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段祺正要觸摸她時,謝夢瑩突然好似感覺到了什麼,又反常態。板着臉說;“不要碰我。”隨後她用足力氣掙脫出去,逃離開幾丈遠,垂低着頭蹲下身去。這又弄的段祺正莫名其妙,平日裡他們有機會在一起的時候,不免也會做一點小動作,她都很順從,而且很配合,這樣的情況從未有過。或且他們除了沒有發生過關係,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啦。
段祺正站起走過去,謝夢瑩卻往後退,還叫他不要接近她。他走幾步,她就退幾步,因爲是晚上,那晚又是黑夜,他不敢放肆接近她,她退得急會摔跤的,於是站住了。這時,段祺正聲音有點粗魯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總要給我一個理由。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只要你把事情講清楚,你不想理我,我也不勉強你。從今往後,我們各走各的路,進水不放河水。”
謝夢瑩本來是在啜泣的人,聽到這樣的話,放聲號啕大哭。這時,段祺正趁她不備,一個箭步穿上去將她抱住。這次謝夢瑩終於在段祺正的逼問下說出了真相,她被溫葵“強暴了。”
段祺正彷彿被人當頭擊了一棒,晴天霹靂,頭腦嗡嗡作響,人也昏昏欲墜。謝夢瑩看到段祺正如此悲憤欲絕的樣子,趁他不備之間,猛然掙脫出去,縱身就跳下河裡要尋死。饒是段祺正反應再快,也慢了一步,“撲通”一下,他也跳到了河裡。
這時,兩個人身上都溼隰,依偎在一起坐到深夜還不想回家。謝夢瑩開始勸段祺正;“把我忘了吧!是我對不起你!從今往後,就算我不嫁給那個蓄生,也不可能和你結婚啦,我們是有緣無分。如果你不嫌棄我,今後我們做個朋友吧。”
“爲什麼?”段祺正問道。
謝夢瑩此時已經哭的肝腸寸斷,痛心欲絕;“我的身子已被蓄生糟蹋,是個骯髒之身,沒有資格再和你匹配。”她說出如此痛入骨髓的話,段祺正的眼圈也紅了,把她抱得很緊、很緊、抱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嘶聲力竭的說;“不……我要娶你!”然而,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痛哭……
哭過一陣子,謝夢瑩又對段祺正說;“楚嬌姑娘很不錯,勝我幾倍。憑我的直覺,她非常喜歡你,對你有意思,請你不要放棄。”
那晚他們本來打算坐到天明,誰也不想回家。忽然,謝夢瑩想起她父親明天還要到醫院去複查,這才送她回去。路上,段祺正看到謝夢瑩非常憔悴,神色頹霏,心疼勸道;“你也不要太自責,我是不會怪你得。今後不管結局如何,我們都會是最好的朋友。自古道,忠孝不能兩全,誰叫我們沒有自持其力。你父親的生命總算挽救了過來,他們對你家也算有點恩德,或許這就是天意……”
謝夢瑩從牙縫裡並出一句話;“本來……,就算我嫁給他,也不會把處女給他。可是你……”
段祺正完全明白她說那句話的意思,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恨得咬牙切齒。
這晚,段祺正整夜沒睡,他怎麼也咽部下這口氣,等到天明就悄悄出門,在半路上截住了溫葵,不由分說,狠狠地把他尅了一頓,把溫葵尅的住進了醫院。等到段祺正走進學校課堂裡放下書包,一羣豺狼蜂擁而入,把他五花大綁的絆了去,關進了公社的一間暗室裡。
謝夢瑩馬上得知了這個消息,是同學們跑去告訴她的。她先向校長求救幫忙,“進行褒姒,”可是校長說他沒空,還有一個會要開。
同時也急壞了一些同學朋友們,他們都不上課,東奔西走的找門路。可是,同學朋友之中當時沒有一個父母做官的。他們一同到公社找溫葵的父親要求,醫藥費照付,寫個檢討,認個錯,關就不要關了。溫葵的父親卻氣勢洶洶地說;“不但要關起來,還要判刑坐牢。判他個三五年,只要我把材料做上去,你們相信不相信。”這句話把他們嚇壞了,更把謝夢瑩嚇壞了。這個他們當然相信,那個年代好多人爲了一句話……
謝夢瑩的心已經橫了。她沒有回家,幾個同學朋友都沒有回家,晚飯在劉朵美家理胡亂的吃一點。謝夢瑩就單槍匹馬來到溫葵的家裡,幾個同學在後面悄悄的跟着。溫葵父親早有人打電話給他報信,說家裡有人等着,一個女的,臉色十分的難看,陰深深的。溫葵父親就在外面避着,一直到十點多才回家。
要不是謝夢瑩她們知道有人向他報了信,一時不會回來的消息,溫葵的父親可能整夜都不會回家。謝夢瑩她們得知消息以後,故意撤離,不再等了,裝着回家去。實際上他們都在隱蔽處的角落裡等着,當時有裴文暨,譚震肇,劉斌,劉朵美,等,六個人分開來等,像站崗哨兵似得分三個點等着。溫葵父親沒有想到,他前腳走進,還來不及關門,謝夢瑩就後腳邁進,溫葵父親吃了一驚。謝夢瑩進去時,其他人沒有跟進去,都在外面等着。
謝夢瑩開門見三也沒聽她叫什麼,直截了當說;“請放人,這事由我而起,所有後果都由我來承擔。”
溫葵的父親眼睛一眨驚愕的問道;“這事由你而起,從何說起,我怎麼聽不懂。”
謝夢瑩極力壓仰着內心的憤懣,裝着平靜聲有力的說道;“我和段祺正從小學開始就是朋友,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學校裡的同學人人皆知。是你兒子溫葵橫插進來擾亂我們之中,才造成到今天的局面。作爲一個年輕人,血氣方剛的男兒,自己心愛的女友,心上人,被別人掠奪去,而且還用卑鄙的手段被他蹂躪,換作你,換作是你的兒子的女友,你會怎麼做?”
好厲害的一番話!說的溫葵父親一時間有口難避、啞口無言。他本來就是一個大老粗,靠請客吃飯,拍馬屁,跑官才爬到公社革委會副主任職務,根本沒有一點水平。這時,他在想,這姑娘說話好厲害,我家兒子溫葵將來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再看她長的奼紫嫣紅,的確不錯,怪不得我兒子死死的要纏着她,正當他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謝夢瑩時。
謝夢瑩突然又催道;“你到底放不放人!”
溫葵父親也算是個“當官”的,又是她的長輩,聽到她對自己如此的態度,連稱呼都沒有,心裡極爲不悅。但她是他家的未過門的媳婦,又不便發作。就裝着爲難的樣子搖頭說道;“不能放,我作不了主。”
謝夢瑩柳眉倒豎,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忽然變得鐵青,她已經沒有了這個耐心,把心一橫,上前一步,厲聲說道;“你今晚必須得放人,不放也得放。除非你現在把我也抓進去,否則今晚我沒有打算活着出去。”她突然從衣兜裡拔出一把剪刀對準了自己的喉嚨,完全是一種視死而歸的絕望樣子。後來才知道這把剪刀在劉朵美家吃飯時,她偷偷的拿着藏在身上得。
這一下,溫葵的父親慌了,馬上站起來連聲說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快把剪刀放下。”
謝夢瑩再次儼然逼問道;“你到底放不放人!”
“放,放……,”溫葵父親在謝夢瑩的嚴厲催逼下,已經有點妥協,看到她的剪刀根本沒有放下,任就對準着喉嚨,已經流出血來,看來她是玩真的,連馬再次說:“放、放。”他是個老奸巨猾的人,如此就放人,傳出去多麼沒有面子啊,而且還屈服在一個未來的媳婦身上。咳嗽了二聲,裝模裝樣的說道;“放人可以,但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否則我就愛莫能助了……”
“兩個什麼條件,”謝夢瑩單刀直入問道。
“第一個,元旦節你必須和我兒子完婚。第二個,從今往後你不許再和那個叫段祺正的人來往。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如果你做得到,我立即放人,如果你做不到,我也無能爲力啦。”溫葵的父親說完眼睛緊盯着她,眨吧眨吧的,一看就一臉的色相。
謝夢瑩暗忖道,我已經被蓄生糟蹋,成了骯髒之身,根本沒有臉面見段祺正,和他匹配。我父親的生命是他們出錢相救,或且父親已經答應把我許配給那蓄生,現在貞操也被他奪走,不嫁給他首先要還錢,現在哪來的錢還。爲了父親,爲了家裡,爲了他,只好犧牲自己。想到這裡,憤盈說道;“第一個條件我首先答應你。第二個條件我要聲明一下;我保證在結婚之前不再和段祺正私人約會。但是,在公共場合在所難免,因爲我們都是班幹部,要商討工作,要開會,要處理事情,還有,晚上必須除外,因爲我要與他闡明。”
這樣僵持到十一點多,謝夢瑩再次以死相逼,脖子上已經血滴滴,溫葵的父親只好打電話叫放人。到午夜十二鍾後段祺正才被放了出來。關進去到放出來他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他們把東西買進去,溫葵的父親不允許帶東西給他吃。好在他家裡的人全然不知,讓他們少擔心一些,否則他的父母要急的團團轉。
謝夢瑩結婚那天,也是段祺正最痛苦傷心的一天。那天下着傾盆大雨,從上午九點鐘開始下起,一直沒有停過,忽大忽小,中午時候雨下的特別大。
段祺正一直睡在牀上沒有起來,也沒吃早飯和中午飯,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昨天晚上他母親端來一碗粥硬叫他吃,勸說了一番,段祺正只吃了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他父母吃過中飯要到大隊裡去開批鬥大會,會議十二點鐘就要開始,所以他們吃好中飯一人帶上一個弟妹去開會。他慢慢的從牀上坐起,變得癡癡呆呆,站起來在屋裡踱步,蹣跚的腳步渾身覺得沒有力氣,就頹然地趴在冰冷的窗臺上,怨恨絕望的雙眼噙着淚水望着窗外發呆。其實外面除了滂沱的大雨,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忽然看到有個人影戴着一頂很大的雨傘從他家走來,根本看不清她的上身,好似是個女的。瞬間便敲響了門,“咚咚咚”三響,敲得很輕。段祺正問都懶得問,有氣無力的去開門,那個人走進房間裡,才把雨傘放下來,段祺正這纔看清原來是楚嬌。這讓他感到很意外,但也沒有多大的驚喜。
段祺正和楚嬌的戀愛就從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