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相信,不過,都到這個地步了,慕子川似乎沒有必要對自己撒謊。
更何況對他這種成功男人來說,她信與不信應該沒什麼區別,他犯不着說這些話。
她看着慕子川線條冷毅的臉:“那你爲什麼……”
慕子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也很淡:“我不想那丫頭對我再存什麼想念。”
“你是說,你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打斷她的念頭?”名可臉色一沉,頓時就怒了:“你不覺得這方法很惡劣嗎?我不管你是什麼藉口,但至少你已經傷到了她。”
“不僅是打斷了她的念頭,也希望某些人不要再想着利用她,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麼好處。”慕子川又有點想抽菸的衝動,只是還在忍耐着。
名可指尖涼了幾分,一瞬間便聽明白他的意思,原來,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肖慶江居然不死心,甚至還把肖湘給關了起來,是不是?他一定想不到肖慶江已經沒人性到這地步,還有,今天網絡上那些……
慕子川是真的沒想到這一點,原來有些人貪婪起來的時候,真的可以這麼不可理喻,他算是見識到了。
“那你現在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名可又問道。
“幫我把這個給她。”慕子川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張支票,遞到她面前。
名可並沒有接過來,只是冷冷看着他,眼底最後一點溫度都沒了。
她冷笑道:“感情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東西?只有一張支票的價值,是嗎?玩過了,玩膩了,甚至玩壞了,丟給她一張支票,讓她從此對你不再糾纏,這就是男人對一個女人該負的責任嗎?”
“我給不了她任何保障。”慕子川依然把支票遞到她跟前:“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但我希望你能想明白,錢或許沒什麼價值,可有時候卻是缺了它不可。這筆錢我是給她的,不是給他們肖家,也希望你可以幫忙勸勸她,以後沒必要再爲那個家拖累自己。”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不否認他說的都是事實,如果兩個人註定不能在一起了。
那,至少拿着這一筆錢,肖湘還能多一點活路,也許以後有什麼新的醫療技術研發出來,能治療她的不孕之症,到時候,有錢總比沒錢好。
可是,一旦接受了這一筆錢,那就等同於承認他們的感情,只剩下這一張紙,那一堆錢了。
這麼一來,錢是有了,可是,將會給肖湘帶去多大的傷害,他到底有沒有想過?
是不是在商場上打滾久了的人都這樣,想什麼都要這麼理智?
慕子川依然看着她,沒理會她的沉眸,那張支票始終遞在她面前,他淡漠道:“我和她不會有結果的,跟着我也沒什麼好處,拿着這筆錢,不管用不用得上,至少以後多一份保障。你是她的朋友,應該要更加理智一點去看待這個問題,不要再讓她執迷不悟,爲了我這樣一個男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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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知道你自己不值得!”名可用力咬了下下脣,真恨不得給他一個巴掌甩過去,可她沒這個資格。
這個男人不是她的,她沒資格去打他,就算真的要打,那也是肖湘的事情。
她把支票接了過去,冷聲道:“這支票是我收了,不代表她願意收,如果她撕了或是扔了,或者被其他人撿走,把你的錢拿掉,我們不負責。”
“好。”慕子川沒有一點不高興的表情,反倒在她接過支票的那一剎,他鬆了一口氣。
“別以爲這些錢可以把你的罪孽清洗,我只是身爲她的朋友,怕她意氣用事,斷了自己的後路。但我告訴你,女人的感情不是你可以拿錢就能買得到的,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到時候,我祝福你在後悔中度過一生,也祝你這輩子永遠再找不到一個真心對你的人。”
拿着支票,名可轉身往學校後門走去,連頭都沒有回。
慕子川只是淡淡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進了校門,視線裡頭再沒她的影子,他才勾了勾脣,淺淺笑了笑。
那一笑有無奈,有苦澀,也有釋然。
餘生都在後悔中度過,是嗎?可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有餘生,也許,他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那麼,餘生這兩個字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
回到宿舍樓,藉着電梯裡的燈光,名可還是忍不住把自己一直捏在手裡的支票打開。
一看上頭的數目,她嚇了一跳,連呼吸都有點緊了。
再一次伸出手指,數了數上頭的零,細數之下,真嚇得差點忍不住驚呼出聲。
十億……慕子川那混蛋居然想要給湘湘十億!
她以爲頂多就是一百幾十萬,像小說裡面那些男主角一樣,大不了人再好一點,就給個一千萬。
可是,十億……他出手怎麼這麼大方?是對肖湘一個人,還是對每個跟過他的女人都這麼豪氣?
現在回想他剛纔跟自己說話時的神情,爲什麼總覺得有幾分怪異?像是決裂那般,不管是對肖湘,還是對她都一樣。
決裂……她深吸一口氣,沒等她想太多,電梯門已經被打開了。
知道這支票的數額大到讓人咋舌的地步,她小心翼翼將支票收了起來,在走廊上遲疑了好一會,才推開寢室的門。
十億,那混蛋是不是腦袋燒糊塗,數錯了零的個數?就算他是名川的老闆,又有多少個十億可以供他揮霍?
北冥夜眼都不眨就自己毀了自己二十億,但,那個男人是瘋子,他有的是資本,就算沒有,他也確信自己隨時可以將這點錢賺回來。
但,這世上有多少個北冥夜?
十億,足以讓一個規模不算小的集團起死回生,那男人……心裡在想什麼?
站在宿舍門外,輕輕將房門推開,儘管動作已經足夠的溫柔,肖湘還是被她開門的舉動給驚醒了。
本來就睡得不安穩,一點動靜都可以讓她醒過來。
揉了揉酸澀的眼角,擡眼看到名可正從外頭進來,她訝異道:“這麼晚去哪了?北冥先生來找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