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很抱歉,我剛纔對你說的話。”虞深的目光忍不住閃躲着,這會兒,心中竟然有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
虞翰墨仍舊只是大度的笑了笑說道:“沒事,傻孩子,我們是一家人,永遠都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你媽媽,的事情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帶着她去醫院做檢查。”
“爸,你打算讓媽媽住院嗎?”
“就算不住院,也要做一個最詳細的檢查,看看癌細胞有沒有擴散,現在的醫學那麼發達,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國外治療,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你媽媽。”虞翰墨的眼裡泛着精光,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虞深的眸光仍舊有些黯淡,像是沒有星星的夜空,飄忽不定的。
父子倆的對話到此爲止,燒烤架旁邊的盤子裡,已經放滿了肉串。
不遠處有兩個身穿毛衣的女人正朝着他們緩緩走來,只見鬱伊娜親暱的挽着陸婉瑜的手臂,兩人的手上還各自拿着一個許願瓶,虞深半眯着眸子,看着她們越走越近。
鬱伊娜和虞深對視了一眼,總感覺空氣中的氣氛變得怪怪的。
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之後,鬱伊娜立即機靈的走到虞深旁邊,笑着說道:“阿深,我和媽寫了兩個心願瓶,我們兩個太矮了,你能幫我們去掛上嗎?”
“好。”虞深點點說道。
陸婉瑜本來也想跟着一塊兒去,卻被虞深一把拉住,“媽,你就呆在這兒吧,別去了,我去就行了。”
但是陸婉瑜臉上的表情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彷彿有些不放心將心願瓶交給虞深,生怕兒子要偷看一樣。
鬱伊娜看穿了陸婉瑜的心思,她小心翼翼的將手伸了過去,溫柔的對陸婉瑜說道:“媽,這個許願瓶上的瓶蓋上沾着膠水,一旦封上,就打不開了呢,不信你現在打開試試。”
陸婉瑜立即低下頭,試着去打開心願瓶,沒想到就像鬱伊娜所說的,打不開了。
不過這下,陸婉瑜放心了,她小心翼翼的將心願瓶放進了鬱伊娜的手心裡,很相信鬱伊娜的樣子。
鬱伊娜的內心閃過一絲猶豫,陸婉瑜仍舊被蒙在鼓中,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不會責怪自己多嘴。
不過,這是鬱伊娜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法了,鬱伊娜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陸婉瑜離去。
“這是你們烤的肉串嗎?好香啊。”陸婉瑜微笑着轉移了話題,目光中綻放着光彩,看向一旁的盤子裡琳琅滿目的肉串。
虞翰墨默不作聲的望着她,眸中卻劃過一抹從未有過的疼惜和深情。
虞深牽着鬱伊娜的手走了,一路上,虞深心事重重的,鬱伊娜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緊握着他的手稍稍的用力了一下,她紅脣微張,說道:“你都和爸說了?”
“恩,說了。”虞深的語氣裡有些悶悶的,目光卻平靜且淡然的注視着前方。
“爸怎麼說?”鬱伊娜轉頭望向虞深緊鎖的眉頭,知道他此刻心裡很不是滋味,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他蹙起了眉頭。
“他說要帶媽去做檢查,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會放棄。”虞深的眉頭鎖的更深了,不僅僅是在重複着虞翰墨說過的話,更是在堅守自己的決心。
就像虞翰墨所說的,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就不會放棄!
鬱伊娜忽然停下腳步來,側過身看着他,她認真的說道:“對,我們不應該放棄。”
“傻丫頭,走吧,你許了什麼願望?”虞深轉移話題問道,沉重的臉色稍稍的緩和了幾分。
鬱伊娜撇撇嘴,有些傲嬌的說道:“願望說出來就不準了。”
“對着我可以說,我可以偷偷地幫你實現願望。”虞深故弄玄虛的說道。
“你可拉倒吧,好啦,快去把心願瓶掛起來吧。”鬱伊娜鄭重其事的將手中的兩個心願瓶交給了虞深,臉上還掛着微笑。
虞深接過心願瓶,他爬上梯子,將兩個心願瓶掛在了大榕樹的左邊,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鬱伊娜笑眯眯的看着他,忽然對虞深說道:“阿深,我們去附近走走吧。”
虞深從梯子上爬下來,牽起鬱伊娜的手說道:“好,不過你餓了嗎?要是餓了,我們先回去吃燒烤。”
說起燒烤,鬱伊娜還真有餓了,她從未嘗過虞深的手藝,但是剛纔光是看着盤子裡的那些肉串,她就饞的口水直流。
“現在爸和媽應該已經攤牌了吧,我們還是晚點去吧,給他們一點時間。”鬱伊娜懂事的說道。
虞深淡眯着眸子,望着鬱伊娜,心裡慢慢的都是感動,他娶了鬱伊娜,真是這輩子最正確的一個選擇,鬱伊娜貼心的讓人暖暖的。
虞翰墨和陸婉瑜坐在房車前的草坪上,陸婉瑜手裡端着一大盤烤串,吃的美滋滋的。
“好吃嗎?”虞翰墨偏過頭看着她,精亮的目光聚集在一起,這是虞翰墨難得這麼認真的看着她。
陸婉瑜雖然側着臉,但是臉上的線條還是很緊緻,沒有絲毫的贅肉,她嘴裡嚼動着烤雞翅,吞嚥下後,心滿意足的揚起笑顏說道:“好吃,太好吃了。”
結婚那麼多年,這可是虞翰墨第一次燒烤給她吃,這麼一想,似乎挺悲哀的。
“老婆,你有沒有話想對我說?”虞翰墨忽然間矯情的問道。
陸婉瑜一愣,眼神迷茫的盯着虞翰墨說道:“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我就是問問你,有沒有話想對我說,如果沒有那就算了。”虞翰墨伸出手,在陸婉瑜保養的極好的臉上輕輕地捏了一下,眼神裡散發着繾綣的寵溺。
陸婉瑜吞嚥了一口口水,嘴裡還塞着一大團的肉,她神情呆滯的望着虞翰墨,一言不發的,嘴巴卻開始嚼動起來,她將肉嚥下去,心裡忽然有種怪怪的感覺。
平日裡,虞翰墨都是在外人面前叫她婉瑜的,今天也沒有外人在,他竟然叫她老婆,這一聲老婆,她等了那麼多年,今天終於等到了,可心裡卻沒有那種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