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水晶手璉
曉曼俏臉微沉,有些不悅地瞪冷彬一眼,“他什麼時候回來,關我什麼事情?”
“哦?”冷彬倒有些意外她的回答。他知道曉曼並不是個喜歡裝腔作勢的女子,她在乎的就會說出來。
“跟段逸楓相識一場,他快要死的時候要求見我一面,彬,我無法狠下心拒絕他!現在得知他有幸脫離生命危險,我真的很欣慰,其他的事情我並不在意,你應該懂得我話裡的意思!”曉曼坦然而真執地對視着冷彬的目光。
冷彬淡漠的神色有些動容,他的曉曼一直是個真性情的女子,他懂得!難道現在她對待段逸楓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抿了抿薄脣,他的目光始終留有一絲懷疑:“你保證,生下孩子之前,不許去見他!”
“好,我保證!”曉曼再次拉起他的手,趁機懇求道:“彬,我想出院!”
“不行。”男子一口拒絕,不過語氣已溫和許多。
“我要出院嘛!這裡太悶了!我們回家好不好?”曉曼像只膩人的小貓在他的懷抱裡鑽來鑽去,惹得他淺笑不止。
說起回家,男子好不容易纔有的笑意又止住,睨她一眼,幽幽地問:“回哪個家?”
曉曼大奇,反問:“我們還有幾個家?”
“你不是自己去租了單身公寓,打算跟我分居?”冷彬沉下俊面,向她投去怨懟的目光。
真佩服他,好像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曉曼無奈,只好陪笑兩聲,抓住他的大手,輕輕搖晃着,嬌聲哄道:“你幫我退掉,再幫我把東西搬回去!”
“自己有能耐租了,要退自己去退!”原來冷美男也會耍小性。
“要我親自去,你放心?”曉曼歪了歪小腦袋,睨着他。
“小東西!”他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將她擁進懷裡。輕輕撫着她柔順的秀髮,輕嘆一聲:“我該拿你怎麼辦?”
海邊私人度假別墅區,一位戴着深色寬邊太陽鏡的美女半躺在陽傘下的藤編躺椅裡,吸着果汁,邊瀏覽一份份的報紙。
有關喬子愛跟殺手有染的報道撲天蓋地,各種版本的都有,另外還有她跟空軍前任少將付朝輝之間的曖昧關係也有大膽的猜測報道。
這些媒體敢無視邵家和付家的權威,如此猛烈地狂轟爛炸,當然是有權重人物在幕後推波助瀾,不然誰有這個膽子敢亂寫?
這些報紙也許對她造不成致命的威脅,卻足以讓她身敗名裂。就算她僥倖逃過法律的制裁,也再無法像以前那樣高調亮相在公衆場合,否則她就可能被輿論淹死。
這對於最喜歡出風頭,喜歡被衆星捧月的她來說,實在是天大的災難!
銀牙暗咬,太陽鏡後面的美眸閃過毒蛇般的寒芒。伸手抓過手機,做着精緻美甲的鮮豔指甲按出一串號碼,撥過去,出乎她的意識之外,對方居然很快就接通了。
當然,對方並沒有主動開口,她也預準他絕不會先開口,這個男人總是喜歡以靜制動。她咯咯嬌笑着:“冷市長,別來無恙?”
“……”依然沉默,相信她明白他的潛臺詞是有話快說。
“讓這些記者如此禍害我的名譽,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她的口氣帶着尖酸的譏嘲,接着語峰一轉又冷笑:“可惜,想要整倒我,你是白日做夢!”
“那我們就走着瞧!”男子語氣並不激烈,卻帶着不容質疑的壓迫力。
“走着瞧就走着瞧,以爲我怕你嗎?冷,要說玩政治,我可是巾幗不讓鬚眉!”喬子愛伸手撫向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籲出一口氣:“最近我在休養保胎,外面的事情也不想去摻合了,你喜歡怎麼鬧就怎麼鬧吧!反正鬧上天去,邵家不垮,喬家不垮,你就奈何不了我!”
“你對我怎麼樣我倒不在乎,可你不該對曉曼下手!喬子愛,我一定會讓你爲你所作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男子吐字如冰,每個字都無情地紮在女子的心口。
“哈哈,”她笑得花枝亂顫,美眸卻盈起淚水,“冷,你好癡情,我聽得好感動!可惜,她不是我,她不懂得感動,她心裡只有她的前男友呢!”
“閉嘴!”男子語氣帶着一絲薄怒,“你不配對她說三道四!”
“喲,連說說都不行?嘖嘖,你還真拿她當金枝玉葉了!”她的語氣酸得能冒泡,卻強壓心碎如裂,繼續道:“可惜,她永遠都不會愛上你!”
電話裡一陣沉寂,良久才聽到冷彬清冷卻堅定的聲音:“她早晚會愛上我!”
“呸!”喬子愛大怒,她突然歇底斯理地對着手機尖聲大喊大叫:“你這個無情的男人不配得到愛情!她永遠都不會愛上你!因爲我早就在她的心裡種了一顆毒苗,她根本就不相信你愛她!像她那樣的女人絕不會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在家裡休養了幾天,曉曼實在悶得慌,她知道冷彬絕不會允許她去雜誌社上班,但一個人待家裡真的很無聊,尤其冷彬又忙於公事,無法整天陪着她。
保姆裴姐是個很勤勞的女人,整天閒不住,不過她只對打掃衛生和廚藝感興趣,跟曉曼之間並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這天,趁着冷彬去上班,曉曼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單調無聊的生活,一個人開車出門了。
開車來到雜誌社,乘貴賓電梯上到自己工作的樓層,來到以前的辦公室。
敲了敲門,獲得允許,她推門走進去。
許明美嘩地一聲,嘆道:“老大,您老突然大駕光臨怎麼事先也不打個招呼?”
曉曼挽脣笑道:“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原來是何責編,快請坐!”一位美女編輯連忙起身,客氣地禮讓道。
曉曼知道這位應該是接替她工作的新任責編了,便跟她握了手,並互相問候。
這位責編名叫欒玥,生得很美麗,性子也溫柔,跟曉曼很談得投緣。
“孕婦,什麼時候我可以做阿姨?”許明美摸着曉曼的肚子問道。
曉曼扳着指頭算了算,說元旦的時候差不多!
“真的嗎?老大要生小寶寶了哎!”許明美呵呵傻笑着,突然想起了離開的燕妮,興奮的心情有些大打折扣:“可惜燕妮離開了,不然你們倆一起生小寶寶,同時有兩個小鬼喊我阿姨,那該多麼好玩!”
提起燕妮,曉曼也有些難過。她有好多天沒有她的消息了,回去後得打電話問問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因爲有獨立的辦公室,既使上班的時候侃大山,也沒有人管得着。曉曼在辦公室裡跟兩位美女玩到近晌午,突然接到裴天楚的電話。
“何曉曼,”裴天楚的聲音有氣無力,“市長大人派我接你回家!”
曉曼大奇,問道:“你什麼時候變成市長大人的司機啦?”
“少跟我耍貧嘴!”裴天楚有絲被看穿後的羞惱,“我有話要問你!”
“是跟我打聽燕妮的下落吧!”曉曼冷笑,“無可奉告!”
出了雜誌社的辦公大廈,因爲戴着寬邊太陽鏡,曉曼並沒有被人認出來。她剛坐進車裡,發動開引擎,就見裴天楚走過來。
“嗨,美女一起吃頓飯吧!”裴天楚輕佻地挑眉,一副公子哥吊爾郎當地模樣,不過眉宇間卻有種揮之不去的悵惘,說着話就厚着臉皮上了曉曼的車。
曉曼很無語,轉頭問他:“我有請你上車嗎?”
“我請你吃飯吶!”裴天楚陪着笑臉,“冷市長今天中午沒有時間,讓我過來接你!”
“不必了,對着你我吃不下去!”因爲心疼燕妮,曉曼對裴天楚很有成見。
“別擺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我又沒有騙她,是她違反了遊戲規則!”裴天楚鬱悶透了。
“遊戲?”曉曼恨不得給這個無情的男人一巴掌。“燕妮對你的感情你都完全看不到嗎?只有你才玩遊戲上癮!”
“玩不起她就別玩!”裴天楚吼了一嗓子,直到曉曼趕他下車,他才緩和了語氣,說:“好吧,看在她是新手的份上不跟她計較!”
“……”極品啊!可算讓她開眼界了。
“你告訴我她現在藏身的地方,我想跟她談談!畢竟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裴天楚狀似隨意說道。
“我也不知道她藏身的地方!”曉曼攤了攤手臂,“對不起,她就爲了防止你跑來找我套話,所以她的落腳地點連我都沒有透露!”
在海灘上吹了一個多小時的海風,喬子愛才慢慢坐起身,看看時間已是中午,便準備回別墅裡用午餐。
這時,管家走過來,恭敬地對她彎了彎腰,說:“太太,那個方若蕊又跑來鬧,說要見你!”
喬子愛美眸轉了轉,突然一條計謀涌上心頭,便說:“讓她過來吧!”
方若蕊跑來鬧騰了好多次,都被保安毫不留情地攔在外面,連門口都不允許靠近。
這次沒想到喬子愛竟然答應見她,不禁感有些奇怪。怕裡面有什麼陰謀等着她,不過她已經落到如此地步,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索性就跟在管家的後面進去了。
進了豪華如宮殿般的別墅,方若蕊不得不承認,喬子愛的確尊貴如王后,不管她遇到什麼樣的窘況,資本依然還在。
“你懷着的是邵家的骨肉,可以安心享受榮華富貴,我怎麼辦?”方若蕊挺了挺她的大肚子,氣忿異常:“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很好啊!”喬子愛拿起餐巾揩了揩紅脣,說:“生下來唄!段逸楓還有三年就放出來了,難道你還等不了三年?”
“廢話!”方若蕊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她,“可我剛去醫院做的B超檢查,懷的……竟然是個黑孩子!”
在法國的那段時間她完全暈了頭,只想着趕緊懷孕好用孩子牽住段逸楓,誰能想到她竟然會懷上一個黑人的種!
“咯咯……”喬子愛竟然笑得花枝亂顫,指着方若蕊樂得彎下腰,“懷了個黑孩子?咯咯,你真逗!”
“騷女人,你還敢興災樂禍!”方若蕊再也忍不住,衝上去就抓她那張化着精緻妝容的臉。
“快攔住她!”喬子愛連忙斂了笑,她現在的身子無比金貴,當然不允許任何人近身。
隨時環繞在身邊的保鏢馬上就如黑塔一般攔住方若蕊,堵成一圈銅牆鐵壁,不允許任何人碰到喬子愛。
邵家的主母有令,如果少奶奶的肚子有任何的閃失,就要他們全部滾蛋!
見方若蕊已被隔離在安全範圍之外,喬子愛這才放心地繼續用餐。吃了兩口牛扒,呷了口紅酒,她這纔不緊不慢地繼續道:“你呀,就是太沉不住氣!如果你肯聽我的,事情還有轉機!”
“我還聽你的?我都被你害慘了!”方若蕊恨不得上前撕了這個虛僞的女人,假如沒有這些保鏢攔住的話。
“不是我的主意不好,而是你太笨了!怎麼能飢不擇食呢?要懷也要懷個華裔嘛!現在倒好,弄了個黑種,就算段逸楓再蠢,等他刑滿回來,也不可能認爲你生的黑碳團是他的種啊!除非基因變異!”
有幾聲譏笑響起,方若蕊咬着銀牙,臉蛋幾乎扭曲,罵道:“你這個賤人居然還敢消遣我?”
“跟你開個玩笑嘛,真沒有幽默細胞!”喬子愛譏嘲夠了,這才正色道:“你知不知道何曉曼也懷孕了?”
“知道!”方若蕊恨得牙癢癢,“你們懷了孩子都被當成寶貝嬌寵着,只有我沒人管沒人問!”
“你的那個婆婆太差勁了,準兒媳懷孕半點都不希罕,相反還對何曉曼問東問西。你知不知道,段逸楓受傷住院的時候,你婆婆還拉着何曉曼去看他。結果何曉曼身體不舒服也住進了院,她還在牀前伺候呢!”喬子愛極盡挑撥之能事。
“這個老不死的!”方若蕊咬牙切齒:“等她老到不能動,我讓她餓死!”
喬子愛撇撇嘴,顯然不太相信對方能成功進到段家做媳婦,不過那是後面的事情,現在她關心的事情只有一件。“我教你個好主意,聽不聽由你!既可以名正言順地解決掉你肚子裡的黑種,又可以給何曉曼一個教訓!”
“你還能有什麼好主意?”方若蕊吃過苦頭,本能地懷疑。不過目前她實在有些技窮,只好半信半疑道:“說來聽聽,如果還是餿點子,看我不罵死你!”
曉曼去健身班學習插花,這兩天就迷上了這玩藝。家裡到處都是造型各異的花束,空氣中充盈着鮮花芬芳。
現在不上班了,每天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揮霍,總得找些事情做做才行!
正在專心做花藝,突然聽到她的手機鈴聲響起:“親愛的老婆你不要太羅嗦。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們的生活!親愛的老婆你要相信我,外面那些花花世界不會改變我!”
“親愛的老婆你一定要記得,這個世上只有我是最最愛你的!親愛的老婆你不要想太多。每天都要無憂無慮開心去度過!……”
怔了怔,曉曼才知道她的手機鈴聲又被換了。
以前並不知道,原來冷美男對她的手機竟然有如此濃厚的興趣。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拿起她的手機鼓搗幾下,或者隔幾天幫她換一首彩鈴。
對於冷美男的這個怪癖,曉曼並不以爲怪。是人都有愛好,冷美男愛好鼓搗她的手機,總比抽菸喝酒泡歡場強吧!
拿起一看,居然又是樑峻濤的號碼。自打上次他打電話通知她去醫院看望段逸楓,就再也聽不到他的音信,這突然打來電話,肯定又跟段逸楓有關啦!
曉曼不想接,知道段逸楓身體已經完全康復,她就放下心。但她也不打算再跟段逸楓發生任何的牽扯,既爲了冷彬,也是爲了她自己。
一段完全過去的感情,再翻出來只會令人倒胃口。相忘於江湖,是她跟段逸楓最好的結局。
放下手機,任它一遍遍地吟唱着,聽得她心情暴好。
一曲歌畢,重新寂靜下來,她放下剪刀,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作品,菱脣綻露一抹笑意。
“曉曼,有一位先生要見你!”裴姐原本叫她少奶奶的,被曉曼糾正了無數遍,才改過來。
“誰啊?”曉曼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樑峻濤已經闖進來了。沉下俏臉,問道:“你來幹什麼?如果是爲段逸楓的事情,趁早免開尊口!”
“呵,”樑峻濤怒極而笑:“女人心果然狠,他快要死的時候都念念不忘你,你居然對他不聞不問!”
“我跟段逸楓早就分手了,他爲了別的女人拋棄了我,現在我已經結婚,生活得很幸福,爲什麼你非要再把他攪合進我的生活?”曉曼顰起秀眉,流露一絲厭煩,轉過身繼續修剪花束,不再理睬樑峻濤。
對這明顯有着逐客意味的動作,樑峻濤卻絲毫不以爲意。他丟到桌子上一件東西,說:“逸楓知道你去醫院裡看過他,只是那時你們倆都躺在病牀上,無法見面。他託我帶幾句話給你,也順便送你一件禮物。”
說到禮物,曉曼連忙回過身,見樑峻濤丟到桌子上的是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手璉。
“他說這三年的時間讓你好好保證身體,三年後他出來會重新爲你打下一片全新的世界!”
曉曼秀眉顰得更緊,鬱悶地道:“真不明白他說這些有何意義!”看一眼桌上的水晶手璉,說:“那東西我不要,我老公給我買的首飾都戴不過來,你拿走!”
“這不是普通的手璉,”樑峻濤睨着她,慢慢掏出一支菸點上,抽了口,才冷冷地解釋道:“他現在在勞改隊做水晶礦工!親自採了礦石,選出顆粒均勻的用車牀車了,再親手打孔用線串起來。爲了做這條手璉,他每天需要付出三四個小時的額外勞動,因爲犯人要想買這些他們親手做的水晶,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普通人的十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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