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攔我做什麼,我就是來送碗湯而已。”耶律池看着擋在門口的柳媽媽不屑道。
柳媽媽弓着身子:“公主,小姐已經歇下了……”
“啪——!”
柳媽媽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耶律燕一個巴掌打倒在了地上:“我是公主。來給她送湯是她的榮幸,歇着了?哼,我看她只怕不是歇着了,而是屋裡藏了人吧。”
柳媽媽驚訝的擡眼。看着耶律池:“公主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我們小姐何曾會做這等事?還請公主慎言。”
“得了吧,本公主來看看她,她不出來見駕不說,還敢讓你在這兒攔着本公主。怎麼。你們想造反吶!”耶律池一腳踢開攔在身前的柳媽媽,一腳就朝着房門狠狠的踢去,不過門是踢開了。她的臉色卻變得鐵青。耶律池大口的吸着氣,放下感覺要斷了的腳。死死瞪着已經倒在地上的銅爐。
“蘇景!”
“公主半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蘇景從牀上坐起來。隨意拿了件披風穿上這才走下來,一副睏倦的模樣。
耶律池站在門口動彈不得,現在她的腳痛的讓她動一下就感覺有東西砸在了她的關節上。
“你既然在房間內。爲何遲遲不開門。難道聽不到聲音不成?”
“是啊。”蘇景毫不猶豫的承認道:“臣女自小睡覺特別沉,若不是您把這銅爐推翻在地,臣女怕是也醒不來,而且一般侍女也是叫不醒的。”蘇景看着耶律池淡淡陳述道。
耶律池冷哼一聲,想着自己來的目的,讓人直接把湯拿了過來:“這是賢妃娘娘之前特意燉給我的湯,我看你今兒晚膳吃的少了些,特意給你拿來的。”
蘇景一臉驚訝的看着耶律池,忙福身道謝,心裡卻猜到這耶律池想打什麼主意:“多謝池公主厚愛。”
“不用謝了,趁熱喝了吧,也免得辜負我一番心意。”耶律池冷冷盯着蘇景,笑開。
“小姐……”柳媽媽在一側剛想要說話,便被耶律池身邊的一個侍女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主子說話豈容你插嘴。”
蘇景手心死死的攥緊,看着嘴角已經出血,髮髻都亂了的柳媽媽,笑看着耶律池:“池公主,你這侍女很是有趣,不若讓她來餵我吧。”
“小姐!”柳媽媽眼眶都紅了,這耶律池魯莽霸道,這次來怕是沒想什麼彎彎繞繞,她要是下手,連逃得機會都沒有的。
蘇景安慰的看了眼柳媽媽,擡眼看着池公主。
池公主冷笑着:“好啊。”說完,轉身便讓那侍女上前:“好好喂蘇小姐喝湯!”
“是。”那侍女上前來,端着湯看着蘇景:“蘇小姐,不知你是要站着喝還是坐着喝?”
“我坐着。”蘇景拉了一把凳子過來坐下,那侍女冷笑一聲,俯身準備來喂,蘇景卻又開口了:“你跪着!”
“你!”侍女瞪着蘇景,耶律池卻冷笑一聲:“跪下!”
侍女粗狂的臉上滿是戾氣,不過耶律池吩咐了,她不跪也得跪。
蘇景看着身形粗壯的侍女,知道耶律池是做好了強喂她喝下這碗湯的準備了。
“蘇小姐,現在可以喝了。”侍女沒好氣的看着蘇景。
蘇景嘴角微揚,那侍女的手腕伸過來的時候,蘇景也張開了嘴。柳媽媽絕望的看着蘇景,卻發現蘇景忽然朝着自己調皮的眨了下眼睛,緊接着蘇景的手就一巴掌打在了侍女的手腕上:“燙!”蘇景皺着眉頭,侍女感覺自己的手腕似乎被針紮了一下,但是沒在意,只是不滿的看着蘇景,耶律池看着蘇景如此,直接上前來:“那我來喂好了。”說完便要接過侍女手裡的碗,不過侍女的碗還不待遞到耶律池手裡,手邊一抖,湯碗直接摔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公主……”侍女驚訝的看着自己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手腕會突然一抖。
耶律池面色冷硬,轉眼看着蘇景:“蘇景,這次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四皇子手本公主的,你休要多想。”
蘇景淡然站起來:“公主,皇上還未下旨,你我說這些是否爲時過早?”
“哼、”耶律池看着蘇景還想說什麼,賢妃的人終於趕到了。
“池公主,賢妃娘娘遣奴婢來問,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雲姑姑看着地上的狼藉,看着耶律池問道。
“沒事,不過是我與蘇小姐打鬧罷了。”耶律池笑道。
柳媽媽沉着臉,卻沒有說什麼,就連她也看出來了,賢妃若是真想來阻止,這雲姑姑怕是早就到了,她這是欺負小姐年紀小,以爲她什麼也不懂吧。
“蘇小姐可曾有事?”雲姑姑朝着蘇景看過去。
蘇景淺笑着垂下臉:“無妨,只是夜深了,睏倦的很。”
耶律池聽着蘇景這話,面色一噎,領着侍女直接離開了。
雲姑姑看着柳媽媽臉上的傷,笑着上前:“池公主乃是蒙古的公主,脾性大了些,而且這次她是來與南朝聯姻的,便是賢妃娘娘也不好多說,還望蘇小姐多擔待些纔好。”
蘇景笑看着雲姑姑:“雲姑姑且放心,我明白的。”
雲姑姑看着蘇景這般,這才讓人把這裡收拾乾淨了才退下了。
“小姐,那湯怕是真的有毒,這池公主太過心狠手辣,這皇宮咱們以後還是少來。”柳媽媽擔憂的看着蘇景道。
蘇景讓人拿了藥膏來給了柳媽媽,笑開:“我知道。”蘇景心疼的看着柳媽媽臉上的傷,不過這次耶律池既然送了好禮來,她自然也要回以一分薄禮才行。
蘇景看着手心裡的銀針,淺笑着,吹熄了蠟燭,關好了房門,這才躺在了牀上,這是這短短一天,讓她徹夜難眠,直到熟悉的氣味出現,她才沉沉睡了過去。
“你怎麼了?”耶律池回到寢殿之後便看到跟在身邊的侍女開始不對勁。
“奴婢不知。”侍女難受的搖着頭,不過現在她只感覺自己像在一艘劇烈搖晃的船上一般,渾身忽冷忽熱,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耶律池嫌棄的看着侍女:“既然不舒服那就下去歇着,等好了再過來伺候。”
侍女點點頭,晃晃蕩蕩的準備離開,腳下卻一陣虛浮,還不待走出殿門便直接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七竅流血而亡。
承德王妃是到半夜的時候知道的,李馥麒下午的時候不但沒有離開皇宮,反而在深夜的時候被太后的人給抓給正着,於是半夜開始,賢妃的宮裡就開始熱鬧了,唯獨蘇景靠着旁邊的人,睡得很是安穩。
第二天一早,蘇景就收拾好了去賢妃的宮殿裡告辭,不過因爲承德王妃的事,賢妃似乎也沒歇好,神色略差,而一旁的耶律池從看到蘇景開始,眼裡的懷疑就沒停過。
蘇景用了早膳之後便以蘇峰將要回府爲藉口,直接告辭了,耶律池本想也跟着出來卻被耶律燕按住了。
“你不是說你身邊的侍女莫名其妙死了麼?”耶律燕看着蘇景離開的背影淡淡道。
耶律池看着耶律燕:“難道真是她?可她就是個狗屁不通的中原大小姐罷了,頂多會繡繡花,她背後肯定有高人幫她!”
“不管是不是她,你現在都動不得她。”耶律燕冷冷道。
“爲什麼?”耶律池不解。
“因爲蘇峰的軍隊已經到了京城五十里外。”賢妃淡淡看了眼耶律池,這才轉頭看着耶律燕:“這段時間你們動作都給我停下,蘇峰雖然老實,但是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若是給我惹出了幺蛾子,便自己去收拾。”
“是,母妃。”耶律燕沒有多說什麼,也按下了想要再開口的耶律池,現在重中之重的就是她們一定要拿下蘇峰,大皇子黨和其他皇子勢力差不多,若是蘇峰願意歸順,大皇子太子之位必定跑不了。
蘇景從賢妃宮裡出來,也隱隱約約聽到了關於李馥麒的消息,他被太后的人抓到後,差點被處以宮刑,好在承德王妃半夜跑去太后的宮門前跪了一晚上,這才保住了她的命根子,不過雖然他仍舊還可以禍害人,蘇景卻知道他們短時間內是不會來找自己麻煩了,心裡也安了些,她一定要等到皇上的聖旨下來,才能真正不用操心這些想利用自己來拉攏爹爹的人。
蘇景回到蘇府,便看到水禾早早的就在門口等着了,一臉的不虞,見到蘇景過來纔好了些,忙跑了過來:“小姐,府裡來人了。”
“誰?”蘇景扶着柳媽媽的手下了馬車。
“楊家人。”水禾看着府裡,語氣很明顯的不悅,蘇景心裡也猜到了,怕是當時吳媽媽說的楊府的那兩人來了吧,而且看水禾的模樣,這兩人怕是一來就不安生了。
“先回院子,我乏了。”蘇景淺笑着,帶着衆人徑直朝着美景院而去,絲毫沒有去老太太院子的意思,這讓楊老太太和她院子裡等着的人倒是吃了個癟。
到了下午的時候,蘇景忽然接到老鐵頭的消息,爹爹的軍隊已經駐紮在城外了,只等明日皇上下旨,他就可以進城了。
蘇景大喜,爹爹終於要回來了,不過她心中也有些擔憂,爹爹如此孝敬楊老太太,回來之後怕是會讓她更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