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燈光明亮,頂上水晶燈熠熠生輝。
慕槿歌徑自走進屋,一雙眸意味深長的睨了眼神情淡定的男人,心中是既好氣又好笑。
還真裝的有模有樣。
如果不是女傭那無意識的一眼,她還真的相信了。
慕槿歌越過他,直接進入更衣室,取了睡意就要進入浴室。
霍慬琛探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看着直接無視自己的小女人,眉峰揚了揚。
也不走開,臉色不見鬱色反倒笑意融融。
跟在她的身後,方纔他洗澡,浴室溼滑,張嘴想要說什麼,迎接他的卻是砰的一聲。
浴室門就擦着他的鼻尖關上。
擡手去擰,反鎖了。
霍慬琛摸了摸鼻子,凝眸沉思,須臾眸色深深。
慕槿歌洗了澡出來,臥室內沒能看到某人,獨自上牀,剛躺下,臥室門再度被人推開。
半撐起身體看去,就見霍慬琛拿着一本書過來。
慕槿歌意味深長的睨了男人一眼,也沒多說什麼,覆又躺下。
彷彿剛纔的拒之門外不曾發生,男人依舊一派溫和姿態。
跟着在她身邊躺下,關了大燈,卻是打開了牀頭燈,明亮的光線照亮小小的一方。
慕槿歌就聽耳邊傳來男人低啞惑人的嗓音。
他在念書,起初慕槿歌還沒怎麼在意,當到後面,嘴角逐漸抿緊,閉着的眼睛動了動,忍着沒睜開。
但身後的人大有她不睜開誓不罷休的架勢。
越念某人的興致好像越高,最終到底是慕槿歌沉不住氣,在他身邊翻了個身,直接與他面對面。
看着某人氣鼓鼓的面頰,霍慬琛在移開擋在面前的書籍時,先在她跟前晃動了一下。
書名太顯眼——懷孕期孕婦注意事項一百條。
想讓她休息就讓她休息,還非得讓女傭當替罪羊。
她就覺得奇怪,她在半山別墅雖然不至於說權勢壓人,但這裡的人對她都是十分敬重的。這種自己要休息然後催主人休息的事情還真沒發生過。
就算是節日也不曾如此。
而且還是找那麼撇腳的一個理由。
“醫生都說了你需要休息。”霍慬琛強調,“而且你今天累了一天,下午也沒休息,這會都十二點了。”
霍慬琛不提剛纔樓下的事。
慕槿歌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叫我睡覺就叫我睡覺,連這個你也要耍心眼。”
倒不是霍慬琛要故意耍這心眼,也不是他不願意去叫。
實在是越是逼近預產期,某人的脾氣不是一日比一日的不好。
有輕微的產前躁動。
面對其他人還好,只有在他面前她的情緒纔會十分的不受控制。
這大半夜的,他自然不希望她情緒過多亢奮。
影響睡眠不說,對她跟孩子都不好。
今天她也看得出,是真的高興。跟靳瑤瑤也聊得意猶未盡,如果他那個時候叫她,難保她不會動怒。
將書本放到一邊,霍慬琛伸手過去將她抱了個滿懷,一邊長吁短嘆一邊解釋:“我去,你會這麼乖?”
慕槿歌沉默,脣瓣抿得更緊一些。
但想到這段時間他的各種遷就和自己的各種無理取鬧。
慕槿歌猝然一笑,埋首在他懷裡蹭了蹭。
“讀書的時候看過一本書,上面說人越是在親近的人面前脾氣越壞,不是刻意,而是本能。”
當初覺得無法理解。
越是親近的人不越該理解包容嗎?
如今切身體會,她算是明白其中深意。
因爲知道跟自己親近,知道對方會對自己無限的包容,所以才能夠讓情緒毫無保留的發泄出來。
不論好壞。
方纔倒也不失真的生氣,只是這人做了壞事還一臉無辜這纔有了小動作。
情緒來得快去的快。
躺到牀上,面前是他溫熱的懷抱和熟悉的氣息,睡意來得更快。
緩緩閉上眼,人也變得恍恍惚惚,還不忘嘴硬的狡辯,“我脾氣可好了。”
霍慬琛抱着她,輕輕一嘆,嘴角卻帶着滿滿寵溺的微笑,“是,是,是……你脾氣最好了。”
……
靳瑤瑤並未第一時間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先去隔壁看了下水心。
見她睡得香甜,這才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隔壁,直接進入浴室梳洗出來。
雖到了午夜,但並無睡意。
盤腿坐在牀上,神情有些恍惚。
腦海裡都是離開機場前他筆挺但孤獨的身影。
她相信槿歌說的,他們走後一定會有人過去接他,他也不會被凍着。
但她也清楚,這裡雖有他的朋友卻沒有他的親人。
在這樣一個日子,並非是朋友就可以完全填滿生活的。
腦子不受控制,尤其是最後車子進入拐角她本能轉過去看到的一眼。
靳瑤瑤竟覺得自己有些不忍。
分明這個男人在帝都對自己強勢霸道,從不問她的意見,什麼都要聽他的,還動不動就威脅自己。
惡行簡直罄竹難書。
這樣想,靳瑤瑤拍拍自己的臉,自我暗示。
“靳瑤瑤,沒事,沒事。這人就是妖孽轉世,哪裡在乎這些。”
“你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趕快睡覺,睡覺。”
掀開被子,剛躺下去,突然轉動一陣“嗡嗡”聲,靳瑤瑤不得不爬起來。
聲音來源處是她的手機。
除非在室外,但凡在室內她都習慣性的調成震動。
看着來電顯示,靳瑤瑤略顯踟躕,指腹來回滑動,卻是沒有將電話接通。
直到那邊自動掛斷,看着黑下去的屏幕,那份猶豫突然轉變成了失落。
說不出的失落。
靳瑤瑤拿着手機的手緊了緊,目光盯着一眨不眨,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然,之前有多期待之後就有多失落。
將手機丟到一邊,靳瑤瑤轉身趴到牀上,蹭了蹭,卻是難以平復心緒。
輾轉反側,最後難以忍受的又坐了起來,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手機。
“靳瑤瑤啊靳瑤瑤,你就這麼出息。”
暗自腹誹自己,靳瑤瑤躲進被子裡,將自己蒙了個徹底。
呢喃自語着,可越是想要將那人的身影從腦海裡驅逐,就越是清晰。
“啊……”最後抑鬱難憤的低吼一聲,悶悶的聲音迴盪着被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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