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電梯一層一層往下頭跳動的燈光,龍珊珊握緊了手,眼底淌過的除了不甘,也有怨恨。
名可爲什麼就能得到他的眷顧,一直被他捧在手心裡呵護?哪怕自己佔了她的位置,成了兩大家族的掌舵人最疼惜的心肝寶貝,在北冥夜心中卻還是連名可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
只是爲了這點小事,他居然親自跑到醫院來,親自去責問醫生。
如果這事與名可無關,他只怕隨隨便便差個人過來恐嚇一下醫生也就算了,他能親自過來,足見他對名可的重視。
那個處處不如自己的賤女人,怎麼可以讓這個男人當成心肝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裡呵護?
北冥夜,她有什麼地方比不上名可?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
居然爲了那個賤女人來威脅她,讓宋芙一個禮拜之後好起來,讓他們自己去警局撤銷對名可的控訴……
她的手越握越緊,怨恨的火焰也越燒越旺,她就要這樣放過名可嗎?她真的要放過那個賤女人嗎?
她現在有龍家老爺子和北冥家老爺子的疼愛,是不是憑着這兩個人,她也沒辦法和北冥夜鬥下去?
或許她有這個資本,可一想到北冥夜那雙冰冷的眼眸,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一下子又被澆滅了
。
那個男人,她真的很怕,尤其自己還有那麼多不利的證據落在他手裡,和北冥夜對抗不是找死嗎?
趴在醫院走廊的欄杆上,她用力抱着自己的腦袋,氣得只想尖叫。
北冥夜,如果他能把心放在自己身上,這一切都完美了。
她可以幫他把龍家和北冥家都拿下來,他怎麼就看不到自己和她一起的好處呢?
北冥夜,她要怎麼樣才能讓他死心塌地,永遠留在她的身邊?
進了電梯,北冥夜習慣性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眼,沒看到任何來電顯示,纔將手機放回兜裡。
“先生過去可沒有這個習慣。”佚湯笑了笑,道出了一個連北冥夜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事實。
最近總是擔心會錯過些什麼消息,哪怕手機分明還開着振動和鈴聲,明知道沒有任何來電與信息,但,就是忍不住時不時會拿出來看看。
有過同樣經歷的人會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北冥夜不說話,佚湯也只是笑一笑,等電梯門打開,與他一起往停車庫裡走去。( 好看的小說
先生過去是真的沒有這樣的習慣,大概也是因爲沒什麼特別的電話或是信息值得他去等待
。
先生現在這樣,他說不出是好還是不好,或許對他的事業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對他的人生卻不一樣。
現在先生的臉不再是隻有冷漠,或是虛假的笑意,他時不時會笑一下,真誠的笑,不再是冷冷的,讓人看着寒心。
他甚至偶爾還會朗聲大笑,在被可可小姐逗樂的時候,他的笑聲有時候好聽得連他都會忍不住跟着淺笑起來。
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影響力竟是這麼大的,就連先生這種他過去一直以爲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人,竟也在不知不覺中起變化了。
女人的魔力,真的很大。
剛上車,北冥夜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彷彿早已經準備好隨時接電話那樣,只是半秒,手機已經落在北冥夜的大掌裡。
一個陌生的來電。
不知道是失望還是什麼,他目光有幾分複雜,遲疑了下,纔將電話接起。
兩秒之後,從後視鏡裡可以看到,先生的臉變得特別森寒。
“去明景山。”電話掛斷後,北冥夜只吐出這幾個字,便立即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時差問題,東陵現在已經是凌晨時分,電話那頭傳來東離強打起精神的迴應:“先生。”
北冥夜目光越來越冰冷,沉默了半秒後,他沉聲道:“從基地調動一百人過來,即刻。”
太子的京華苑大廳裡,名可從傭人手裡接過藥箱,在北冥連城跟前蹲了下去。
“一點小傷,不用理會。”北冥連城想將自己的大掌收回,但她握得緊緊的,不想弄傷她,只能隨她折騰去。
戰九梟就坐在他們對面,傭人正在給他們上茶。
名可沒理會他們,將北冥連城的大掌探過,果然看到他掌心和手腕有不少地方磨破了皮
。
剛纔從十幾樓揹着自己下來,之後又在高牆上頭翻過去,不受傷是不可能的,幸好,傷得不算嚴重,不過都是皮肉傷。
拿起消毒水給他清洗傷口,北冥連城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淡然看着戰九梟;“我不喜歡欠別人,太子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
“如果我說要你身邊這個女人呢?”戰九梟盯着他被熱汗沾溼又幹透的臉,這張臉哪怕沾了點點塵埃,卻無損他的帥氣。
和北冥夜一樣,眼前的年輕男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就連他身邊最厲害的電腦高手都比不上,這樣的人,放眼整個東方國際,只怕也找不出第二個。
他身邊的人,已經是經過了千挑萬選選出來的。
聽到太子似真似假的話,名可還是忍不住微微抖了下。
北冥連城五指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他看着戰九梟,淡淡的話語如同不是出自他的口那般,但,卻分明是他說出來的:“把我的命拿去。”
名可心頭一震,還是忍不住擡頭看着他,難掩眼底的擔憂。
她不瞭解戰九梟,只是聽過他的傳說,大家都說太子冷酷無情,聽起來,手腕一點都不比北冥夜軟。
北冥夜的鐵腕名可是見識過的,早就意識到做他敵人是件極其恐怖的事情,她甚至一直慶幸,哪怕從前不覺得自己和北冥夜是一夥人,但至少,自己不是他對付的目標。
現在,換成眼前這個戰九梟……
“怕什麼,死人對太子來說一文不值,他沒那麼傻,動作輕一點。”北冥連城垂眸看了她一眼,雖然聽起來像是嫌棄她蠢的話語,但,她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
“我以爲你不知道什麼叫痛。”她吁了一口氣,繼續小心翼翼給他清洗傷口,只是動作比起剛纔又輕了幾分。
戰九梟淡然看着眼前這兩個人,他們來到他的地方,還能鎮定自如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這點上,他算是有點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