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卓揚沒有想到厲時御會在此時此地下對自己動手,待他反應過來,已經被一個漂亮的勾拳揮倒在地,嘴角赫然溢出鮮血。
厲時御幽深的利眸眯起危險的光芒,渾身散發着讓人心驚膽寒的氣勢,“就你?還有資格跟我搶女人麼!”
就算心裡有隱隱的不安,面上也要表現的足夠強勢霸道,這就是厲時御,永遠都不會讓人看出他的弱點。
顧卓揚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嘴角擒着一抹冷笑,那笑裡夾滿了諷刺,“對,就是我這樣一個人,偏生就成了你厲總的情敵,莫不是害怕,你又怎會如此動怒?”
幾乎一語中的,話如此逼近內心深處的秘密,厲時御看着顧卓揚嘴角的嘲諷,心中漸漸壓下去的怒意又火速燃燒起來,他真的十分好奇,這個時間點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顧卓揚不卑不亢的站在與他兩尺外的位置,嘴角開裂了有股血腥味慎入味覺,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的血跡,看起來像是剛吸完血的瑞默爾,極是蠱惑。
“情敵麼?”厲時御不屑的揚脣,“你覺你成爲我情敵的理由是什麼?她愛你?還是你有信心能贏我?”
“她愛我不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已經決定不愛你了,至於能不能贏,厲總,情場上的輸贏永遠跟權勢談不上關係。”
“你錯了!”厲時御雙眸火光四射,黑暗的眸底卻始終露不出半絲情緒,“別說她只是決定,就算她從來沒有愛過我,只要我厲時御想要,她也一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知道爲什麼嗎?就是因爲我有權勢!”
濃濃的火藥味在偌大的客廳瀰漫開來,一觸即發。
顧卓揚平靜的勾起帶着血絲的脣角,冷沉的說道,“有時候過度的自信並不是一件好事,厲總這麼早下定論,恐怕會失望也不一定。”
於顧卓揚而言,厲時御的怒意其實讓他深感不悅,他既然會爲安慕希動怒,只能說明他多少還是在乎那個傻女人的。
厲時御挑起冷笑,“失不失望還輪不到你來費心,但我有必要告訴你,安慕希現在還是我的老婆,你最好離她原點,否則,我也絕不會因爲雙方長輩的關係而對你手下留情!”
顧卓揚眯了眯眸,俊逸的臉上逐漸冷卻下來,“厲總既然不愛她,又何必把她強留在身邊?放她自由,然後你跟你的摯愛相守一生不是更好?”
厲時御面色不善的盯着顧卓揚即便掛了彩也仍然很出衆的臉,冷魅的笑了笑,“我的確想過放她自由,但你的出現讓我改變了主意,你喜歡她是麼?我偏要把她留在身邊,讓你可望而不可得,那種感覺,一定會很不好受吧?”
顧卓揚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冷眸滲滿怒意,“厲時御,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非要這麼無情的對待她?”
“這是她的選擇,在決定嫁給我的那一刻,她就註定不會好過,怎麼,你想救她?”厲時御鬼魅般一笑,“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是麼?”顧卓揚絲毫不把他的陰鷙可怖放在眼裡,譏笑着揚了揚脣,“不就是本事?我未必沒有!”
聲落,幾乎是下意識的,顧卓揚捏緊的拳頭在下一刻便朝着厲時御的下巴揮了上去。
突如其來,倒是讓厲時御防不勝防,倒退了幾步,他擦了下嘴角的血,眼底迸出火花。
“厲時御,原本我對你還有點敬意,作爲一個生意人,我承認你無可挑剔,但作爲一個丈夫,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失敗,權勢用在女人身上又算什麼本事!”
“失敗也好,不算本事也罷,她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你能奈我何?”厲時御冷哼一聲,迅速與顧卓揚扭打在一起。
兩個人皆是練過,同樣身手敏捷,防守反擊都如出一轍,打的不相上下。
“既然你並不在乎今天是什麼日子,那我更加無所謂。”顧卓揚捉住厲時御揮過來的拳頭,冷笑着,聲音冷的刺骨,他猛地將他一推,緊跟着一個側踢,長腿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最後卻並沒能落在厲時御的身上。
一個出手狠戾,一個防守完美,兩個人打的不相上下,茶几上的茶杯已經未能倖免,噼裡啪啦的碎了一地,在客廳外忙碌的傭人聽到聲音,進來乍地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兩個好像從畫裡走出來的男人正在大打出手,動作姿勢帥酷的堪比好萊塢的裡打戲,簡直吊砸天!
這可把他們嚇壞了,忙不迭的跑去叫人。
一邊跑,一邊喊,“老爺,夫人,不好了,少爺……少爺和顧先生打起來了。”
正在後花園幫忙佈置場景的安慕希聞聲一頓,心裡大喊一聲遭了,便不顧厲母他們的震驚,率先衝回了客廳。
“住手!”安慕希衝上前,試圖將他們拉開,可他們誰也不肯認輸,你一拳我一腳的,眼看着兩張英俊不凡的臉上都掛了彩,心急之下,安慕希再次扯開嗓門大喊,“都給我住手!”
顧卓揚動作一滯,收回準備揮出去的拳頭,擰着眉,如鷹隼般的目光緊緊盯住前面的男人。
厲時御修長的手指握成拳頭,擦了一下脣邊的血跡,一雙幽冷的眸子冷酷無情的與顧卓揚對視。
“簡直胡鬧!”厲老爺子中氣十足聲音夾着怒氣至門口傳來。
安慕希怕他太激動,瞪了那兩男人一眼,忙跑過去挽住厲老爺子的胳膊,緩和道,“爺爺,今天是您的好日子,你千萬別動氣。”
這話也是在提醒着厲時御和顧卓揚,別在爺爺的壽宴裡搞事,否則她誰也不原諒!
“顧公子,你沒事吧?對不起,是我教子無方,我代犬子向你道歉,還請顧公子海涵。”厲父走上來,誠心致歉,隨即狠狠的邪睨了厲時御一眼。
“快,去拿藥箱。”厲母忙朝下人吩咐道。
顧卓揚動了動痠痛的手指,俊顏回歸了平靜,“厲叔叔不必見外,我們只是較量較量而已,難得,厲總果真文武雙全。”
“較量?時御,是這樣嗎?”依照厲時御的脾性,厲父儼然是不信的。
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厲時御不答腔,冷沉的看着顧卓揚,周身籠罩着一股森寒之氣,眼中卻如一灘死水般看不出神色,他冷哼一聲,徑直上了樓。
“時御……”
“別叫他,讓他好好反省反省!”厲父厲聲打斷厲母的話。
安慕希看着厲時御煞氣騰騰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而顧卓揚也簡單的道了別,離開了別墅。
安慕希把他送到門口,實在沒忍住好奇心,弱弱的問,“你們到底爲什麼打架?”
顧卓揚倚着車身,一手挽着西裝外套,睨着她,看似平靜卻並不平靜,他指了指臉上的傷,“對於這個問題,我更希望你先問問我痛不痛。”
安慕希愣了下,隨即真的鬼使神差般的問了句,“那你痛不痛?”
“痛。”
安慕希,“……”她怎麼突然覺得,好幼稚……
她看着他掛滿彩的俊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回去記得要拿冰水敷一敷,上點藥會好的快一點。”
顧卓揚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爺爺的壽宴在晚上,你現在陪我回去,你幫我。”
“啊?”安慕希顯然沒反應過來,直到顧卓揚準備直接採取行動,把她塞進車裡的時候,她才忙不迭的掙脫他,“顧先生,開玩笑也麻煩你注意點場合好嗎,在這裡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哦不,是在哪裡都要保持距離,畢竟我們也就那麼普通的關係。”可他怎麼老搞的,好像他們很熟,熟的跟戀人一樣?
她說……普通的關係?顧卓揚本就在隱忍,現在聽安慕希說出這種話,他的心裡忽然有股悶氣一衝而上,堵在胸口發不出來。
這種感覺,還是史上第一次。
“安小姐,普通這個詞,用在我們之間會不會不太合適?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俗話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你這樣急於撇清關係,會讓我這個債主覺得很不高興,我一不高興,你想報恩,就沒那麼容易了。”
安慕希抿了抿脣,突兀想起了風塵說的事。
是啊,救命恩人,她差點忘了,他是救過她兩次性命的人,她似乎的確該有好點的態度哈。
但她也沒怎麼樣吧?他們本該保持距離的啊,這個顧卓揚到底是在不爽什麼?
“顧先生,回去記得處理傷口,我先進去了,如果太久沒進去,指不定又會引起什麼誤會,今天是爺爺的壽宴,我不想破壞他的心情。”
“已經破壞了。”顧卓揚漠然勾脣,“當然我不是罪魁禍首。”
安慕希微微蹙眉,“到底你們爲什麼要打架?明知道今天的日子,更要命的是,居然還在家裡打!”
“這你應該回去問他!算了,你別回去了,跟我走。”說着,再次拉住她的手。
安慕希觸電似的掙開,“我跟你走去哪?顧卓揚,你別鬧了,快回去吧,乖,我走了,再見!”
其實她更想說,還是別見了吧。
顧卓揚惱火的皺眉,“別忘了,時間已經過了,按照約定,你也該跟我回r國了吧?”
“不!”安慕希忙後退幾步,戒備的看着他,“爺爺的壽宴都還沒舉辦,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顧卓揚臉色越來越冷,安慕希後怕的緩下語氣,繼續說,“明天回去,可以嗎?”
顧卓揚冷睨着她。
安慕希乾脆大膽的當他默認,於是轉身,快步離去。
“這裡原本就不屬於你,你爲什麼偏要那麼執着?你現在如果不跟我走,日後你想脫離厲時御的控制就會更難你知道嗎?”
安慕希腳步一頓,臉色有些蒼白……
“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想過要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