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贏了一把,但,拿着夾子的名可卻完全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盯着對方滿目蒼夷的臉,名可忍不住就抱怨了起來:“你怎麼這麼笨,連輸了十幾把,還在繼續輸,我都贏得不好意思了!你看吧,這夾子要夾在哪裡?”
北冥連城真想一腳把她踹下去,贏了還說風涼話,贏得這麼不樂意,那就別玩了。
可是,不玩他又沒有辦法報仇。
臉上,鼻子,甚至耳朵,嘴巴上全都在傳來隱隱的刺痛,這個仇不報回來,今晚怎麼睡得着?
“別動,實在沒地方了,不如夾在你眉毛上。”如同發現新大陸一樣的名可立即撲了過去,不算輕的力道頓時落在北冥連城左眼的上眼皮上,和濃濃的眉毛一起被夾得緊緊的。
看着大帥哥的一張臉被自己折騰成這樣,名可笑得極爲愉悅,立即又歡快地洗起了牌。
北冥連城也只是冷哼,看着她洗牌的那雙小手,忽然一皺眉,悶聲道:“我來洗。”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丫頭洗牌的時候動了手腳,要不然怎麼可能輸贏的比例相差那麼多,敢在他眼皮底下出老千,不想活了。
名可纔不理他,人家贏牌是贏得光明正大的,哪裡有他那麼齷蹉的心思?
一副牌洗下來,又玩了一局。
這次北冥連城總算眉一挑,把最後一隻牌出完,立即拿起一隻塑料夾子,蓄着一臉邪惡的笑意向名可靠去。
看到他那雙發亮的眼眸,名可下意識便有幾分不安了起來,睜着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他:“連城隊長……”
“連城。”他糾正道。
名可呶了呶脣:“連城,我好歹是個女孩子,你下手……”
“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是個女人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女孩子。”北冥連城冷哼。
名可真想一巴掌把他甩飛出去,兩手落在腰間,她憤憤不平道:“人家是女孩還是女人,關你什麼事,你這麼八卦幹什麼?不管,反正……反正我是女的,你要讓着我,能找個小點的嗎?”
“不能。”他冷聲道,立即掰開夾子,也不往她耳朵夾去,而是直接去夾她的嘴脣。
“先夾耳朵。”名可叫了起來。
北冥連城卻不理她,大掌一撈,把她想要逃跑的腦袋拉了過來,夾子一緊一放,立即在她下脣上牢牢掛住。
名可痛得連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一腳往他腿上蹬了過去,氣道:“混蛋,我都是從你耳朵先開始的,哪有你這麼粗暴的?”
那話語因爲脣上被夾了夾子弄得含糊不清的,倒是讓北冥連城聽得有幾分愉悅了起來。
“下次再夾耳朵。”他笑了笑,坐了回去,低頭開始洗牌。
名可的目光卻落在他脣角上,那裡還殘餘了點點笑意,她熟悉的連城隊長終於又在慢慢地回來了。
哪怕眼底還時常有陰霾的影子,哪怕整個人還透着一份濃濃的孤單氣息,但那笑意卻已經開始慢慢明朗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真真正正地敞開自己的心扉,願意再次去信任他身邊的人。
她已經不想知道他這些日子都經歷了些什麼,因爲他不想說,所以,她也不打算繼續去發掘。
她唯一希望的是,他可以回到過去那樣,和大家愉快地呆在一起,不管以後要面對多少風雨,都可以與他們攜手共進。
他們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就應該手牽着手,一起邁步走下去,是不是?
“女人,你又輸了。”忽然,北冥連城含笑的話語,在頭頂上方響了起來。
名可嚇了一跳,明明手裡還有很多可以走的,可剛纔不知不覺間竟什麼都不想,也沒有想着去攔截對方不能走的牌。
她抓了抓腦袋,頓時怨念了起來:“你偷跑。”
“胡說八道。”北冥連城纔不理會她,把夾子拿了過來,眼底閃着點點難得的興奮:“這次夾哪裡?”
“耳朵。”名可立即把耳朵湊了過去。
“好。”北冥連城手上的夾子一緊一放。
女孩頓時尖叫了起來,一個拳頭迅速往他胸膛上揍去:“混蛋,聽不懂人話嗎?我說耳朵,你夾我鼻子做什麼?”
北冥連城聳了聳肩,一臉無辜:“誰讓你長得那麼醜,鼻子長得跟耳朵一樣,能怪我嗎?”
“欠揍是不是?”
“你確定你能打得過我嗎?”
“打不過,咬死你。”手裡還拿着一堆牌,她卻氣呼呼的,一口往他手臂上咬去。
北冥連城纔不信她真的咬自己,還在洗牌,根本沒理會她。
直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他才皺起眉,差點因爲皺眉的動作,連眉毛上那個夾子都被抖了下來。
垂眸盯着剛鬆開他手臂,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女人,他不知道該覺得生氣,還是感到好笑:“你屬狗的嗎?動不動就咬人。”
“屬狗也總比屬豬好。”
“誰屬豬了?”
“在這裡除了不是屬狗的,就是屬豬。”名可撇嘴道。
北冥連城臉一沉,瞅了她一眼:“那我寧願是狗。”
“原來你是狗。”女人立馬就笑開了。
男人黑透了一張臉,頓時暴躁了起來:“說誰是狗,有膽只再說一次。”
“你自己承認的。”
“你膽子也不小呀,不想活了,是不是?”
房間裡漸漸又響起了兩種頻率不一的笑聲,從一開始那小小的動靜,到後來也不知道是在打架還是吵架,動靜越來越大,笑聲也越來越放肆,當中還偶爾傳來男人吃痛的悶哼聲,還有女孩驚叫躲避的聲音。
外頭大廳裡兩個正在剝着幹豆子的中年男女,忍不住也跟着那笑聲扯開了脣角。
年輕就是好,一副撲克,幾個夾子,就可以玩得這麼快樂,就連這個帝先生,剛開始看起來整個人死氣沉沉的,現在也能笑得那麼愉悅,愛情的魅力還真是不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笑聲才總算緩和了下去,又過了一會,房門被打開了,名可從裡頭探出了小巧的頭顱,張望了一會,纔看到大廳角落裡安靜剝幹豆子的蘭媽和康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