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蕭縣

蒙城縣城東邊。

無數黃沙掀起,萬餘騎兵從北邊而來,浩浩蕩蕩的,直如沙塵暴過境。

蒙城知縣帶着鄉紳本想迎接一下黃得功。

如果之前,蒙城知縣從來不在乎區區一總兵官,畢竟文貴武賤,不過而今是亂世,不得不倚重武人,而且黃得功所部的軍紀,在當時官軍之中,可以說是翹楚了。

從來沒有屠城之事,也沒有略帶地方官軍的的事情。

故而這位蒙城知縣,也有幾分未雨綢繆之意,想與黃得功攀上一些消息。

結果,他們在城門之外等了好一陣子,只見大隊人馬繞城而過,沒有一兵一卒入城,卻見一位小將上前,不是別人,正是任有袴,他恭敬下禮說道:“末將任有袴見過縣尊大人,軍情緊急,大人犒勞大軍的美意,我代我家將軍謝過了,只是軍務繁忙無暇相見,還請見諒。”

說完之後,任有袴翻身上馬,跟着大軍而去了。只讓這位縣尊大人吃了一肚子沙子。

蒙城知縣並不生氣,反而感嘆一聲,說道:“如果天下武臣,能如黃將軍如此,天下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啊?”

此言一處,衆多鄉紳紛紛言是。

自打進了崇禎年間,蒙城也有過好幾次客兵過境,幾乎上每一次都要鬧出一些動靜,要糧的要餉,不要糧不要餉,自己動手拿的。劫掠婦女,比流寇還流寇的,他們都見過,如黃得功這樣繞城而過,無所求的,實在是少見。

黃得功不知道,他們對自己的評價。

他只是悶着頭趕路,見任有袴跟上來了,說道:“怎麼樣打發了嗎?”

“打發了。”任有袴說道:“將軍何妨見上一見?”

“老子是粗人,見了這些穿長衫的,就渾身不舒服。”黃得功說道:“算了吧,我去了說不清怎麼就把人給得罪了。”

“報。”一聲長長的呼聲從南邊而來,一名騎兵與大軍相對而來,從黃得功身邊的親軍之中衝過來,說道:“大人,丘大人的急報。”

任有袴立即上前接過,遞給黃得功。

黃得功說道:“我沒心思看,你看看,有什麼事情給我說說吧。”

黃得功識字,但認識的也有限,故而騎在馬上,沒有心思看書信。

“哦。”任有袴說道。這樣的事情,他也見多了,毫不驚訝,他檢查過火漆之後,撕開一看,說道:“大人,賊人的先鋒已經到了峽石城,而今丘大人佔據了南岸,賊人佔據了北岸,丘大人請您速速進軍。”

黃得功聽了之後,一把將書信扯過來,匆匆一看,忽然說道:“傳令下去,就地休息。”

任有袴立即將命令傳了下去。

一路向南滾滾而去的馬隊,一點點的變慢,減緩速度,停了下來。

如果不是必要,其實騎兵在行軍的時候,並不是全部騎馬行軍的,很多時候都是牽着馬走的,因爲對騎兵來說,馬力是相當重要的資源。因爲事情緊急,黃得功已經破例所有士卒騎馬行軍了。

只是現在看來這個速度,還是不夠。

“我們要連夜行軍了。”黃得功對任有袴說道。

黃得功喊停,是爲了調整行軍休息時間,無他,按照之前的計劃,是到傍晚就地紮營,所有讓士卒疲憊一點,也沒有事情,反正晚上要休息了。

而現在黃得功推翻之前的計劃,就要特別注意大軍休息的時間與頻率了。

就在曹營與勇衛營圍繞着壽春一場戰役開打的時候,張軒大軍也到了蕭縣之下。

蕭縣東南方向,數萬人馬集結在一起,給人一種熙熙攘攘的感覺,最中間的是,張軒本部人馬,袁時中所部,與楊繩祖所部,三部人馬雖然在訓練程度之上,有些參差不齊,但是畢竟是久經戰陣,已經相當正規化了。

但是外圍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啊,看上去熙熙攘攘的,簡直就是趕集一樣。根本稱不上軍隊。

看了外面的情況,張軒也就非常理解了,爲什麼數萬人馬,被官軍東拼西湊的一萬人馬給硬生生的擊敗了。看這情況,敗纔是正常情況,不敗纔是不正常情況。

張軒大帳之中,諸將林立。

張軒有一種將士如雨的感覺,張軒本部諸將,袁時中本部諸將,楊繩祖本部諸將,算起來也有十幾名之多,每一個放出去也是統兵千餘的將領,在義軍之中也算得上中堅力量了。

而除此之外,還有程繼孔,王道善,以及大大小小的土匪杆子頭目,即便是張軒限制了很多隻有幾百嘍囉的頭目,但是一時間大帳之中,居然有一種人滿爲患的感覺。

更不要說,他們紛紛攘攘的亂說話,說道:“張將軍爲我們報仇啊。”

“我家兄弟,死的好慘啊。”

“報仇,報仇。”

一時間張軒的耳朵之中,好像有無數小鼓一起敲響,張軒厲聲說道:“好了。”

傖啷一聲,卻是賀虎頭陡然拔刀,厲聲喝道:“張統領面前,誰敢放肆。”

此刻的賀虎頭正如一頭小老虎,一聲暴喝,頓時鎮住了這些頭目,一時間大帳之中鴉雀無聲。

張軒看了賀虎頭一眼,說道:“諸位的意思我都明白。何騰蛟殺我義軍戰士,可憐張方造張將軍,英雄了得,我素來敬仰,卻沒有見上一面,實在痛惜,張將軍的頭,我一定會報的。”

“多謝張統領。”一時間所有頭目都說道。

張軒聽得出來,有些人虛情假意,有的人語氣之中,微微帶着哽咽,想來是動了真感情了。張軒隨即掃了一眼,頓時看出來了。張方造雖然死了。但是他的舊部還沒有死完了。

在亂世之中拉起杆子的,沒有幾個鐵桿心腹,早就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了。這些動了真感情的,定然是張方造的舊部。

張軒心中暗道:“這些人可以爲我所用。”

張軒此來徐州絕對不是爲了張方造報仇來的,其實他之前根本沒有聽過張方造這個名字,那來的敬仰。不過是借死人的名號一用而已。

“今日我們數萬大軍君臨蕭縣,正要攻破蕭縣,先殺蕭縣縣令,再轉攻徐州,殺何騰蛟,爲張將軍報仇。”張軒說道:“不過,連吳王也知道諸位忠義之舉,下了一封令旨,讓獎勵忠義之士,攻下徐州之後,當在徐州之中選忠義之輩,爲徐州防禦使。”

張軒現在還用這闖營的官職,在闖營的官職之中,節度使相當於省一級的巡撫,而防禦使,相當於兵備道,至於知府,知縣,就大差不差了。

這一句話傳到了程繼孔與王道善的耳朵之中,他們頓時有幾分心動了。

哪怕程繼孔想到了二逃殺三士之計,但是也忍不住心動了起來,說道:“卻不知道張統領屬意誰?”

張軒所說的,自然是他信口所言,不過,他有便宜行事之權,也不算是胡亂許諾。在張軒看來做事要分清主次,他的主要目標,一直都是從北邊威脅鳳陽,減輕大軍的負擔。來徐州,也不過是想弄一些人員糧食的補充而已。至於徐州是姓程,還是姓王,對張軒還是羅汝纔來說毫無意義。

但是對程繼孔與王道善來說,卻意義重大了。

他們這麼自立爲首領的人,心中難免有一些小心思,他們既想依附闖營如今的聲勢,又想保存獨立,徐州又是自己的老家,如果能擔任徐州防禦使,豈不是成爲了徐州的坐地虎,獨立一方小藩鎮。

這個結果對他們來說,再好不過,由不得他們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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