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遠征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莫小野不但沒傷心,反而長舒了一口氣。
當年,她們三個人聯手陷害藍亦詩,現在,夜安安生活不能自理,顏曉丟了性命,她一直恐慌着,怕下一個就該輪到她了。
那天偶遇木遠征,還救了他,她覺得老天都在幫自己,這是她保命的唯一機會。
她之所以同意跟木遠征來帝都,就是想在他跟前把她和藍亦詩的恩怨說出來,能求得藍亦詩原諒最好,如果藍亦詩不能原諒自己,那這件事被木遠征知道了,就算夜修想動她,也會有所顧忌。
她什麼都想好了,唯一沒想到的是,木劍明會這麼痛快的就答應和自己相處,想到木劍明,莫小野的心陣陣發痛,不過在生命與愛情之間,她只能選擇保命。
莫小野沒有哭鬧,很是安靜的離開了木家。
她倒是淡定了,木頭反而不淡定了,她不是說她愛自己麼,可爲什麼會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了。
他想出去送送莫小野,卻被父親喊住。
“爸——”木頭有些鬱悶的看向父親。
木遠征低嘆了一聲,“劍明,聽爸的話跟莫小野分手吧,我雖然不知道她對詩詩做了什麼,但這件事絕對不是小事兒。詩詩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要是能過得了她心中的那道坎,詩詩絕不會是今天的這個態度。”
木頭擰着眉頭看向父親,“當初讓我們在一起的是您,現在不讓我們在一起的又是您,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您滿意!”
木遠征皺着眉頭看向兒子,“你敢對你頭頂上的國徽發誓,你是真心愛莫小野嗎?”
木頭愣了下,噗通一聲坐了下來。
木遠征冷哼了一聲,“你不敢!因爲你根本不愛她,你答應我跟她相處,那是因爲,她可以陪着你一起懷念過去,準確的說,她是唯一一個可以聽你訴說詩詩,又不會生氣的人!”
木頭痛苦的低下頭,“……您既然什麼都知道,爲什麼還要讓我們在一起?”
“因爲我不想你再這麼煎熬下去,我一直不讓你回來住,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你會更痛苦!莫小野要是沒做過什麼對不起詩詩的事,她是幫你擺脫過去的最好人選,因爲她足夠愛你,她會慢慢等待你忘記不該愛的人。
平心而論,咱們爺倆都是自私的人,我們都在利用莫小野對你感情。爲了彌補她,同時也爲了感謝她救過我,我會給她安排一個工作,她以前的部隊不適合她的發展,帝都她也不能待。夜修那個孩子,眼裡揉不下沙子……”
木頭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看着辦吧,我走了。”
“你要去哪?”
“我去找我那個難兄難弟喝一杯去。”
“去吧,在詩詩這個問題上,上官諾比你看的開,你讓他開導開導你也不錯。”
木頭深深的看了眼父親,他突然覺得父親太可怕了,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木遠征微蹙了下眉頭,“看什麼看!我做了這麼多還不是爲了你好!一天天的在外面神采飛揚的,回到家裡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我要不調查清楚了,怎麼幫你!”
“以後我的事您少管!”深埋在心底的那點小秘密被人拆穿了,木頭覺得特沒面子,丟下話便氣哼哼的走了出去。
木遠征被兒子噎的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拍着桌子吼道:“逆子!老子爲了你,臉都不要了,你可倒好,還開始埋怨起我來了!”
“有這麼好的兒子,你還不知足!”歐陽逸拎着食盒笑着走了進來,“你嫂子說你這沒人做飯,讓我給你送過來點。”
木遠征嘆了口氣,“早被那個臭小子氣飽了,哪還能吃的下!”
“行了,別生氣了,過來陪我吃點。”歐陽逸說着便進了餐廳。
木遠征只好跟了進來,“歐陽,莫小野究竟對詩詩做了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孩子們的事咱們以後別管了,省得他們嫌咱們礙眼。”歐陽逸笑着看了他一眼,他暫時還不打算告訴他實情。
木遠征拿過兩雙筷子,遞給了歐陽逸一雙,“不管了,我是徹底的不管了。我剛纔讓劍明和莫小野分手了。”
歐陽逸頓了下,“劍明同意了?”
“他並不喜歡莫小野。夜修那會兒就說劍明沒眼光,其實真正沒眼光的是我,是我撮合他們在一起的。剛纔我看詩詩的反應,莫小野對詩詩的傷害肯定不小。”
“剛纔你們走了,我也問了下,夜修沒跟我說別的,就說,莫小野對詩詩做的事,是夠判刑的。”歐陽逸夾起一口菜,送到了嘴裡。
木遠征一愣,“這麼嚴重?”
歐陽逸點了點頭,“別的夜修可以瞎說,這個他是不會亂說的。我們家詩詩那孩子,來大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還不瞭解她,要不是傷的太深,她不會是這個反應。”
“剛纔我還說要給莫小野找個好一點的醫院,可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能管了。”木遠征放下了筷子,“既然夠判刑的,那詩詩怎麼沒起訴她?咱們的隊伍裡怎麼能留這樣的人!”
“她們畢竟住在一起四年,詩詩心軟,她不想毀了莫小野,但我也覺得這樣的人已經不適合留在部隊了。這樣吧,你在她老家附近給她安排個地方醫院吧。”
木遠征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她畢竟救了我一命,真要是把她送進去,我還有點於心不忍。”
“我就知道你也是個心軟之人。”歐陽逸拿起木遠征的那雙筷子塞到他手裡,“吃飯!吃完飯把這件事儘快落實了,別等着歐陽夜修那小子反性了,你想辦都辦不成。”
木遠征低笑了聲,“你也怕他尥蹶子?”
歐陽逸無奈的搖了搖頭,“上輩子欠他的!這年頭啊,還是生女兒好,女兒是小棉襖,貼心。”
“我們只知道女兒是小棉襖,卻忽略了兒子這件貂皮大衣,高端、大氣、上檔次,舒適保暖又踏實。”
“你們家的那是件貂皮,我們家這件是驢皮!”
兩人相視了一眼,苦笑着搖了搖頭。
歐陽逸在木家這院吃完飯,拎着食盒回了家。
夜修趴在沙發背上看着他,問道:“啥結果?”
歐陽逸沒搭理他,拎着食盒進了廚房。
夜修湊到老媽跟前,“您看看他,啥態度啊!”
“你要是不跟他尥蹶子,他能這樣對你?”修雅茹瞪了兒子一眼,“等會兒,我問問他。”
歐陽逸出來後,沒等人問自己就開了口,“莫小野跟劍明分手了,我讓你木叔把她送去她老家那邊的地方醫院,這樣的結果,你還滿意?”
夜修微蹙了下眉頭,他自然不滿意這個結果,但媳婦兒說了,爲了閨女,得饒人處且饒人。
修雅茹推了兒子一下,“去跟詩詩說聲,別讓她惦記。”
夜修應聲去了臥室。
他推門進來時,藍亦詩正在聽電話,等對方說完了,她纔看了眼夜修,衝電話那端的人說道:“你們倆非要知道不可是麼?好!那我就告訴你們,離校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出去聚餐,她們三個聯手算計我,是莫小野親手在我的酒杯裡下了藥,想把我送到夜修的牀上!”
“……她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電話那端的上官諾用力的捶了下桌子。
“有些話不用我說的太明白吧?女人善妒,這就是唯一的理由。她們算的天衣無縫,卻算漏了一條,我和夜修其實很早以前就相愛了,要不然,換了別*害了我,我還有臉活到今天麼!”
“她們太卑鄙了!”木頭氣的一把推掉了桌子上的碗筷。
藍亦詩拿開手機遠離了耳朵,大聲說道:“你能不能淡定點!嚇到我閨女了!”
“對不起!對不起!”
“你們倆都別喝了!”藍亦詩微蹙了下眉頭,“這件事你們倆知道也就算了,別到處說,我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