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王妃不知道朝堂發生的事情,只看得出皇帝現在很生氣,但是想到昨日蘇景的威脅。還是跪了下來:“臣婦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
“好了,你連承德王的靈位都請來了,就不用提什麼萬歲不萬歲了。”皇帝看着底下跪着的承德王妃。面色微冷,一雙老眼卻格外的精明。
承德王妃聽出了皇帝的不耐煩,但爲了兒子,還是把心一橫。直接就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不過皇帝不出所料的黑了臉,卻也沒有理由反駁。畢竟承德王膝下只有這一個兒子。
“既然你也要權利。那朕就給你。”皇帝氤氳着怒氣。不滿的看着承德王妃:“來人,傳旨下去。承德王妃賢良淑德,永留京城。爲衆婦楷模。另。敕封承德王之庶子李馥麒爲承德王,封底淮城,即日赴任,若無詔令,永世不得返京!”
“皇上!”承德王妃瞪大了眼睛,淮城偏遠且貧瘠不說,若是他永世不得返京,那她不是到死都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
皇帝不滿的看着承德王妃:“王妃難道還不滿?朕已經破例封李馥麒爲承德王了,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承德王妃傻眼的看着皇帝,還想再說可是皇帝已經很不耐煩了:“下去吧,朕累了。”
“王妃,您先回去吧,皇上今兒身子不適,您若再有什麼事,可以下次再說。”
承德王妃看着高公公,知道皇帝是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只得起了身,渾身無力的退下了。
回到承德王府,承德王妃一眼就看到了府中的異樣。
“王妃,大公子回來了!”承德王妃的貼身媽媽趕了過來對承德王妃笑道。
承德王妃立馬跑了過去,看到了面黃肌瘦,還斷了幾根手指頭的李馥麒,不由大哭起來:“麒兒!”
“母妃!”李馥麒也哭了起來。
承德王妃看完李馥麒沒有什麼別的傷之後微微鬆了一口氣,卻看到一旁跪的兩個衣衫凌亂還在小聲啜泣的女子:“麒兒,這是?”
“母妃,兒子憋了太久了。”李馥麒撒嬌道。
承德王妃沒再說什麼,揮揮手讓人將那婢女帶下去了。
“母妃,麒兒以後再也不離開王府了。”
“好,母妃依你……”承德王妃的話才說完,忽然想起剛纔宮裡的事,馬上拉起李馥麒:“快,麒兒,趕快離開王府!”
“不,母妃,您這是怎麼了。”李馥麒微惱的撇開承德王妃的手:“我再也不要出去了。”
承德王妃現在沒法解釋,但是李馥麒還沒走,皇帝的詔書已經到了。
蘇景睡了一覺醒來,剛好是下午,臨近黃昏,蘇景也順帶去屋頂看了回夕陽。
“主子,下來吃飯吧。”花蕊衝着屋頂喊道,花蕊是個很溫柔也很像母親的人,蘇景一直這麼覺得,或許是經歷了那麼多,花蕊的心沉靜極了。
“好。”蘇景頷首,從屋頂跳了下來,看着抱着孩子手足無措的葉月,笑開:“葉月往後自己生了孩子可怎麼辦?”
葉月把蛋蛋連忙交到花蕊手裡:“以後就多請教花蕊姐姐。”
花蕊抿脣輕笑:“讓我給你們帶孩子吧,我喜歡孩子。”她知道,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的,因爲那個人,她的一生早已如灰燼。
花蕊抱着孩子開心的逗弄着,蘇景和葉月也笑起來,待到徹底天黑時,蘇景也已經換好了衣裳。
“主子,您這次可要慢些。”葉月跟着蘇景準備和她一起離開。
“好。”蘇景認真的頷首,可是足尖輕點,人有沒了個影。
葉月輕嘆一聲,還是費力追了上去。
承德王妃似乎早就在等着蘇景了一般,承德王府燈火通明,卻不見一個下人守着。
“王妃之願可達成了?”蘇景緩緩從黑夜中而來,在承德王妃看來,她就是惡魔。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對不對?”承德王妃憤怒的質問着。
蘇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不然我怎麼會來跟王妃來談這筆交易呢?”
“你還要幹什麼!”承德王妃有些撐不住了,與唯一的兒子永遠見不到,這比死還難受。
蘇景輕笑:“王妃難道忘了,昨晚我告訴你的,可是兩個條件。”
承德王妃死死盯着蘇景,蘇景也不着急,讓她盯着:“王妃應該知道,大公子既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都能丟了,在別人哪裡也不難。”
承德王妃看着時候差不多,終於冷笑起來:“蘇景,你以爲你真的是神,真的什麼都能成功嗎?”
承德王妃期待的看着蘇景,希望看到她驚愕的樣子,但是蘇景並沒有,反而慵懶的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我並非是神。”蘇景淡淡說着,聽着快速靠近王府的馬蹄聲,懶懶的把玩着身前的一縷頭髮。
承德王妃見蘇景如此不在乎,冷笑一聲:“蘇景,你初出茅廬便敢這麼狠,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已經後悔過很多次了,但每次後悔,都是因爲太過心慈手軟。王妃,相信你一定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對嗎?”
承德王妃面色微冷,她知道蘇景在譏諷她,但是現在她一點兒也不在乎:“當初你娘能死在我手裡,你也別想活着從我的手掌心裡逃出去,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坐着的地方是承德王府!”
蘇景輕笑:“沒忘,就是知道這兒是承德王府我纔來的。”蘇景聞着空氣裡瀰漫的迷迭香和迷迭香裡夾雜的很輕微很輕微的一絲十香軟骨散,嘴角的笑意更大。
“王妃!“蘇景話音剛落,王府的門口便跑進來一個身穿盔甲的男人。
承德王妃睨了一眼蘇景,笑看着來人:“怎麼樣,可都辦妥了?”承德王妃問道。
那男人擡起臉看着承德王妃:“王妃,我們的人全部都中了陷阱了。”
“怎麼可能!”承德王妃一拍桌子:“那你怎麼好好回來了!”
男子低下頭:“本來一切都是萬無一失的,可是在驛站歇息過後,我們就不知何時已經被人下了毒了,等到有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沒辦法反抗了。”
“那麒兒呢!”承德王妃上前抓起男子問道。
男子微微皺眉,看向了蘇景。
蘇景喝下最後一口茶,才悠悠擡頭看着承德王妃:“王妃,既然計劃是我昨日就備好的,東西沒拿到,我又怎麼會這麼快讓他離開呢?”
承德王妃黑沉了臉,旋即陰沉的笑了起來:“我倒是不怕,畢竟他們的主子在我手裡,我就看看舍不捨得讓他們的主子受委屈。”
蘇景微微挑眉,站起身來:“王妃打算怎麼攔我?”
承德王妃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蘇景有多厲害!”說完,直接抓起一旁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只等周圍潛伏着的花了大價錢請的人出來,可是等了半晌,卻絲毫不見人影。
蘇景微微挑眉,怎麼回事,她也沒讓人收拾潛伏的人啊。
“人呢!”承德王妃大怒,朝着周圍大吼起來,可是半晌依舊不見有人出來。
蘇景看着承德王妃:“好了,你的戲完了,乖乖把東西拿出來吧,趁我還不想沾血。”
承德王妃憤怒的看着蘇景:“你以爲中了十香軟筋散,你還能踏出我承德王府的門嗎?來人!”承德王妃聲音一落才,承德王府的侍衛們便帶着刀趕了過來,將蘇景團團圍住了。
蘇景輕嘆一聲:“十香軟筋散這種東西我可是用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當初在席雲,多虧了蘇墨每日喂她十香軟筋散,這味道她到死都能聞出來,即便承德王妃聰明的用味道更濃一些的迷迭香掩蓋住了。
“你……”承德王妃懷疑的看着蘇景,卻見蘇景手掌一揮,前排的侍衛已經站不穩了。
蘇景看着承德王妃笑起來:“現在可以拿出來了?”
承德王妃看了看無用的侍衛,再看看蘇景,顫抖着手卻還是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銅符:“拿去。”
蘇景接住銅符,嘴角微揚:“另一塊也一併拿出來吧。”承德王妃手下有兩方軍隊,一方是歸屬當年承德王爺的,另一方便是她這麼多年蓄養的死士。
“你怎麼……”承德王妃纔要問,便有自嘲的笑了笑:“你因爲你孃的事情早已經把調查的透徹了是不是?”
“沒錯。”蘇景承認:“若不是孃親的事,我不會找你。”
承德王妃聽蘇景這麼說,沒再說什麼,而是拿出了另一塊銅符:“我的麒兒會怎麼樣?”
“會爲了你的不老實而丟掉一條腿。”蘇景淡淡看着承德王妃,看着她額頭上沁出的細汗,冷冷勾起嘴角,緩緩走了出去。
看着蘇景快要走出承德王府,承德王妃才一巴掌扇像一旁的嬤嬤:“你花了大價錢找的凌風閣的人呢!怎麼關鍵時刻全不見了!”
“奴、奴婢也不知……”婆子委屈的搖頭,但是走到門口的蘇景腳步卻微微頓了一下,旋即提起內力,快速的消失在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