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人手持的武器與鐵血軍好不了到哪裡去,都是一些竹竿木棒、鋤頭、糞叉之類的非專業武器。
楊光不知那羣人是敵還是友,見己方還有一些人在圍攻清兵時插不上手的,便抓了一些人出來,要他們掉頭攔截快速衝來的百餘人。
楊光好不容易調了幾十人回頭,根本來不及列陣,那些人已衝到面前。
那些人見楊光率衆攔截,便大叫起來:“我們是來殺清兵的!”說罷,衝過來推開阻擋,殺入圍殺清兵的戰團中。
見衝來的生力軍是助戰的,雖然戰鬥力也並不怎麼樣,也使衆人士氣更是大振。
此時,張大安正與清兵的領頭軍官戰成一團,那清兵軍官三十歲左右,手持一雙鋼刀,戰鬥經驗非常豐富,毫不畏懼衆人圍攻,接連劈斷十幾個人的竹竿木棒,砍倒好幾個人。張大安見狀,以手中厚背重刀跳到他面前,與之對戰起來。
張大安的衝鋒殺敵都是靠一身蠻力和義憤血勇,跟清兵軍官的技擊格鬥技術還差了好幾條街呢,不一會兒,便被其刀鋒劃傷幾處,如果不是動作快,還有性命之憂,張大安只得揮刀抵擋連連後退。
“讓我來!”張大安聽到一個戰雷似的聲音響起,用餘光一瞅,原來是桓智手持狼牙棒殺進戰團,於是,後退一步,在側面配合桓智在正面猛攻。
這桓智的狼牙棒重達七八十斤,他也不玩那些眼花繚亂的虛招,上來就是直接一棒砸下,清兵軍官正要側身閃避,卻見張大安在旁邊揮刀逼來,只好右手一刀盪開張大安的重刀,左手一刀則粘住狼牙棒,企圖將狼牙棒帶開。
但桓智手中的重兵器豈是那麼容易帶開的。只聽到桓智大喝一聲,重重地砸下狼牙棒,哐當一下便把清兵軍官的鋼刀磕飛出去。張大安見狀大喜,急忙揮刀猛攻,一瞬間便叮叮噹噹地連砍十幾刀,逼得清兵軍官連連後退。
“讓我來!”楊光在清兵軍官的背後,見清兵軍官後退,無暇顧及其他方面,使長矛在側面殺來,一矛恰好刺中清兵軍官的右臂。
清兵軍官見旁邊有人偷襲大怒,便撇下桓智、張大安,盪開長矛猛衝楊光而來。
桓智哪能容許他走開,揮棒一砸,恰好砸中清兵軍官落在後面的左腳掌,痛得他當時就失聲大叫。
張大安也趁機痛打落水狗,他將手中鋼刀狠狠擲出去,清兵軍官急忙側身躲閃,給了楊光將長矛收回去再刺出的絕好機會,這一矛結結實實捅刺到清兵軍官的小腹部上,不待他反應過來,楊光已順手一攪一帶,將他腹部的肚肚腸腸都帶了出來。
清兵軍官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便將手中鋼刀向楊光擲去,楊光眼疾手快側身閃過,擲中身後的一個圍攻的農夫,將他的手臂當場砍斷。
在清兵軍官手中鋼刀擲出的同時,桓智的狼牙棒也已砸到他的頭顱,砸得其像一個西瓜那樣被砸得稀巴爛,紅的白的灑滿一地。
軍官一死,其他清兵就算再勇悍,在幾倍幾十倍的敵人氣勢如虹的圍攻之下,都會心膽俱裂,不用多長時間,便一一被當場打死。瘋狂的人們連死掉的清兵也不放過,那些一直插不上手的人衝上來,拼命地捅刺死翻在地的清兵屍體,最後還要狠狠踩踏上幾腳,清兵屍體全被打得變成肉醬碎骨。
楊光沒有阻止大家的浪費力氣的行爲,他也知道根本無法阻止這種近乎失去理智的行爲,只要沒有後續清兵大隊前來,便任由他們施爲,這樣也好使他們在心理上減少對清兵的莫名恐懼。
楊光關心的是此戰己方的傷亡情況,他的鐵血軍才成立不過一天,別說他分不清那個人是那個連隊班排的,就是那些連長排長都還分不清那個人屬於自己連隊的,傷亡情況統計起來費了好一些周折,才搞清楚此戰陣亡二十一人,重傷十三人,輕傷四十三人,傷亡人數幾乎是被殲清兵的兩倍。
徐瑤徽率領的救護隊,手中除了一些爛布撕成的綁帶之外,幾乎是一無所有,待殲滅清兵後,纔在牛車隊中繳獲幾個鐵鍋和幾十斤鹽、一些跌打止血藥品,在楊光指點下,燒熱鹽水爲傷員處理包紮傷口。
“哪個是你們的頭領?”
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到處打聽誰是鐵血軍主事人是誰,在衆人的指引下,很快來到楊光面前,一見楊光就跪下納頭便拜。
原來這書生正是剛纔鐵血軍在與清兵戰鬥最緊要時殺出的那羣人的領頭人,名叫高雲天,是揚州附近一豪門大族的公子,清軍來後,其家族便被屠戮一空,高雲天僥倖逃出生天,率領族中的五六百佃戶青壯與清軍周旋了幾天,幾乎仗仗慘敗,損失頗多,最後只剩下不到一百七十人潛伏在此地,見楊光等在此伏擊清兵,也率衆殺出,參與了對清兵的最後一擊。現在來找楊光是懇求楊光收下他們一起去殺清兵。
楊光確實需要百倍地擴大自己的隊伍和力量,但現在鐵血軍才成立第一天,三個連隊亂糟糟的如同一團麻團,骨幹不成熟、指揮不靈、缺乏訓練,問題一大堆,便有人前來逃奔了,不知是喜還是憂。
想了一陣,楊光說可以答應高雲天的要求,但高雲天和其下屬要答應必須服從鐵血軍的命令和規章,如果不願遵守,現在可以自行離去。
高雲天大喜,立馬下跪拍胸口發誓表示保證遵守,楊光扶他起來,讓他快去整頓部屬,準備離開此地。
楊光轉身關注起繳獲的物資,十三輛牛車上的物資有:五輛車運載四百多件兵器和五十支火銃、千餘斤火藥,還有三十副盔甲,估計是這些來自北方的清兵來到南方後,因天氣太熱了,懶得穿上沉重悶熱的盔甲,如果穿上盔甲,以鐵血軍的幾百根竹竿矛,哪裡能將其捅刺而死。
其餘八輛車運載的是糧食,據估計可夠鐵血軍全體人員並算上高雲天屬下人員七天左右的消耗。最後一輛車運載的金銀珠寶,經清點,價值約有七八千兩銀子。
那四百多件兵器,在戰鬥中已全部被二連、三連動作快的人搶奪一空,糧食和金銀珠寶反而沒有人動,火銃和火藥估計是沒多少人會使用,也沒人動。
楊光找來張大安、桓智,要求他們立即勻出兩百件平分給一連、高雲天的部屬,而糧食則分給每個人攜帶。
至於那五十支火銃,型號雜亂,長短不一,好像大多是火繩銃,也有幾支燧發銃,楊光本人在學校軍訓時,使用過槍?支,但對這種古代的**則是完全不懂得如何使用,只好求助大家,詢問是否有人懂得使用。
很快有兩個人出來說他們會使用,這兩人是兩兄弟,哥哥名叫莊鐵石,弟弟叫莊鐵虎,原是揚州的鐵匠,曾爲明軍打製火銃兵器,在打製火銃時需要調校試射火銃,因此是楊光部下會使用火銃的唯一兩個人。楊光見他們不但會使用火銃,而且還曾爲明軍打製過火銃、佛郎機炮、虎尊炮等火器,頓時大喜,立即命令從各連抽出人員,組成一個專門使用火銃的排,由莊鐵石任排長。誰知,這莊鐵石不願擔任排長,說如果將來有機會,他還是去做一個打製兵器火銃的鐵匠算了,楊光只好令莊鐵虎任排長。
處理好繳獲的物資後,楊光命令全體人員及高雲天的人一起往東面進發,由於天色並沒全黑,大家只敢走小路。
一路上,楊光非常小心謹慎地派出幾個長於奔跑的人前出五里左右的距離打探,確認沒異常才讓大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