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蘇景是存心挑釁的:“還愣着做什麼,等着哀家摘了你們腦袋不成!”太后衝着旁人大喝。絲毫不顧的自己太后的儀態。
太后都說摘腦袋了。衆人自然不敢再拒不上前,一下子十來個嬤嬤便圍了上來。
蘇景用眼神制止住想要上前來的明心,看着上來的嬤嬤們。嘴角邪氣勾起。瞬間。衆人只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快速的在幾個婆子間閃過,之後那些婆子們全都倒地哀嚎起來。而蘇景似乎還站在原地,紅衣如火。眉目間滿是睥睨的冷凝。
“你、你、妖女!妖女!”太后不知世間竟有如此功夫,嚇得倒退兩步。大喊起來。
正當蘇景還想繼續跟着太后好好說說時。外面忽然跑進來一個衆人都面生的宮女,明心過去聽她耳語了幾句話,馬上黑了面色。
蘇景知道有事。面色沉凝的看着明心。明心知道事關緊急。忙附耳蘇景:“皇上改了宴席,將使臣全部邀去西山狩獵了。”
“西山!”蘇景面色微白。努力讓自己的鎮靜下來:“最快這裡到西山要多久?”
“兩個時辰!”明心回答。
蘇景面色黑沉,提步就要離開。兩個時辰,還有兩個時辰,她一定能阻止些什麼的!蘇墨定然是察覺到什麼了纔會這般。都怪她這幾天見到容錦和孩子太高興了,居然不小心泄露了線索。
“娘娘,皇上吩咐過您不能出宮!”蘇景纔要走,之前跟來的宮女全部攔了過來。
蘇景面色冷厲:“讓開!”
此時的蘇景如同殺神一般,渾身都透着遇神殺神的殺氣!
那些人看到平日裡巧笑嫣然溫柔入骨的蘇貴妃忽然變成如此,驚駭不已,但是皇上有過吩咐:“娘娘……”
那些人話還沒說完,蘇景便掌心蓄力,一拂手,攔着的人全部被掀翻在地,口吐鮮血。
太后看到蘇景如此,嚇得半句話也不敢說,她確定蘇景現在只要一回頭就能殺了自己,就連喊侍衛的聲音也軟弱無力。
蘇景哪裡還管得了這些,直接出了宮門,但有阻攔者,全部被掀開。
墨玉和夜白都在外面候着,見蘇景此時出來不禁有些擔心:“王妃,怎麼了?”
明心沉着臉,讓夜白馬上準備馬車,可是夜白才把馬車牽過來,蘇景便直接奪了馬,扔掉了外袍和滿頭的珠翠,快馬加鞭往西山而去。
夜白微微皺眉:“還有一匹馬。”
墨玉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夜白,你馬上回去帶着水禾跟小公子回去找金世子,我跟明心去追王妃。”
夜白知道這次事情的嚴重,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墨玉和明心也趕忙上了馬朝蘇景離開的方向追去。
去西山的官道上,大批的人馬緩緩行着,可是走到一個岔路口蘇墨卻忽然停下了,看着前方天朗氣清,嘴角微揚:“先不去西山了,這處有行宮,先去行宮歇腳,明日再去狩獵吧。”
“那奴才這就去安排。“旁邊的總管太監道。
蘇墨頷首,不過又吩咐道:“你分出一批人馬先去西山準備。”
“是。”總管太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這個皇上的心思已經不是他能猜透的了。
百里容錦坐在後面的馬車裡,玲瓏見改了道,有些不放心:“主子,改道了。”
百里容錦淡淡頷首:“仔細些就好。”
玲瓏不禁有些擔憂,這個主子現在還不知道席雲皇帝對他可是恨得緊。不過席雲皇帝若是沒發現主子的身份還好,若是發現了,這次上山怕就不是歇息了,可是那天晚上,這個席雲皇帝看着小公子喝主子的時候眼裡的分明是寒意。
“主子,告訴你一件事。”玲瓏猶豫道,若是還不說,她擔心最壞的結果出現,到時候真是後悔莫及了。
“你說。”百里容錦靠在馬車裡,現在腦海裡想的全是那天在大牢裡看着他那般依戀,那般讓他心疼的女子。
玲瓏轉頭看了看跟在後面的人,直接上了百里容錦的馬車:“主子,若是玲瓏說了你可要答應玲瓏,一定要忍住。”
百里容錦微微一怔,睜開眼睛看着跪在一旁滿眼爲難的玲瓏:“不一定,但是如果你不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都是你的責任。”
玲瓏語噎,這個腹黑的主子!
“蘇景原是你的王妃。”玲瓏破罐子破摔,閉着眼睛說了出來,不過等了半晌卻未見百里容錦發火,猶豫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卻發現百里容錦的嘴角居然含着笑。
“主子,我想你可能沒大明白我的意思,我再說一遍……”玲瓏想再仔細說說清楚,百里容錦全滿意的揚起了更大的笑:“我就知道,她合該就是我的王妃。”
玲瓏啞然,我說主子啊,現在是有危險啊,不是癡漢的時候啊!
“南朝使臣,到了。”正當玲瓏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下,外面傳來小廝的聲音。
玲瓏無奈,只得出去,讓人拿了百里容錦的輪椅過來。
“這裡雖然無法狩獵,但是景緻卻是極好,不知二位使臣可想隨朕去看看。”蘇墨站在上處看着耶律猛和帶着面具神秘的南朝使臣,眸光微寒。
二人自然答應,待蘇墨離開,耶律猛看了一眼百里容錦,帶着些許疑問。
百里容錦淡淡笑着:“蒙古使臣鮮少來中原地區,想來不常見這中原景色的,到時候可要好好瞧瞧。”
耶律猛笑着應聲,一道說了客套話,但是待百里容錦上前一走,便在侍從邊上耳語了幾句。
幾人面色瞬間沉下,耶律猛看了眼遠遠離開的蘇墨的背影,狠狠的擰了下眉頭。
“聽聞南朝的使臣大人擅長兵法,朕倒是很想討教討教。”蘇墨在山頂的涼亭坐下,看着一旁的百里容錦道。
百里容錦看着滿天的輕雲,陽光正好從涼亭的檐邊照下來,百里容錦擡手接住陽光,三千白髮也被微風輕輕吹動,聲音低啞:“天下之人,無人敢言擅長兵法,都不過是熟悉罷了。”
“好一個不敢言擅長。”蘇墨朗聲笑起來,這笑聲卻只讓人覺得帶着一股寒氣。
蘇墨揮手,衆人全部退下,玲瓏看了一眼百里容錦,他自失憶以後,身手早已大不如從前。
“下去吧,想來皇上有話要跟我說。”百里容錦道,玲瓏這才猶猶豫豫的退下了。
蘇墨看着百里容錦,面上的笑意不在,只剩下冰寒:“你回來做什麼?”
“來訪。”百里容錦回答。
蘇墨面色微沉:“你想起她了嗎?”
“她?是誰?”百里容錦微微偏了頭看着蘇墨笑道,他知道蘇墨說的是蘇景,心中任存竊喜。
蘇墨冷冷盯着他:“景兒現在是我的妃子,當初是你無用她才選擇了我的,你休想再帶走她。”
“她選擇了你?”百里容錦輕笑:“那你覺得,她愛你嗎?”他依舊想不起蘇景,可是他想,她應該很愛他。他說過不計較過去,所以他不去計較。
百里容錦輕輕幾句話,蘇墨的心卻如受重擊,面色瞬間的毫無血色。他很清楚這個答案,但是他從來不敢問蘇景,她愛他嗎?
不愛,她對他從來沒有過愛。
“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只要她願意,我會一輩子寵着她,愛着她,給她最好的,永遠不讓她受悽風苦雨,你能嗎?”蘇墨冷靜下來,他自問能給蘇景最好的一切。
百里容錦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微微搖頭:“不能,可是苦難總會過去,我會盡我所能給她我所擁有的最好的一切。我深愛她,她深愛我。便是鄉村田野,粗茶但我,我與她亦能甘之如飴。”
“給她一切?”蘇墨冷笑起來:“那你能給她你的命嗎?”
百里容錦微微一笑,神色淡然自若,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若是她真的想要,給她又何妨呢?”
蘇墨看着百里容錦如此淡然的態度,憤怒的站了起來,忍下心口的怒氣,決然冷笑起來:“既如此,那就看看你是否真的能交出你的命吧。”
百里容錦微微皺眉,轉身朝着百里容錦的方向看過去,卻被激怒了:“你想做什麼!”山頂唯一的入口處現在全是弓箭手。
“若是我得不到,倒不如全部都毀了。”蘇墨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冷靜,也變得異常冷血。
百里容錦的確沒算到他居然會對蘇景下手,百里容錦想起身,卻被蘇墨點住了穴道:“這裡焚的香是我從西域毒王的那條七彩蛇身上提取的,你身邊跟着的那個丫頭既聞不出來也解不了,不過只是化了內力的藥物而已,到了明日便散了。”
“明心在你手裡!”百里容錦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原以爲蘇墨至少會顧忌江山,可是這次他卻賭錯了。他早已愛蘇景成癡,將所有阻截百里容錦欣喜的人全部拿去調查他了。
“她並不知道這個消息,她不會來的!”百里容錦保留着最後一絲希望,蘇景受了傷,蘇墨定然不會讓她出來。
“她知道了,我讓人告訴她的,至於她來或是不來……”蘇墨嘴角泛起苦澀,最好,最好她不要來,這樣他還能放過百里容錦,繼續欺騙自己她是願意跟自己過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