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火狼以爲自己的保證能讓北冥夜阻止讓他瘋狂的一切,卻不想他還是笑得那麼不在意,只輕聲說:“我的人被驚嚇到了,接下來,也該讓你的女人嚐嚐恐懼絕望的滋味。”
“北冥夜,你不要忘了,她是老爺子的外甥孫女!”他的話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可惜,北冥夜還是不當一回事,他只挑了挑眉,不以爲然道:“那又如何?”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別說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就算有,他也沒有那麼多多餘的熱情去花在這樣的人身上。
他笑着說:“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這麼多年來我從未曾罰過她,不是我不敢,只是嫌麻煩。既然她活到這麼個歲數上還是沒長透,依然不知好歹,我也該讓她嚐嚐自己釀製的惡果的滋味。你放心,我會把她的命留着,爲了老爺子,我不會把她弄死。”
“北冥夜,你不能這樣,你不可以這樣……”火狼是真的急了,已經急得完全忘了自己身上的痛楚,這時候只希望他能打一個電話,讓孟祁停止這一切,讓那幾條狼狗遠離他的小姐。
可是北冥夜完全不聽他的,任由他怎麼哀求,他也沒有半點要撥個電話過去的意思。
火狼從剛纔的憤怒,到最後已經慌得心神大亂,渾身滲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北冥夜,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碰她,北冥夜,我求你……”
北冥夜依然垂眸看着他,直到山腳下傳來了越來越明顯的警鈴聲,他脣角的笑意才漸漸消失。
剛纔火狼的車子掉了下去,在下頭爆炸燒成灰燼,肯定會有人看到去報警。
現在警察來了,很快也會找到這裡來,他還不打算讓自己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公衆媒體上。
脣角上的笑意一斂,他眼底的光芒也被斂去,只剩下一片晦暗:“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知道對付我身邊的人,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在乎的女人,下次在你出手之前,最好給我好好想清楚,你是不是真有那個能力,能一輩子保她不受半點傷害。”
他收了腿,沉眸看着他。
火狼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身上傷得不輕,但在北冥夜剛收腳的那一剎,他便已經掙扎着爬了起來。
沒有能力再對北冥夜出手,這個時候也完全顧不上這些,就這樣一步一步、腳步踉蹌地往山下走去,身後還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直到他走遠,也直到山腳下的警鈴聲越來越響亮,北冥夜才目光一沉,拿起手機撥通另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之後,他沉聲說:“我在旁山公路上,你過來之前,先給我做件事。”
……
名可在騰飛等了至少一個多小時,期間北冥夜沒有再來過電話,直到七點多的時候,帝國集團裡纔有人開着車子過來接她。
不是北冥夜本人,也不是佚湯,竟是北冥洵。
北冥洵來的時候,葉茂還在騰飛陪着名可,兩個人沒什麼事,便就明天的外景拍攝事宜上繼續研究着路子。
因爲名可沒走,葉茂也不好提前離開,就這樣在公司待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來接名可的人出現。
名可最近沒有去帝國集團,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北冥洵了,今晚看到他,心裡忽然就有幾分說不出的不安。
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不安些什麼。
“他……先生呢?”她上了車,側頭看了眼安靜將車子開出騰飛前院,駛上車道的北冥洵。
北冥洵今晚似乎和過去不太一樣,臉上那些溫和的笑意沒了,不說話也不笑的時候,倒是有那麼點嚴肅了起來。
他從後視鏡看了後方一眼,才側頭看了眼名可,語氣淡淡的,沒什麼情緒的起伏:“還在公司裡。”
名可不說話,也不知道他是要將自己帶到帝國集團,還是帶回帝苑。
今夜的北冥洵明顯心情不太好,既然心情不好,她就不煩他了。
倒是北冥洵開着車子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車子裡頭的氣氛一直有那麼點沉鬱,他自己主動問道:“怎麼不說話?”
“看你不怎麼想說話。”名可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北冥洵又看了她一眼,終於忍不住淺淺笑了笑,笑意裡頭竟有那麼點無奈,還有一點名可看不透的蒼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乖巧,但至少懂進退,確實比一般女人要可愛些,怪不得……”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名可卻聽出了他話語裡那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哪怕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但也知道他的話一定是和北冥夜有關。
一路再無言,直到了帝國集團,車子在露天車庫裡停了下來,名可自覺下了車,北冥洵才說:“他還辦公室裡,你自己上去,我去買點吃的。”
“好。”名可點了點頭,見他一直盯着自己,她纔會意過來,和他告別後,率先走進帝國集團大堂。
八點不到,大堂裡頭還是幾個值班的員工,直到她的那抹倩影徹底進入大堂,往電梯樓的方向走去,北冥洵再也看不見了,才放心上了車,駕車離去。
名可知道今晚火狼來找她的事情一定是被他們知道了,北冥洵剛纔盯着她進來的眼神有幾分平靜中的緊張,他一直盯着她安然進來了才離開的。
雖然她自己也被那個叫火狼的男人嚇得夠嗆,直到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但只要有人在自己身邊,她的害怕也就沒那麼重了。
更何況人已經來了帝國集團,該不會出什麼意外才是,所以相對於北冥洵來說,她反倒表現得輕鬆了些。
不過,當她看到一身傷的北冥夜時,那份輕鬆頓時便消失了。
他受了傷,看起來還傷得不輕,名可進去的時候,楊醫生纔剛趕過來,正在給他處理身上的傷口。
那精裝結實的身段上,好幾個地方還在流血,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完了,看起來卻還是那麼怵目驚心。
再看房間裡頭的情形,大牀的被單上,早已經染開了一朵朵暗紅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