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甫尚安笑意淺淡。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卻是“轟”的一聲爆響。聲音震耳欲聾。
電話那頭的連線忽然信號不是很穩定了,這一頭,皇甫尚安眉頭緊蹙,好像有一些什麼線索正在蠢蠢欲動,可是他又好像不能一下子找出癥結所在,只能在巨響中陷入沉思。
御西澤卻是怔鬆了許久。
“怎麼了?”只停頓了一秒,皇甫尚安奪過手機,鎮定地問。語氣波瀾不驚的,好似沒受到任何影響。
“呼哧呼哧!”電話那頭是各種呼救以及喘息的聲音,很是沉重又雜亂。皇甫尚安也不急,只是安靜耐心的等這段時期過去。
很久,那頭終於恢復平靜,“不好意思老大,剛纔我跟蹤的男人家發生了爆炸,那個地方不宜久留,我換了一個盯梢的地方。”
“爆炸?”皇甫尚安一字一頓地重複這兩個字,眼睛卻筆直地看向窗外,夜,已經很深了。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手機中顯然不屬於老大的聲音,有片刻的失神,然後鎮定,“是的,爆炸,請問我們接下去該做什麼?”
御西澤已經回過神來了,終於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皇甫尚安把手機遞給御西澤,眼中是隱隱的不快。
“去那個女人被關的地方,要快!”是不容置疑的口氣,皇甫尚安身上的王者氣息就在這一瞬間發揮的淋漓盡致。
“沒聽到嗎?”御西澤開了免提,講電話的語氣竟也是一副冷傲的樣子,和對皇甫尚安講話是儼然是不一樣的口氣。
“是!”那頭立刻掛斷。
說時遲那時快,皇甫尚安和御西澤幾乎是在同一瞬間站起身。
“我們也去?”御西澤問。
“恩,現在那裡是瓜田李下。”皇甫尚安回答的乾淨利落。頎長的身子快步走到門口,往樓下走,御西澤亦步亦趨。
樓下還是一副醉生夢死的場面,他們並不是這麼好脫身,要走出大門會經過一個舞池,那裡的男男女女都熱情而又奔放,通常會纏着你共同跳舞。
皇甫尚安身上卻自帶一副生人勿近的氣質,即使是燈光幽暗和凌亂,身側的溫度還是零度以下,起先還有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攔着,後來卻被他的氣息所威懾,只能乖乖放行。
御西澤就不一樣了。
他被纏的焦頭爛額,這裡又偏偏是公共場所,也不好有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只能苦苦配合,卻仍然無法脫身。
“御西澤,我說了,我們要快。”皇甫尚安沉聲對御西澤說,陰鷙的目光卻是掃向其他人的。
身穿黑絲襪的女子,扭着水蛇般細腰的女子,這才悻悻地放開御西澤。
“皇甫,酒吧這種秘密基地,以後不能來了。”御西澤邊和皇甫尚安一起往地下車庫跑,一邊感嘆。
所以,皇甫尚安的魅力已經能讓人看見他的眼神就主動繳械投降了嗎?御西澤在心底暗笑,卻也是無不佩服。
夜色粘稠,皇甫尚安邁着修長筆直的腿,健碩的身姿絲毫不能被夜色隱匿,是志在必得的決心,是一腔孤勇的前進。
走出酒吧,一切喧囂都被隔離開來,夜色顯得更加驚心動魄,仿若危機四伏。
“我來開車。”皇甫尚安坐進駕駛座,御西澤也迅速坐進副駕駛座。
一路上,車速驚人。卻往往是有驚無險。“皇甫,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皇甫尚安瀟灑地超過一輛又一輛快速行駛的車,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他總有辦法讓自己保持這樣不急不躁的樣子。
“不管那個爆炸是什麼原因,蘇莫離都是我們最好的線索和唯一可以控制的人,既然他們要給我們製造假象,說那是真的蘇莫離,那她就是明着和我們交涉的唯一一人,而且,她所在的公寓醫用設備一應俱全,不是嗎?”皇甫尚安簡要地分析。
御西澤心下一驚,彷彿醍醐灌頂。
如果爆炸只是掩人耳目,爲了和蘇莫離接頭,那個公寓會有所線索,但如果爆炸是卻有其事,那作爲最好的醫療聖地,那個公寓也無疑是最好的去處。
夜色裡,一輛車在馬路上靈活地穿梭。
狂傲卻不是分寸。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蘇莫離正蜷縮在二樓的陽臺上。
她正赤腳坐在地上,雙手環抱着膝蓋,眸光幽幽的望着遠方,有些蒼白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時不時還仰起脖子朝樓下張望,似在等待着什麼。
皇甫尚安和御西澤站在門口,皇甫尚安雙手環胸,斂眸盯着莫離的背影。
御西澤朝站在一旁的護士輕勾了一下手指,也低聲問道:“她這個樣子多久了。”
看着蘇莫離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好幾個小時之前她就已經這個樣子,不管誰去叫她都不搭理。”
聽着兩人小聲的對話,皇甫尚安側着頭,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瞅了兩人一眼。
用手指輕輕撫着衣袖上的細小的皺褶,眸光一閃,他徑直走到了蘇莫離的面前。
用手指託着她的下顎,他似笑非笑的勾着脣:“跟你接頭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不管你在這裡坐多久,他都不會回來了。”
皇甫尚安的聲音冰冷,那股冷意似乎可以透過人的肌膚直到心底最深處。
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手無意識的捏緊了裙襬,指節部位細小的青筋清晰可見。
微微仰起頭,她有些怔怔的盯着皇甫尚安的臉。
攥在她下巴上的力道加重,皇甫尚安的身子緩緩向前傾,脣停留在距離蘇莫離耳畔極近的地方。
脣角細微的揚了揚,他掀動了一下脣:“你的接頭人已經死了,告訴我究竟是誰派你假扮成蘇莫離的?”
她僵硬得就像是一個雕塑一般,什麼話都不說。
“說!他們指使你假扮成蘇莫離的目的又是什麼?”皇甫尚安眸子裡迸射着精光,語氣越發咄咄逼。
“你現在已經是一顆被廢棄的棋子了。”皇甫尚安輕吁了一口氣:“你不會天真的以爲他們會花費心思來救你這顆一點沒有用處的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