聚一聚。
“起來!”韋寶起身,伸個懶腰道:“熬夜是很不好,還是有規律的生活好,昨晚上遲了一些睡覺,今天頭就有點疼。”
王秋雅嫣然一笑:“對啊,熬夜是最傷身子的。本來不想叫醒公子,不過,我也沒有怎麼叫,估計公子本來就沒有睡熟。”
“是,你不來的話,其實我也已經差不多醒了的。”韋寶笑道:“賴在牀上舍不得起來罷了。你和吳雪霞都吃過飯了嗎?吳三輔回來了嗎?”
“吳大小姐也還沒有起來,我吃過了午飯。吳二公子到現在也沒有回來,聽林文彪說,應該在考完科試之後,和一幫公子哥一直待在一家青樓,就沒有出來過。”王秋雅答道。
韋寶呵呵一笑,暗忖這幫公子哥的癮頭這麼大!他是真的搞不懂青樓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
一直那啥,真的有意思嗎?
韋寶暗暗高興於自己來古代之後,好歹發展出一項習武的新愛好,至少不會讓自己完全沉湎與美色,那麼的低級趣味。
洗漱更衣之後,韋總裁又丰神俊朗了,邁步出了自己的院子,預備隨便吃點東西,便去見李成楝一家人。
韋寶起來,吳雪霞也起來了,似乎在等着韋寶一般。
“聽說你沒有吃東西?睡到現在纔起來嗎?”韋寶微微笑道。
“纔不是,我早起來了。”吳雪霞粉臉一紅,嘴硬道。其實她也醒了,一直在賴牀,特意讓香兒幫她瞧着,通知她,韋寶起牀便叫她,知道了韋寶已經起牀,遂急忙起身,快速的梳洗打扮一番,然後過來的。
韋寶呵呵一笑,也不點破吳雪霞,暗忖你個小妮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黏着我來了?也是,哥這麼帥,這麼有魅力,你不黏着我,又能黏着誰呢?
韋寶在放下了科試的壓力之後,有時候信心爆發的時候,膨脹的覺得這個時候的任何王侯貴族也不見得比他強!甚至皇帝也不見得比自己強!
若是穿越重生之前,讓韋寶選擇,韋寶估計會選擇當皇帝!
但是現在再讓韋寶選的話,韋寶情願做一個普通人,從社會最底層一點點的爬起來,一點點的崛起,這活的多滋潤啊?想怎麼花錢怎麼花錢,想上哪兒上哪兒。
“吃些東西吧。”韋寶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巴。
“你就吃好了啊?你要上哪兒去嗎?等等我,帶我一道去。”吳雪霞堵着紅潤潤的小嘴撒嬌道:“昨晚上那麼晚吃過東西,我到現在還不怎麼餓,不吃也沒事。”
韋寶笑道:“帶你去!去見我義兄一家人。你吃點東西,空腹容易得胃病!我等你便是。”
吳雪霞聽韋寶關心自己,歡喜的嗯了一聲,遂讓香兒給她盛了一碗燕窩粥:“我喝一小碗粥便可,等會說不定又是大魚大肉,我纔不想變成胖子呢。”
韋寶微微一笑:“你一點都不關心你哥嗎?”
“我知道他在哪兒,還在那個豫秀樓,在青樓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他也蹦躂不了兩天了,明天科試的成績便會放榜,若是我哥沒有上榜,這兩日便該離京回家。”吳雪霞道:“回去之後,他可就沒有這麼自由囉。”
韋寶點頭道:“也是,若是我沒有上榜,我這兩日也得回去了!”
“你是回遼西吧?”吳雪霞問道。
“不,我直接去遼南,你跟你哥一起吧!”韋寶道。
吳雪霞想說與韋寶一道去遼南,又不好意思,嘆口氣道:“你一定要上榜,一定要通過科試纔好,這樣的話,你就能多在京城待一兩個月,直接準備參加鄉試了!”
韋寶呵呵一笑:“那要是我過了科試,而你哥哥沒有過的話,你就這麼一直跟我待在京城嗎?”
“那容易,讓我哥也一起留下陪你備考便是,也算有個正當理由,反正我哥回遼西也是無所事事。”這個問題,吳雪霞早已經想過了的,噗嗤一笑,應答的很是從容。
吳雪霞並不很關心他哥哥吳三輔能否通過科試,倒是十足的擔心韋寶,只要韋寶能通過科試,她便又可以陪在韋寶身邊一兩個月了。
韋寶看出吳雪霞想和自己在一起的心思,心中暖洋洋的,暗忖還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更加直白,更加熱情一些,顯示內心想法的時候,也是大大方方的。比小家碧玉們幹啥事情都羞羞答答的風情,又是一番別樣的滋味了。
等吳雪霞吃了一碗燕窩粥,韋寶帶着吳雪霞、香兒、王秋雅等人去天地會京城總號見李成楝一家人。
韋寶在出門之前,低聲對林文彪道:“今天不管多晚回來,策劃會不變!還是要開的。”
林文彪點頭答應:“都安排好了,公子儘管放心。”
韋寶點了點頭,能不能成事先不去想,反正想到了要弄晉商一下,要是連策劃都不策劃一番的話,韋寶心裡是絕對放不下的!
上回來京城,多方受到晉商排擠的情形,韋寶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呢!
有仇必報,這是韋寶。
另外,這天量的黃金,要是能拿到手,以後做什麼事情,走啥路線,都將順遂很多。
韋寶現在是打基礎的階段,什麼是基礎?金銀越多,越是基礎,代表基礎越發牢固!
就怕沒錢,沒有人會嫌棄錢多燙手的。
他們住的這個衚衕的大宅,還屬於比較秘密的住所,李成楝並不知道具體位置,李成楝的兩個兒子李樂土和李樂水雖然來過,年紀小,卻不記得路。
韋寶到的時候,李成楝已經等了好一會了,看見韋寶十分高興,當即起身道:“賢弟啊,我這都已經喝了四盞茶了。”
韋寶笑道:“有勞大哥久等了,底下人不會辦事,應該將大哥接到我那兒去的。”
“是我說不用到賢弟那兒去的,走,我帶你上駱家去,我昨天已經與駱養性大人說好了,我掏銀子,在駱家擺酒與賢弟和駱大人聚一聚。”李成楝呵呵笑道:“正好,把吳大小姐也一起帶上。駱養性大人聽說賢弟來京了,很高興呢。”
韋寶不由的一汗:“大哥,我不是說了不想張揚嗎?我這趟科試八成是折了,讓那麼多人知道了,丟人啊。”
韋寶真沒有想到李成楝現在嘴巴這麼多,跟他說了不要張揚,居然還告訴駱養性,還讓他到駱養性家裡去,這不是自作主張嗎?
“折了也沒事。都是我多了一句嘴,告訴了駱大人。不過也沒啥,駱大人與賢弟的關係不是也很好嗎?駱大人才不會爲科考的事情笑話賢弟呢。”李成楝笑呵呵道。
李成楝老婆看出韋寶似乎有點不太想去,埋怨李成楝爲韋寶拿主意,輕聲道:“還是你多事了,也不先問一問叔叔想不想去?”
韋寶急忙道:“大嫂,不妨事的,我沒有怪大哥的意思。我和駱養性大人的交情不錯,來一趟京城,去拜訪一下也是應當的。”
“對嘛,我就說小寶肯定高興的。”李成楝高興道,說完還白了一眼自己老婆,嫌她話多了。
李成楝朋友不多,在結實了韋寶之後,和駱養性攀上了關係,在錦衣衛,主要便是跟着駱養性混,時間久了,也相處的不錯。
而且,李成楝能與駱養性的關係打的不錯,主要也因爲中間有個韋寶,在駱養性看來,韋寶是很有本事的,否則,李成楝雖然有東李娘娘的關係,也不過是爛泥扶不上牆的窮皇親國戚一個罷了,李成楝是在結交了韋寶之後,才連番交上好運,弄到錦衣衛百戶的官職的嘛。
駱養性很看重韋寶這個人,所以平時與李成楝說話,說不到幾句便會問韋寶的近況。聽聞韋寶到了京城,急着讓李成楝帶韋寶來見他。
衆人遂一同前往駱府。
駱府離韋寶這邊住處不遠,就在南城兵馬司旁邊的米市口衚衕。
衆人沒有乘坐馬車,走着去。
吳雪霞和駱養性也是認識的,想起當初駱養性還逼她簽訂個啥賣身契,才肯放了大哥吳三鳳的事情,便不由的臉紅。
不過,吳雪霞在時過境遷之後,也沒有矯情的說不去,在吳雪霞看來,韋寶上哪兒,她就願意跟着上哪兒,見駱養性也沒有啥好丟人的。
韋寶看出來了吳雪霞的心思,也想起了當初那事,輕聲笑着對吳雪霞道:“怎麼?怕見到了駱大人不好意思嗎?”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逼着我籤……籤……契約,你們兩個人才應該不好意思!”吳雪霞嬌羞的白了韋寶一眼,終究不好意思說出賣身契三個字。
韋寶的那份賣身契早就還給了吳雪霞的,駱養性的那份賣身契,韋寶後來也讓人討來,也還給了吳雪霞。
韋寶調皮的笑道:“他也算是咱倆的媒人吧?沒有當初那份契約的話,咱們兩個人怎麼會打交道的?你是吳家大小姐,我是鄉里窮少年,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
吳雪霞聽韋寶這麼說,粉臉更羞紅了,嗔道:“瞎說啥啊?什麼媒人?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嘴上這麼說,吳雪霞心裡卻甜絲絲的,要甜炸了一般。
韋寶呵呵一笑,就喜歡看吳雪霞這幅嬌羞模樣,還要再接着調笑。
本來走前兩步的李成楝咳嗽一聲,走慢了兩步,與韋寶平行,笑道:“賢弟啊,你和弟妹也不用在大馬路上如此恩愛吧?一個勁說悄悄話。”
韋寶笑道:“大哥,我聽說,駱思恭大人現在雖然名義上還是錦衣衛指揮使,但是有半年沒有出過門了,錦衣衛的事情,已經完全由田爾耕大人掌握了吧?”
“賢弟,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人在遼西,京城的事情你全都知道啊?”李成楝點頭道:“不錯,駱大人已經不管事了,等於已經下來了。怎麼?你該不會爲了這個,覺得再與駱養性大人結交,沒有什麼必要了吧?”
“這是哪裡的話?大哥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再說我與駱養性大人本來就是好朋友嘛。否則我也不會答應去駱府。”韋寶笑道:“我是怕大哥你看不明白這一層。在官場做事,還是該面面俱到爲好,千萬不要輕易得罪任何一方。”
“賢弟說的是,現在錦衣衛都是魏公公的人了!這些我知道。賢弟放心,你大哥生性膽小,又只不過是個百戶,誰派我差事我都沒有二話,誰也得罪不了的,而且大家賣我姐姐一點面子,想來也不會隨便害我。”李成楝答道。
韋寶聽李成楝這麼說,很是高興:“大哥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官場上千萬別想着立功,想着出風頭,能不惹事,纔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