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看着最後一隻也是最狡猾的一隻,拔出腰間的軟劍,趁着它撲來的空檔。一側身。軟劍直接刺入他的肚子,往下一挑,狼肚子直接被劃開了。
“都死了!”阿魯和阿嬸看着躺在地上的三頭狼。瞪大了眼睛,再看看蘇景因爲劇烈運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這姑娘分明看起來比誰都瘦弱啊。
“姑娘……”阿嬸忙上前將單膝跪在地上喘着氣的蘇景扶起。
蘇景微微搖頭,用白雪將劍擦乾淨了收好後。才笑看着二人:“回去吧。”
阿魯忙將蘇景的匕首拔了送過來:“你的。”阿魯滿眼欽佩的看着蘇景。
蘇景看着這個少年。嘴角微揚:“送你了。”
“真的嗎!”阿魯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自然。”蘇景笑開。好久未曾這麼舒心的笑過了。看着阿魯開心的大叫起來。微微搖頭:“阿嬸,回去吧。”
阿嬸點點頭。招呼着阿魯把死狼拖着:“這狼雖然肉少,但也能吃。狼皮剝了的話也能做幾件毯子。”
蘇景輕笑。放眼望去,一片大雪忙忙,寒風也不住的往脖子裡灌。
蘇景緊了緊披風,看着還沉浸在喜悅裡的阿魯,一路往氈房而去了。
回到氈房之後,蘇景立刻給蛋蛋熬了藥,雖然哭鬧了一陣不肯喝藥,但好歹是喂下去了,蛋蛋喝了藥之後便睡着了,再醒來時燒也已經差不多都退了,蘇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氈房不大,但是現在卻住着七八個人,所以未免有點擠,但擠點兒也好歹暖和。
因爲風雪太大,不能出去,幾人便安心的在氈房裡說着話,孩子們逗弄着蛋蛋,而花蕊則幫着阿嬸處理之前的那些狼皮。葉月幫着招呼撿來的大漢,蘇景則拿了本書,躺在一側安靜的看着,有一搭沒一搭的學着蒙語,不過很快,這種平靜就被打破了,因爲那大漢徹底清醒過來了。
“鬆開她。”蘇景皺眉,看着被大漢挾持的花蕊,手慢慢摸像了腰中的劍。
“你們是誰?”大漢滿是不信的看着衆人。
葉月大惱:“我們是救了你命的人,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當初就活該不管你讓你被凍死!”
大漢被葉月這麼咦嗆,微微尷尬了一下:“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要利用我……”
“你誰啊,我們認識你嗎?”葉月惱道。
“我是……”大漢想說什麼,又把喉頭的話嚥了下去:“你們叫我白猛就可以了。”
“那還不放人!”葉月繼續吼道,這幾天來照顧他已經是夠累的了,現在還來這麼一出。
白猛看着葉月,有些委屈:“我只是……”
“早知道就不該救你!”葉月上前一把推開白猛,把花蕊拉了過來:“你還好嗎?”
花蕊搖搖頭,蘇景看着一臉委屈的白猛和難得大發一次脾氣的葉月,略有所思。
“你是哪裡人?”蘇景上前來問道。
白猛算是知道蘇景纔是這裡面的主子,看着蘇景的目光更加多了幾分懷疑:“蒙古都城。”
蘇景挑眉:“這段時間你是離不開了,除非死,所以你最好安分一些,你肚子裡的藥丸才能遲點復發,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是你!”白猛想起那日他喊救命時有人往自己嘴裡塞了顆藥丸,卻沒想到是毒藥。
蘇景撇撇嘴:“不然你以爲是誰?”
“我以爲是她!”白猛把手指向葉月,卻被葉月一巴掌打了下來:“我纔沒心思下毒,我一般是直接取人性命。”葉月抱着劍轉向一邊。
шωш ●ttкan ●C〇
蘇景輕笑:“好了,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裡等着吧,等風雪停了我們各走各的就是,不過這期間你若是敢有半分不軌之心,那就看看是誰先死了。”蘇景淡淡說着,語氣裡卻有一份不可抗拒的威嚴。
白猛看了蘇景一眼,嗯了一聲便又躺下了,阿嬸這才安下心來,帳篷裡的孩子們又開始嬉鬧了起來。
因爲上次遇到了狼之後,阿嬸也沒有再出去找丟失的羊了,不過已經過了大半個月,這麼多人吃飯,儲存的糧食已經不夠了,身子養得差不多了的白猛卻忽然提出要主動出去找糧食。
“我同你一起去。”葉月拿起劍來。
白猛瞥了她一眼:“你能殺得了人,但是那兇狠狡猾的野獸可不是好惹的。”
“哼,那咱們就比比看誰的獵物多。”說完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的出去了。
¤тTk an ¤CΟ 花蕊也算瞧出了點端倪:“主子,你看誰的會比較多?”
蘇景輕笑,逗弄着已經一歲多了的小蛋蛋:“蛋蛋,你說誰的會比較多?”
蛋蛋咿咿呀呀的張着嘴,見蘇景笑,也跟着咯咯的傻樂起來,蘇景看着他的眉眼,真是像極了百里容錦,可是現在他到底在哪兒呢?
見蘇景忽然失神,花蕊沒說什麼,一道跟着阿嬸繼續縫製了氈衣了。
等到了約莫天黑,蘇景纔看到外面有風塵僕僕的兩個人回來了,不過葉月明顯不太高興。
“回來了。”蘇景笑道。
白猛嘿嘿笑着,鬍子上的雪也跟着抖落下來:“瞧瞧,又大又肥的兔子。”說着便丟了兩隻兔子在阿嬸面前,小蛋蛋一瞧還是活蹦亂跳的兔子,搖搖晃晃的便撲了上去,阿邦和阿勒也跟着小蛋蛋開始玩了起來,只有阿魯走到葉月面前:“葉姐姐,我來幫你拿吧。”
葉月笑看着懂事的阿魯:“下次你跟姐姐一起去好不好?”邊說邊把手裡一隻瘦瘦弱弱的小灰兔遞給了阿魯。
阿魯點點頭:“只不過阿魯不像姐姐一樣會中原的功夫。”
“我可以教你。”葉月笑起來,瞪了一眼白猛。
白猛冷哼一聲:“那好,那咱們明天就再去比比。”
阿魯已經興奮的不行了:“葉姐姐,你真的願意教我嗎?”
葉月頷首:“當然,你教我蒙語了,我自然也要教你點什麼。”
蘇景看着白猛不屑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這個白猛屢次三番的出去,只怕是想打探路線吧,不過要說蒙古的皇族,他與耶律燕姐妹長得並不像,與那現在的蒙古王倒有些許的相似,那他到底是那個王子?
蘇景想不透,便也沒再想着,這段時間在阿嬸這裡,趁着白猛不在的時候已經把去流河和都城的的路線都已經問清楚了,到時候到了也不至於太麻煩。
晚上的時候,葉月是笑着回來的,當然了,葉月笑的時候就有人冷着臉了。
“詭計多端的小丫頭。”白猛這樣評價着葉月。
葉月倒是不在乎,摸摸阿魯的頭:“願賭服輸,你輸了,我能有什麼辦法。”葉月笑着,把手裡抓來的野兔放到一邊:“主子,今天外面的風雪已經小了很多了。”
“是嗎?”蘇景起身,讓小蛋蛋抱着昨天葉月撿回來的瘦小兔子玩。
蘇景掀開帳簾,再看,外面的風雪果真小了不少,不過也已經一個多月了,這風雪要再不小,他們也等不了了。
“再過幾日就可以動身了。”花蕊笑道。
蘇景嘴角微揚:“是啊。”
“你們要去哪裡?”白猛提了兔子到帳篷外面幫阿嬸一塊清理。
“都城。”葉月坦言,蘇景也看到了白猛的動作微微一滯,旋即又恢復了平常:“你們去哪裡做什麼?現在南朝跟蒙古正打着仗呢,你們幾個南朝女人,去了都城那不等於到狼窩裡去了。”
“我要去找一個人。”蘇景淡淡說道,明亮的眼裡多出幾分黯然,這麼久不見,不知他可還好?
“你呢,大鬍子你要去哪裡?”葉月走過來瞧着白猛問道。
白猛嘿嘿的笑起來:“我跟你們一樣,雖然說不是去都城,但是也要去找一個人。”
“是嗎,看來不同路了。”葉月毫不在意的笑道。
白猛也笑起來:“難不成你還想跟我比試抓兔子不成?”
葉月撇過臉去:“得了吧,你又贏不了我。”說完便轉身回帳篷去了。
蘇景看着依舊木訥的白猛,淡淡笑着:“你大概何時能安定下來?”蘇景問着白猛。
白猛低下頭,處理着手裡的兔子:“我這輩子就是奔波的命,安定下來怕是不可能了。”若是找不到那個人,他連好好活下去都成問題。
蘇景沒再說話,她的話都已經說到這裡了,他就是再愚鈍也應該明白了,不過他不迴應,那也讓葉月早點掐滅了心裡頭的那點小心思吧。
三日過去,風雪徹底停了下來,葉月依舊跟着白猛出去抓野兔,但是兩人的話好像少了。
花蕊在收拾着行李,蘇景拿了幾十兩銀子遞給阿嬸:“阿嬸打算接下來去哪兒?”
阿嬸本想推開,蘇景給她的銀子實在也太多了,而且這幾日本就是多虧了蘇景他們纔沒捱餓:“姑娘,您要去都城的,這銀子您還是留着吧。”
“我不缺銀子。”蘇景笑道,看着阿嬸眼角的皺紋,心中微微酸楚:“若是阿嬸沒地方去,不若去南朝吧,往東和城去吧,找一家叫吟風樓的鋪子,告訴掌櫃的我的名字,他會安排你在東和城的一切問題的。”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麻煩姑娘了。”阿嬸哽咽起來。
蘇景輕笑:“哪裡算得麻煩,你的牛羊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都丟了,你若是不去東和城,難不成要在這草原餓死不成?”
阿嬸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又看看蘇景:“那就多謝姑娘了。”阿嬸說着就要跪下來,卻被蘇景攔住:“阿嬸不必客氣,今日風雪已停,阿嬸明日一早便趕路去吧。”
阿嬸這才點了點頭,幾個孩子看了看蘇景幾人,滿是不捨,年紀小些的阿邦和阿勒都偷偷抹起眼淚來,阿魯則獨自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