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霍慬琛的失蹤,陸青青與楚崬蓮的訂婚禮也被兩人推遲了。
但不不可能無限期的延遲下去。
什麼時候能找到人不知道,但這天慕槿歌同陸青青打電話的時候提起了這件事。
陸青青表示沒關係,大不了最後直接結婚,訂婚對她來說真的沒那麼重要。
最起碼,沒有他們這些朋友來的重要。
其實,一開始她也是不想要訂婚禮的。是楚崬蓮想要將這個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她。
所以,沒了她也不會有多失望。
但慕槿歌不答應。
彼時,她剛送走陸昊陽,公子正睡在她的臂彎裡,純真無憂的令她想要將世界美好的一切都給予他。
感情不同,但心意卻相同。
她明白楚崬蓮的心思,亦不願破壞他們人生路上該有的璀璨。
“青青,你的心思我明白。也正是因爲明白我纔不能允許這樣繼續下去。婚姻並不僅僅只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還有兩個家庭,尤其還是你們這樣的家庭。請柬早已經發出去,如果取消,你讓外界如何看你?如何看崬蓮?又如何看待你們兩家?”
“你們本是因愛結合,更不該承受那些流言蜚語。”
那邊沉默,而她繼續說道:“訂婚是好事,最近不好的太多,也需要快樂沖淡一些悲傷。青青……”她低低的喚道,儘管她的年齡比她還要小上一些,但溫潤的語氣正如一位過盡千帆的老者,“年輕時多創造一些美好,不是壞事。”
“而你也欠四哥一份美好。”
一句話,讓陸青青頗爲震動。
自小一起長大,她不知道自己對四哥的感情是從什麼時候由親情變爲愛情的,但二十多年的守候,無微不至的照顧、遷就、體諒,那是至親都沒辦法做到的。
陸昊陽經常說,“你這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這輩子纔會擁有一個叫做楚崬蓮的人”。
她雖每每反駁,但心底早已經認同了這個說法。
這麼多年,正如槿歌所言,她欠四哥一份美好。
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刻全都放下,陸青青靠坐在沙發上,看着身邊正在幫她削水果的男人,這一刻不再是他想要給她全世界最好的,而是她想要讓他覺得是這個世間最幸福的。
“好。”低低的應着,“我明天會回去跟爸媽談談訂婚宴的事情……越早越好。”
正在削水果的男人聽到訂婚宴,當即有些意外的扭頭,眼底似被人點燃了火焰,熾熱的令人有些無法招架。
陸青青看着他笑,結束與慕槿歌的電話,將手機丟到一邊,擡手圈住男人的脖子,緋脣輕勾,親了親男人薄削的脣,難得俏皮的道:“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要吃的梨呢?”
手裡還握着水果刀與梨,聞言楚崬蓮將東西放下,雙手捧住女人的臉,眸色暗沉:“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我的梨呢?”陸青青笑。
她笑,楚崬蓮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嘴角弧度越來越大,目光也越來越亮,“上一句。”
陸青青無辜眨眼,“我只跟你說了這一句話啊?”
女人調皮的模樣令楚崬蓮無奈又愛不釋手,傾身狠狠的吻住她的脣。脣舌強勢的撬開她的脣齒,攻城掠地。
太過強勢火熱的吻令陸青青毫無招架之地,被動的承受,整個人更是被他有力的大掌狠狠的摁在胸口。他像是要將自己給吞噬一般,緊緊糾纏。
感覺懷中之人氣息漸漸不穩,楚崬蓮這才意猶未盡的暫時放過她,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聲誘哄着:“青青告訴我,你剛纔說什麼?”
陸青青本還想要逗逗他,可觸及男人炙熱的眼眸,心就那麼軟了下來,輕輕的蹭了蹭,然後無比虔誠的道:“四哥,我想盡快訂婚。”
說完,她又搖了搖頭,“不,是結婚!”
她很想嫁給他,很想很想。
之前還口口聲聲喊着,沒找到慬琛之前,帝皇的事情沒解決之前絕對不會考慮結婚事宜的人竟然會突然改口,而且還是直言結婚。
楚崬蓮有些意外的。不,應該說很意外。
這丫頭二十多年,感情轉變並非如看到的那樣坦然接受。
她有着太多的不確定,以至於提到結婚時她大多都是敷衍了事,從未有一日表現出一點點想要的意思。
爲什麼他要弄個訂婚?
一是想要讓她經歷所有美好,二是情形需要。然後最主要的還是給她時間適應。
因爲,他清楚,一旦他直接說結婚她必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多年情根深種他不可能放手,但也不是她每次的拒絕他都能不受傷害。
對她太瞭解,正是這份瞭解讓他知道如何一點點瓦解她的心防。
這次慬琛出事,她擔心是真,拒絕訂婚甚至無限期的壓制婚期卻也始於內心抗拒所爲。
所以,她態度的突然改變叫楚崬蓮如何不驚喜?
擡手再度撫上她的臉,循循善誘,“怎麼突然改變主意呢?”
之前無論兩家長輩如何反對都堅持不要訂婚的人,竟然主動要求結婚,叫她如何不好奇?
對了,之前她好像接了通電話。
難道是電話那端之人所爲?
指腹輕輕撫摸,說不出的眷念與疼惜。
陸青青看着他,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雙眸變得深不見底,本就溫柔的眉眼更添溫軟色。
她反手抱住他,有着無法訴說的愧疚與心疼,“我是不是一直都讓你很爲難?”
之前兩家長輩對她不斷轟炸,可有一條突然消失了,她知道是他做了什麼。
正如槿歌所言,婚禮從來都不僅僅只是他們兩個的事情,卻因爲她的任性而無限期的延遲,而他只在問了一句爲什麼後就再也不曾說什麼,後來更是承擔了所有的壓力。
陸青青埋首在他頸間輕輕的蹭了蹭,“你有沒有過瞬間不想要娶我了?”
男人都喜歡聽話乖巧的,而她顯然不是。
二十多年她闖了多少禍,而他又替自己解決了多少。就是結婚也不能讓他省心,甚至一度罔顧他的心意任性而爲。
是人都會累,他應該也不例外。
楚崬蓮抱着她,像是抱着自己疼愛的小女孩,他輕輕道:“累與不能娶你,我更懼怕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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