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門中衛所位於福建省東南,西接龍海,北鄰晉江、南安,東南與金門縣和大擔島、二擔島隔海相望。
它位於九龍江入海處,背靠漳州、泉州平原,瀕臨寶島海峽,整個海岸線蜿蜒曲折,全長二百公里,港闊水深,終年不凍,是條件優越海峽性的天然良港。
米柱在地圖上一劃,等包拉廈門半島、離島鼓浪嶼、西岸海滄半島、北岸集美半島、東岸翔安半島、大小嶝島、九龍江、金門島、澎湖巡檢司,寶島等全部劃歸一個新的行政區,就叫下門衛,這裡將成爲米利商行的貿易集散地及黑水艦隊母港及駐地,作爲回報,米利堅商行分別每年向泉州府和漳州府支付兩萬兩銀子作爲租金,租期爲99年。
當然,這一租界的成立,光有地方政府的支持不行,必須有中央的支持,米利堅商行最大的股東是皇帝,你說他支持不支持?另外兵部有米柱去解決,這個計劃成功,讓他們擁有一個超級基地,有這基地的支撐,他對澳洲的開發,是達到了國家級別。
其實單一的前進基地,光一個寶島就可以,後世一個寶島,人口二千萬,養兵五十萬,相當於一個國家了。
現在的寶島,大明政府根本不管,只是在澎湖列島設了一個巡檢司,負責來往收稅,至於寶島,根本不管,除了一些土著山民,就在南部有西班人設了一些據點,這些西班人會被米柱趕走,在馬尼拉都陷落的情況下,他們是無法長期控制這地方的,他們正在制訂攻打計劃。
一個寶島他們就吃不下,爲什麼安下門衛,拿下這地方的好處,在於他們在陸地上有了據點,可以想辦法拉來移民,前往寶島乃至馬尼拉,這纔是最重要的,有官府的支持,才能進行國家級別的開發計劃。
大明什麼都少,就是人多,對於別的國家來說,損失幾百萬人口,絕對是災難,但對於大明來說,反而可以達到放血治療的效果。
小冰河期正是最嚴重時刻,以後幾十年,大明會因爲戰爭、饑荒人口大量損失,其實中原王朝過去一千年都是也是這麼過來的,王朝之初,地廣人稀,天下大治,隨着時間更替,吏治腐敗,土地兼併,各種矛盾激化,到了不大量死傷人命就沒有太平日子過的地步。
米柱希望通過一方面讓糧食增產,一面大量移民,釋放這種壓力,而不是用大量人口死亡這種方式,移民海外雖說人離鄉賤,但總比坐而等死的好。
而且大量人口的流失,對於那些大量屯積土地的貴族來說也是一件要命的事,你有十萬畝土地,很了不起,有本事你自己去種呀!在沒人耕種的情況下,除了提高農民的待遇,沒有別的辦法,這是米版放血治療。
有些病,未必需要一臺精細的手術,簡單粗暴的放血治療也可以奏效。
像劉守仁和黃誠平這樣的官,如果落入那些執法如山的清官手裡,有死無生,但落入米柱手中,又有另一種的作用了,像大量的偷運人口這種勾當,只有這些貪官奸臣纔敢幹,所以米柱留他們一命,就是爲米柱效力,等養得足夠肥了,這才一刀殺了吃豬肉。
開發寶島,移民南洋、開拓澳洲,這是得到皇帝及其親信集團的支持,所以李逢春出掌福建的優勢就來了,他與徐光啓,是太子詹事府集團中風頭最勁的人,雙雙出任一方巡撫,是皇帝向地方勢力伸手。
別看朱由校差不多是個二愣子,在客媼離宮後更加沉迷木藝,但畢競是受過正式的帝王教育的,知道這皇帝應該怎麼做,有錢有槍桿子,讓臣子們相互制衡就可以做皇帝,上不上朝不打緊,名聲好不好不打緊,一定要有自己的親信,一手銀子,一手槍桿子。
不像祟禎那愣頭青,聽了那些文臣們的忽悠,殺盡奸臣,勤政愛民,結果國家越搞越亂,最後吊死在歪脖子樹上,這奇實不能怪崇禎,這朱由校雖然愚蠢,好歹有人教怎麼當皇帝,但這個祟禎,他原本是沒有機會當皇帝的,皇帝老哥突然死,又無子這才撿漏當了皇帝,其實他是兩眼一抹黑,不知如何當的。
朱由校是個識貨人,至少知道誰人對他好,誰給他掙銀子,誰就好,而祟禎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如何不亡。
朱由校有一個好處,知道米柱是真心待他,所以任由米柱折騰,他坐享其成。
所以這一次米柱前來福建,就是爲了將下門衛、澎湖巡檢司、寶島、呂宋連成一線,然後源源不斷的輸出資源,在開發殖民地方面,大明更近,更有優勢。
李逢春出巡福建,就是爲了確保這一計劃的實行。
米柱在歡迎李巡撫上任後,又返回泉州,計劃派兵攻打寶島上的西班牙人。
西班牙人是非常羨慕葡萄牙人佔了澳門這樣的貿易寶地,所以他們也想打同樣的主意,他們看上的是澎湖列島,不過大明己在島上設有巡檢司,所以不可能退讓,唯有退向寶島南部沿海,設立了一些據點,每到交易日,就駕船前來做生意。
大明的絲綢、茶葉、瓷器、生絲等是暢銷品,返回歐洲,將會有數十倍的利潤,別看整個閩浙之地都在呼籲開海,其實主張禁海最嚴重的也是他們這一幫人,即使在月港有了市舶司,但他願意走正常手續交稅的只是少數,絕大多數是從下門衛一帶的海島出發,運往日本和呂宋。
泉州知府劉守仁和漳州的黃誠平心知肚明,米柱划走這一塊,是對了許多人的蛋糕,其中就有他們倆的,但是他們不得不順從,因爲這意味着與東廠和皇帝對着幹,所以別看他們帶回來了每年四萬兩豐厚的“租金”(偌大的月港年稅金才三萬),傳到皇帝那裡,少不得有一個能吏之稱,但是這泉漳二府的上下官員,可是恨死了他們,米柱這是將二位往火上烤。
奈何他們不得不從,上書巡撫大人,也是秒過,李大人還贊他們能幹,爲國家增加稅收呢?並飛報入京,上書皇帝,大讚特贊這種行爲呢?月港年收三萬,己被羣臣們稱爲天子南庫,現在不過出租一偏遠荒衛所,就有四萬年入,皇帝不等大臣們議論,就欣然同意了。
因爲從表面上看,這是一件大好事,只有那些打着小九九的人,纔會反對,但他們的理由又拿不出檯面,說米利堅商行蓄養私兵,圖謀不軌吧?這商行又是皇帝的,說他蓄養私兵,圖謀不軌,圖謀什麼?
早在搞米利堅商行時,大臣就上書反對,認爲皇帝與民爭利,有損天子威嚴,這朱由校視如不見,一律留中,讓言官們實在鬧得狠了,才道:“皇室開支日大,早己入不敷出,更有不少大臣能吏,開口閉口就是請開內帑,這錢是大風颳來的?不做生意賺外快,就要派稅監收稅,以補虧空。”
同時,亓詩教可是左副都御史,手下着實養了一幫人,他指使爪牙們上書反駁,指責對方邀名買直,假公濟私,吵個不亦樂乎。
朝中是清流的天下,所謂清流,就是啥事也不幹的嘴炮,不幹活自然不會出錯,做多就會錯多,他們把幹實事的人叫濁流,這是一個以道德文章取士的年代,亓詩教文章卻不錯,在民間官聲也好,只是被人批道德不行,媚上取寵。
這年代的文官,媚上可是大罪,認爲沒有大臣風骨,是小人行徑,對於一味討好皇帝,遷就皇帝的人,他們一向卑視。
趙南星就特著文曰《四凶論》,把亓詩教、趙興邦、官應震、吳亮嗣等人比作虞舜時期的渾敦、窮奇、檮杌、饕餮四凶,主張除惡務盡,按照舜帝流放四凶的辦法,一定要把亓詩教等人驅逐出朝廷。
這四個人官職不高,除亓詩教混得稍好,其餘三位都是給事中,但能量極大,辛亥京察以後東林黨人節節敗退,多半就是敗在這幾個人的手裡,但四人除與東林爲敵外,並沒有什麼其他了不起的劣跡,被稱爲四凶,成爲天下笑柄,可見清流的刻薄。
米柱這等靠着皇帝提攜,而獲得快速升遷的人,被稱爲倖進小人。他們是決不會與米柱合作的,米柱只好另外想辦法,與東林黨的反對黨合作,甚至爲了達到目的,他可以和姦臣貪官合作。
他不與這些人合作,就不可能獲得下門區這超級的基地,有了這個超級基地,他可以撬動天下,對呂宋進行大舉的,國家級別的支援。
米柱現在是調整了自己的計劃,他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只是完成準備工作,然後揚帆海外,逐步的尋找和獲得基地,最終抵達澳洲,他從來沒有想過,他不需要中繼基地,可以一步抵達澳洲,這呂宋就是相當不錯的中繼基地,也可以是爭霸南洋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