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押桂王一家上城頭

莽白在極度的驚慌中,借酒澆愁,度過了一個失眠的夜晚。

唐軍重兵圍城,再想從阿瓦撤走,已是完全不可能了。現在的局面,只是完全寄希望於這座都城阿瓦,能最後守住了。

只有阿瓦守住,自已纔能有活命的機會,這東籲王朝,才能最後得以倖存吧。

如果阿瓦不能守,那毫無疑問,自已必會被唐軍所殺,而東籲王朝亦將就此徹底滅亡。

莽白黯然想到,自已費盡心機從哥哥莽達手中篡得王位,卻他孃的屁股都沒坐熱就要人頭落地,立國數百年的東籲王朝亦要終結於自已手中,

想到這裡,莽白心如刀割,他舉起酒杯,狠狠地連灌了幾口,才喘着粗氣停下來。

跳躍的燭光下,莽白那張醜陋的油臉愈發醜惡猙獰。

哼,就算老子最終要死,那也要拿個墊背的!特別是那個勾結唐軍入侵緬甸的桂王朱由榔,這個該死的傢伙,老子若是到了絕地,第一個要他們一家陪葬!

莽白冷哼一聲,便喚來主事大臣變牙簡,對他低低地交待了一番。

“這些時日,若唐軍前來攻城,你立刻將朱由榔一家押上城頭,以他們來脅迫唐軍退兵。”莽白一臉陰狠,聲音滿是凌厲:“若其不從,立殺之,斷不留其活命。”

變牙簡臉色沉重,一臉陰鬱,他對莽白的話中有疑慮,卻亦沒有反問其故,只是點頭應諾,方告辭離去。

情況果然不出莽白所料,次日清晨,唐軍便來攻城了。

城頭的守軍驚恐地看到,在震耳的號角,與隆隆的戰鼓聲裡,180門閃着銀灰亮光的鋼製重型龍擊炮,被唐軍炮手,緩緩地推到了阿瓦城門外約一千多米處,才就地停下。

接下來,唐軍炮手開始固定炮架,調整射角,裝填火藥與炮彈,很快就做了戰鬥準備。

這180門重型龍擊炮,沿着阿瓦城北面城牆一字排開,威風凜凜氣勢雄壯,有一股橫掃天下無敵的氣概。那黑洞洞的炮口,更有如無數根昂然直指的粗大陽物,直朝對面那高峻的阿瓦城牆。

這些火炮的凜凜氣勢,哪怕只是遠遠看去,便讓守城的鄧凱部軍隊,嚇得腿腳發軟。

每個人都近乎憑直覺能感受到,這些龐然大物一般的火炮,模樣已是這般嚇人,可以想象得出,一旦打放起來,它們的攻擊力與破壞力將會何等驚人。

早有人飛報入城,喚醒了猶在睡夢中的緬王莽白。

一夜飲酒,雙眼血紅滿是血絲的莽白,得到這般消息,頓是極度驚恐。

昨天破陣,今天便要攻城,唐軍的行動效率,未免太快了些。

他二話不說,立即披掛着甲,隨着一衆親兵,急急來到城頭。

來到北面城樓之上,莽白看清了城外情景,亦是腿痠腳軟,幾難自站。

這位緬王莽白,饒是久經戰陣之將,見到唐軍竟能推出如此之多前所未見的巨大火炮前來攻城,臉上頓是冷汗涔涔,臉色也瞬間蒼白。

唐軍的火炮,與他往日慣見的什麼紅夷大炮,大將軍炮,二將軍炮,神威炮,虎蹲炮之類普通火炮,完全不一樣,無論是規模還是氣勢,皆是近乎天壤之別。

那麼,在這樣威力十足的重炮密集轟城的情況下,自已率領這一衆士氣低落的軍兵,真能能堅守住阿瓦城麼……

唐軍的強大火炮,在明國之境,根本沒有敵手,在入緬之後,雖然未曾大戰使用,但其真的打放起來,其威力估計無人可以想象或承受。

想到這裡,這緬王莽白,只覺得連呼吸都開始變得艱難起來。

而就在這時,全體惶惶不安的守軍,都遠遠地看到,唐軍陣中一名隊長模樣的人,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紅旗。

“預備!”

“放!“

“砰!”

“砰!”

“砰!”

“砰!”

……

180門打放三十二斤炮彈的重型龍擊炮,每門火炮的炮口,都立刻噴出腥紅的餘焰和刺目的金色火光,濃密嗆鼻的滾滾白煙升騰而起,漫布天空,180枚烏黑滾圓的巨大鐵彈,帶着死亡的嘯音,向阿瓦城北門城牆右側,狠狠撞來。

震破耳膜的巨大撞擊聲連綿響起,這180枚烏黑的32斤鐵彈,彷彿長了眼睛一般,以均勻分佈的狀態,狠狠地打中了阿瓦城的北面城牆。

整個城池的北面城牆,瞬間出現一百多個排列得整齊均勻的大洞,每個大洞邊緣,粗大破裂的紋線密如蛛網,肆無忌憚地向擊圍蔓延,大片的城牆磚塊飛濺裂開,一片塵霧瀰漫,整面城牆都在劇烈的顫抖。

而城牆上,大批被震得耳朵、眼睛、鼻孔嘴巴一齊流血的莽白部守兵,人人都被震得氣血翻涌,眼前被紛揚嗆鼻的塵霧所籠罩,而腳下的城牆則在打擺子一樣劇烈地晃動,有數門城頭的小銅炮或小鐵炮,被震得從城牆上顛撲而下,咯嚓數聲巨響,化成廢鐵。

與此同進,竟有多達上百名站腳不穩的守軍士兵,慘叫着從城牆上掉了下來,隨即摔成血肉模糊的肉餅。

守在北面城牆的莽白手下軍兵,頓時大大混亂起來。

他們原本就士氣薄弱,不堪一戰,昨天城外的對決作戰被打得大敗,他們僥倖逃生,其士氣更是降到了谷底。想來這些傢伙,平日裡魚肉鄉民,欺壓百姓倒是在行,但要他們在這陣強橫凌厲的陣仗之下,還要保持鎮定與戰鬥力,就實在太過強求他們了。

此時的北面城牆上,根本就不需要人組織,立即就有上百名嚇掉了魂的守軍士兵,有如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物一般,驚恐地大叫着,掉頭從城牆馬道上向下逃跑。

“不許跑!你們這些丟人現臉之輩,快給本王回來!”

被炮火轟擊濺起一身塵土,發須散亂有如土人的莽白,模樣極其狼狽,他劇烈咳嗽着,艱難扶着城牆堞垛站起,立刻大聲向衝那些逃跑的軍兵大聲吼叫。

只是在這一片混亂中,雖然他聲嘶力竭地高喊,卻效果微乎其微,潰兵們奪路而逃,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莽白身旁,一名逃命士兵哀嚎從他身邊擦身而過,似乎完全沒聽到這位最高長官的警告。

莽白又氣又怒,刷地抽出鋒利的腰刀,狠狠一劍刺去,噗哧一聲,將這個逃跑的傢伙,從背後到前胸捅了個對穿。

這個逃跑的士兵搖晃了一下,便有一個失去支撐的面袋一般,倒地而亡。

“看到沒有,敢擅離職守,自行逃崗,皆如此人下場!”臉上被濺滿血珠的莽白,一把抽出鮮血淋漓的寶劍,衝着潰逃的士兵厲聲大吼。

見到莽白這位緬甸國王兼守城主將,都在怒不可遏地殺人,他手下的的護衛隊自是不敢稍怠,同樣個個急急出動,對這些撤自逃跑的軍兵大肆砍殺,城牆上一片哀嚎之聲。

好不容易,莽白才重新穩定局面,讓整個北面城牆恢復平靜。

此時此刻,他心頭怒火萬丈,卻又更覺莫名悲涼。

可恨哪,可恨現在的自已,除了被動挨打,還能有什麼反制手段?!

唐軍的鋼製重型龍擊炮,能有如長眼睛了一般,順利而準確打到一千多米的距離,而自已城頭的二十餘門大小火炮,不過最終只能打出500多米的準確射程,相比之下,簡直就是小孩要與大人打架,根本就是隻能捱打不能還手!

他孃的,這打的是什麼窩囊鳥仗!

莽白在心下,將對面的讓唐軍,用最骯髒的話語罵了一萬遍。

不過很快,在他還在暗自唾罵之際,唐軍已又做好了下一次齊射擊發的準備。

見到唐軍又開始調整炮口,準備重新開始射擊之時,莽白的內心,有如刀割一般地難受。

唉,唐軍的火炮如此猛烈,攻勢如此凌厲,這城牆上的這些可憐的守軍,簡直就只有坐等屠殺的份,焉有半點翻盤取勝的機會,這樣地強自支撐下去,這樣白白地令手下軍兵無辜受死,到底是爲了什麼!

在阿瓦城北面城牆上,一衆守軍好不容易重新穩定之際,唐軍的下一輪炮擊又開始了。

“砰!”

“砰!”

“砰!”

“砰!”

……

又是180枚烏黑的32斤鐵彈,有如一枚枚死神揮出的重拳,張開黑色的翅膀,以極其恐怖的姿態,呼嘯而至。

又是連綿響起的震耳欲聾的撞擊聲,整個北面城牆上,碎磚如雨紛飛,裡面的夯土大塊崩裂,黃色的塵霧漫天飛起。整個北面城牆上的密密麻麻的蛛網裂縫,愈發達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程度。

在這樣強悍無比的暴力和完全徹底的死亡面前,人類的掙扎與抵抗,完全近乎是一個笑話。

剩餘的守軍士兵,已然魂膽俱裂,再不需要有人動員,不知是誰發了一喊,這幫傢伙立刻棄了崗位,嚎叫着抱頭鼠竄而去。他們的逃跑是如此的堅決,如此地不可阻擋,有如一大羣發瘋的野獸,彷彿能把阻擋在它們面前的任何東西,都撞翻在地。

此番爆炸的氣浪,把主將莽白震得騰空而起,身子重重地摔在堞垛上,又反彈回城牆之下,痛得他大聲慘叫。

“王上,唐軍火炮太猛,我軍已是守不住了,就請將軍也撤下城去,再重組守衛吧!”被一塊飛濺的磚頭砸得鼻子鮮血直流的一名護衛,向莽白近乎哀求地大聲喊道。

莽白震得頭腦發矇,他想努力爬起來,腰間卻是莫名劇痛,自腰部以下,竟全部失去了知覺。

操,估計是這一摔得太狠,把腰椎與肋骨都給摔斷了。

他一下吃痛,用力地想用手支撐起身體,卻無法辦倒,反而又是頹然倒地。

不過,腰間這一吃痛,他倒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即對旁邊的親兵傳令道;“去,去把變牙簡叫來,叫他立即押朱由榔一家人到城頭!”親兵一愣,立即回道:“變牙簡大人不知在何處,卻該如何尋他?”

莽白焦躁道:“那你還愣著作甚!快去尋他,莫要誤了吾好事!”不料,他這一語方畢,忽聽得城下有人高叫道:“王上,在下已將朱由榔一家押來,但憑王上發落!”

莽白扭頭一看,卻是宰相錫真,帶着一衆護衛,押着朱由榔一家三口,正從城牆馬道快步行來。

見錫真押朱由榔一家人上來,莽白一怔,對着錫真脫口而道:“變牙簡去哪裡了?怎麼是你押了上來?”

錫真一聲長嘆,便致禮道:“王上,變牙簡那廝,見得城頭情況緊急,便欲化妝逃走,幸得被我等拿住。此人隨即狡言道,說奉了王命去監獄提出朱由榔一行人,交給城頭的王上處置。我觀此人神態可疑,且又換了衣裳,必是不懷好意。故立即將他暫押入牢中。只不過,他說過王上要在城頭處置朱由榔一家,在下唯恐誤事,故立即帶朱由榔一家上城樓,但憑王上發落便是。”

莽白見錫真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心頭竟是沒由來的一陣感動。他拍了拍錫真的肩膀,算是鼓勵與慰藉。隨即一聲長嘆,刷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腰刀,然後橫擱在朱由榔的喉頭。

朱由榔感受着這滿是寒氣的冰冷腰刀,眼神中已滿是垂死之色,臉上卻猶刻意保持鎮靜。

“莽白,你要殺本王,就快些動手,反正這阿瓦城一破,你也難逃死路,到時候,本王會在黃泉路上等着你!”朱由榔咬牙回道。

莽白腰刀發力,那鋒利的刃尖,將朱由榔頸膚割破,鮮血如小蛇一般蜿蜒爬出。

“桂王!”

“爹爹!”

這時,旁邊傳來王妃與幼子的慘哭之聲,讓朱由榔心如刀絞。

不過,現在的他,卻並沒有回頭看他們,而是猶然強自梗着脖子對莽白喊道:“你這賊廝,爲何這般磨磨蹭蹭,就不能給本王一個痛快嗎?”

莽白目光如刀,從牙縫中一字一句地擠出話來:“哼!想讓吾這會痛快地宰了你,豈不太便宜你了麼?告訴你,你這廝尚有用處,吾還暫不想殺你,不過,你若是不配合,或是唐軍不承情,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氣!”

第二百八十九章 求親巧遇第五百九十三章 殺俘迫降第五百五十三章 迷茫的鄭親王第五百二十四章 重創皇太極第八百五十章 一擊之威第二章 伏擊第一百八十八章 君命有所不受第三十七章 驚變第三百四十四章 鐵模鑄炮成功第八百九十六章 此時不降,更待何時第八百九十章 大順何去何從第三百二十三章 明日帝國第四百七十八章 龍脈傳說第七百零七章 江南改革之憂思第六百零九章 順治登基第二百章 新巡撫顏繼祖第五百八十二章 困境中的決斷第四百三十九章 夫人不在買賣在第七百四十二章 挾持左良玉第九百二十四章 唐俄議和 力攻西藏第七百五十一章 擲殺阿巴泰第五百章 兵發海參崴第五百七十九章 兵進營囗第五百四十二章 謀勸祖大壽第五百三十章 鐵騎突出刀槍鳴第五百四十九章 留守與決別第六百三十九章 負屍脫城第七百二十五章 強攻九江第九十一章 條件第五百五十六章 首鼠兩端第二百六十六章 赤鳳伯第十章 門第第九百一十一章 準軍齊至,膠着大戰第五百二十七章 癡呆皇帝第八百三十章 先東後西,斷不可返第四十九章 千戶第七百二十六章 送人頭的騎兵第七百八十一章 殺夫求降第八十章 將計就計第四百零八章 有如死神的龍擊炮第四百零六章 初到呂宋第五百三十六章 杜度的遺囑第七百六十五章 天子也要搏一把第七百一十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第四百三十六章 各有安排第九百二十四章 唐俄議和 力攻西藏第二百五十六章 生擒阿巴泰第九百一十四章 橫行西域,兩國震怖第五百零六章 海陸聯合作戰第二百二十三章 克房山,撤京師第七百九十一章 安南借兵,合攻唐軍第四百六十六章 公主回京第四章 歸途第三百二十六章 新的漢族第八百零二章 左部投降 何來遲也第八百六十章 清順合攻 三方對決第九百二十七章 弒帝殺後,賭命一搏第七十四章 阿巴泰第八百七十三章 多鐸大敗第九百二十二章 都城破,準國亡第九百零九章 風沙遮道,山谷阻擊第三百三十章 傀儡肝付氏第六百九十三章 與城俱亡第八百三十九章 南下和談,層層加碼第二百四十二章 土著歸化第七百三十七章 金聲桓投降第九百四十九章 撞門攀梯 齊攻拉薩第五百九十二章 唐軍的條件第七百七十五章 降,守,還是逃第八百一十九章 序曲結束,正戲開始第六百零七章 安可不動心第一百七十二章 後金之亂(二)第八百二十七章 當道歸降,齊攻閬中第六百二十九章 復有何路可走第四百零四章 兩片式胸甲第一百一十九章 首級交易(下)第一百八十六章 中路敵滅第九百零八章 兵進喀什 準噶爾入援第二百八十二章 明清結姻第十八章 軍令第六百三十三章 皇上有難 我當親救第五百零四章 全面攻堡第七十七章 用間第五百六十二章 貝勒全家自我了斷第二百零三章 財源滾滾第一百七十三章 後金之亂(三)第七百三十一章 搏一把再說第六百零二章 獻堡歸降第六百四十五章 吳三桂投清第八十七章 馬車第七百六十二章 黑暗之門第二百四十八章 家賊難防第五百七十章 無毒不丈夫第二百二十章 甕中捉鱉第二百六十八章 登州規劃第六百三十八章 君可自代之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義之辨第九百零三章 血火鏖戰 膠着廝殺第四百零八章 有如死神的龍擊炮第六百一十八章 撼山易,撼唐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