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起刀,緩緩走過來。
對着王寶咧嘴一笑:“這些土著都是傻子。”
王寶開始沒聽懂,後來聽他一解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土著與土著之間打仗,有時不會下狠手,用兵器點到對方胸口,或頭部,就算戰勝了對方,對方將成爲他的俘虜。
這要是個當地土著,馬上就會老老實實坐下,乖乖接受自己是對方俘虜的命運。
剛纔那女土著沒打王寶,用棍子點了下王寶,認爲王寶已經是她的俘虜。
所以後面衝上來的土著也都沒打他。
同時代非洲、美洲經常發生這種事,當地土著很講規矩,可歐洲殖民者不講武德。
“傻子們。”張圖哈哈大笑,走過去踢了踢女土著。
王寶表情有點扭曲,不知爲什麼,心裡很是惱火。
就在這時,身邊有人緩緩道:“聖上曾說過,物競天澤,適者生存。”
“世道便是如此,戰場上誰講武德,誰就會死。”
王寶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他轉過身,看到是商業部的官員,好像姓徐。
徐什麼他忘了。
這人是松江徐家的人,叫徐衛青。他大概猜到王寶現在的心情,果斷的提醒他。
“王大人,若是我們輸了,可能被他們活活吃掉的,俘虜了咱們,不代表不會殺咱們。”另一個能源部的官員長嘆道。
王寶呆若木雞,不知如何回答。
張圖這時大聲道:“只有馴化他們,教他們識字讀書,提升他們的文明,然後爲我們所用,這邊,就不會再有戰爭和鮮血。”
他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連王寶也突然覺的很有道理。
下午大概三點多,衆人來到三號金礦。
王寶有點震憾。大澳前期的金礦質量超級好,要不然也不會在十八世紀,世界各地聞迅而來,短短十年間,人口多四十萬了。
丁毅移民想在十年移四十萬都難。
現場的金礦都是露天的,
很多土著就拿着筐子在邊上裝入沙石,然後往水裡一浸,稍微篩選下,拿起來後,就能看到裡面金燦燦的金沙。
這個金礦表面現在大概有一百多畝,到處都是有,據大澳城的官員說這邊有兩千土著,一百守軍。
金礦四周用木欄圍起,建有哨樓,還養了一百多條狗。
除了土著,另有丁毅移民來的二千人在附近,如果有土著來進攻,或造反,這些人也能幫忙。
移民們在邊上囤田,養殖,提供糧食和供給。
這樣每年礦點都能形成一個循環補給的聚集地。
少量缺失的生活用品,或糧食不夠,會由大澳城運過來。
“現在人手不夠,大都是用木欄,等再抓點土著來,就開始建城,把金礦附近圍起來。”
張圖道,當然,只有較大的金礦,確定能挖很多年的纔會建城,不然就是浪費。
“百姓距離多遠?”王寶問。
移民百姓距離這裡十里路左右,太近了不好囤田。
他們的村莊也圍了起來,沒有兵士,全靠自己。
大部份都是大員移民過來的,家裡都有武器,土著想打他們,沒有幾千人是不可能的,而且未必打的過。
王寶專讓去看了百姓村莊,選址也不錯,在山中間,進村口有泥牆擋着,然後是重重的木欄,土著沒有火器想攻進去也不可能。
擋土著是沒什麼問題。
王寶走進礦場,看到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但並沒人會鞭策他們,丁毅對臣伏的土著,向來很好,大員時征服番族就是這樣。
王寶注意看土著們的表情,大部份並沒有特別憤怒或不願意的。
有人還竊竊私語,表情好像還很高興。
聖上還是擅長這套,王寶心想,聖上在大員就用的挺好的。
果然,沒一會,突然有個土著興奮大叫起來。
接着好多土著過去圍觀。
只見這土著高高舉手,手上拿着一塊足球大小的黃金。
這在後世,叫狗頭金。
僅這塊狗頭金,估計重十幾斤。
看守金礦的一名什長跑了過去,那土著舉着狗頭金哇哇哇,對着那什長說什麼,什長也在說,雙方誰都聽不懂誰的,但兩人都很高興。
什長接過狗頭金,重重拍拍那人的肩膀,接着大手一揮。
不一會,有個兵士,提着一小袋鹽,一小袋糖,一小袋米走了過來,賞給那土著。
土著興奮無比,舉着三個袋子,在金礦裡到處跑。
無數土著羨慕的看着他。
更多的土著埋頭開始尋找起來。
“統治他們很容易,找到他們需要的東西。”張圖淡淡的看了眼王寶。
“如果他們需要自由呢?”王寶道。
“現在他們需要溫飽,先給他們溫飽,幾年之後,再給他們自由。”
馴服了他們,自然可以給他們自由,到時還能和大員一樣,組成土著軍隊。
“王大人,從現在開始金礦要交給你了,我們軍方還會負責保護你們一年,一年之後,你們礦業公司,要自己保護自己。”張圖這時道。
王寶神色微變,這意味着一年之後,他要組建自己的公司保衛隊,當然,一年之後,附近土著的威脅被清除也有可能。
“大人可以從附近的移民百姓中挑選,給錢就可以。”邊上有人提議。
這是個不錯的意見。
土著的戰鬥力他見過了,確實有點差,關鍵還很講武德。
後來王寶才知道,土著們一般不會主動攻打他們的基地,特別各種礦點。
土著很少主動進攻,有也只會在半路上埋伏。
他們都害怕幹軍進攻他們,那有心情來主動進攻。
幹軍不打他們,他們就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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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京師。
剛剛結束仁德元年的第一次科舉。
成績還沒有公佈,但京師很多京官已經到處打聽,還有部分京官則瑟瑟發抖,畢竟早些時候有消息傳出來,要裁減一批,爲新官讓路。
兵科給事中龔鼎孳每天都要問顧橫波一次,顧橫波又氣又失望。
只能回答他,她進宮多次,還沒見過到聖上,她也沒辦法啊。
她實在是對龔鼎孳太失望了,哪有做夫君的,天天想着把髮妻推給其他男人的。
但龔鼎孳哭道,如果成績公佈,我可能被裁減,到時家裡再無收入,如何活下去?
難不成靠你賣笑養我?
顧橫波聽到這話,臉都氣白了,不敢相信這是相愛多年的夫君所說出的話。
她這會心中對龔鼎孳幾乎絕望,不知不覺的,居然也隱約有點希望能見到當今皇帝。
可惜,她去教公主吹簫,經常被留下過夜,卻從來沒遇到過皇帝。
她當然明白,公主留他過夜,肯定是皇帝不來啊。
可皇帝不來,她哪來的機會?
次日丁毅上朝,給大夥介紹了一個新成員。
很多人都聽過他的名字,但第一次看到。
德國人湯若望。
湯若望在中國一直住到現在,除了幫崇禎造過幾十門炮,餘下的時間他就喜歡寫書。
在大明朝時,他寫下了《火攻挈要》《崇禎曆書》,還翻譯了德國礦冶學家阿格里科拉的《礦冶全書》,定名爲《坤輿格致》。全書共分12卷,涉及礦業和相關冶金工序的每個階段。原歷史該書未及刊行,後便在明末清初的戰火中遺失了,這次丁毅先進京,湯若望的這本書得到了刊發和推廣。
鑑於他的愛好,丁毅組成新內閣後,便任他爲皇家學校圖書館館長一職,專門負責圖書收藏,管理和翻譯,著作。
這工作對湯若望胃口,他很高興的答應了。
今天湯若望上朝,是因爲丁毅最近讓他和幾個國內外的工匠,聯手搞了個東西,向羣臣展示。
“諸卿來看看,朕今天給大夥介紹個新玩意。”丁毅笑眯眯的一揮手,有兩個宦官一左一右舉託着一個圓形的東西,大小如鐵鍋來到龍椅之前。
衆文武看的莫名其妙,只看到上面有一長一短兩個指針,還有很多小格子,上面還有數字,1,2,3,4等。
湯若望這時走上前,用熟練的中文向大夥介紹:“這叫時鐘。”
“這根長的針,叫時針,指向幾,就是代表幾點鐘。”
“短的叫分鐘,指向幾,就是幾分鐘。”
1350年,意大利的丹蒂製造出第一臺結構簡單的機械打點塔鐘,日差爲15~30分鐘,指示機構只有時針,沒有分針和秒針。
1500~1510年,德國的亨萊思首先用鋼發條代替重錘, 創造了用冕狀輪擒縱機構的小型機械鐘;1582年前後,意大利的伽利略發明了重力擺。
原本到1657年,荷蘭的惠更斯把重力擺引入機械鐘,才創立了擺鐘。
到1673年,惠更斯又將擺輪遊絲組成的調速器應用在可攜帶的鐘表上,進一步把鐘錶放小。
而現在,荷蘭的物理學家、天文學家、數學家,惠更斯此時才十幾歲,丁毅卻藉着大員積累的歐洲物理學家,數學家,加上他旅順自己培養的一些人才,提前用重力擺引入機械鐘,創立了擺鐘,從而讓擺鐘提前十幾年問世。
“掌控時間非常重要,戰場上每個時辰的變化都可能發生不同的後果。”
“而我們中國曆朝,都用十二個時辰來記載,大夥家裡又沒有準確的計時器,很難做到時間統一和精確計時。”
“朕欲仿效西方。”此時的西方也沒有用二十四小時制,原本要到十九世紀由意大利人引入。
丁毅藉口西方已經用了,在大幹率先採用二十四小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