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當然我不能告訴他,我其實是黃泉派來的特工。
他一聽我殺了柯雲武,頓時拍手稱讚,柯雲武臭名昭著,海市人恨他入骨,我算是爲民除了一大害。
他告訴我,剛剛那個眼鏡,還是個大三的學生,只是因爲柯雲武看上了他的女友,便把他秘密弄到了工廠裡。還有那個丘老三,本是銀行的一個會計,也是因爲跟柯雲武的一個遠房表親發生了口角,結果就被弄到這來。
進來還沒一個月,就被大狗侮辱,不堪所辱,昨晚自殺了。
我問他大狗是什麼人?
孫力說:大狗本就是個殺人犯,而且他的口味極爲獨特,專對男人下手。這傢伙以前是個殺手,手底下有無數人命,進入死亡工廠後,在廠裡稱王稱霸,專門給柯東生收拾那些硬骨頭。所以,他可以不用晨跑,黑寡婦等人對他那一夥賊人也極爲照顧,整個廠子裡沒有人敢惹他們。
我又問他,黑寡婦到底是什麼來頭?
孫力說,這個還真說不好,這娘們心狠手辣,不把男人當人看,死在他手上的不知道有多少好漢了。
我一聽心涼了半截,丫的,落在了這娘們手上,看來以後我沒好日子過了。
我問他剛剛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越出風頭,反而會死的更慘。
孫力神秘兮兮,小聲道:“你知道工廠裡,爲什麼要進行這麼殘酷的管理嗎?”
我舒了口氣道:“肯定是爲了壓榨你們的體力,以免造反唄。”
他搖了搖頭:“我們再厲害,面對機槍大炮,也就是俯首認命的事。他們在訓練人,每年都有一批身體強壯的兄弟秘密消失,說是被抽調了外廠。但自從他們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懷疑他們都死了。誰要是被抽調了勞工,那就是必死無疑。”
“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我心中一喜,看來我這次沒有白來,他們抽調勞工,應該就是爲了去煉製死人花粉,試想他們要把這生意做大,自然得需要人手,而高強度的工作,自然需要身體素質強硬的人才能做下來。
“哎,可千萬別抽到咱們纔好。”我故作發愁道。
孫力也是一臉的
鬱悶:“我琢磨着,離抽調勞工的日期近了,所以哥們,你還是少出風頭,否則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我連忙點了點頭!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鐘,我和孫力才跑完兩百圈,在水槍的衝擊下,那些傢伙早已經得到黑寡婦的指示,專挑我倆的下半身襲擊,也是讓我苦不堪言。
我只能無奈的運用體內的真陽之氣護住重要部位,饒是如此,衝完涼,我疼的連路都走不動了。
到了晚上,開飯的時候,我才知道爲什麼眼鏡三天了沒吃上一口飯。
我擦,這哪是開飯,簡直是搶飯,在食堂的門口,有一個機器托盤,每隔兩秒鐘彈出一碗飯,而且供應的飯菜,只夠一半人食用的。
衆人像老虎一樣,互相撕扯着往前拼,能拿到米飯的都是一些身強力壯的傢伙,像大狗這種人渣,一搶好幾份,他管夠了,後面的人才有資格上前去拿。
孫力在廠裡也有些不少的兄弟,他是爲數不過敢跟大狗搶飯的人。
“兄弟,手腳要快,否則你就只能喝西北風了。”孫力叮囑了我一句,強壯的身軀像坦克一樣碾了進去,擠開幾個人,伸手撈了一碗飯,同時雙腿死死卡着後面的人,連搶了兩碗,才擠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身上全都是腳印,脖子上也都是工友的抓痕,一臉的狼狽。
工人們爲了生存,都成了惡狼,不少人爲了爭搶米飯在地上打成了一團,還有的稍微弱勢點的,像狗一樣趴在地上撿着掉下的殘渣飯吃。
這一幕簡直是慘不忍睹,但它卻是真實的,人到了絕境中,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見我一臉的愁苦,他拿了一碗飯放在我的面前,憨厚笑道:“就知道兄弟們一下適應不了這種生活,要不是老子今天腿軟的厲害,還能多搶兩碗。”
我看了一下,死亡工廠的伙食確實不咋樣,只是一些酸豆角、蘿蔔、白菜,有幾片白豆腐,而且米粒發黃、發黑,就這伙食還不如大富人家的狗食,誰又能想到這一幕竟然會發生這呢。
“吃啊,你要想活下去,就得放棄自尊,忘了你過去的身份,忘了你所有的一切,只有這樣,你才能熬到最後,熬到救世主的到來。”孫力催促我。
他張開大嘴,咂巴咂巴的吃了起來,或許是因爲累了,他吃的特別香。
我看到一些在牆角里蹲着的人,他們都是一些弱者,抱着頭,滿臉的絕望。我很想把手中的飯
讓給他們,但我更清楚,我救得了一個,救不了這裡所有的人。
我現在還當不了救世主,我修爲還不算高,沒到脫離凡體,不食五穀的地步。
反而因爲跑了一百五十圈,飢腸轆轆,餓的有些頭暈眼花。慘烈的場景清楚的告訴我一個現實,我已經進來了,要想活着出去,完成任務只能靠自己,沒有人再會幫我。
我只能適應廠子裡這種魔鬼般的折磨。
我要活下去,完成任務!
想到這,我低頭用手迅速的往嘴裡扒飯,我雖然不是有錢人,但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堅硬的米粒像刀片一樣,刮的喉管火辣辣的疼。
我的眼淚默默的流在碗裡!我默默的告訴自己,這苦不是白受的,我是黃泉最堅強的戰士,我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一碗飯吃完,我已經滿是淚水。
孫力給我遞了一支廉價的香菸,“兄弟,好好享受這裡的生活吧,還能抽上這個,就已經是上天對咱們的仁慈了。”
我貪婪的吮吸了一口,問他從哪來的,他說是食堂那些傢伙買的,我問他哪來的錢,如果沒記錯,進來的時候都是光溜溜的,身上很難藏東西。
他苦笑了一下,他的家人每月都會給這些畜生打錢,可以換點菸抽。我現在抽的這一根香菸,很可能就是他的家人花了一千塊換來的。
我問,黑寡婦不管嗎?
他搖頭道:能在這裡面混的,都是柯東生的人,抽根菸,她是不會管的,畢竟,出了這廠子就是繁華的海市,他們總得有條活路。
正聊着天,大狗領着幾個兄弟走了過來,孫力面色一凜,怒氣衝衝的迎了過去:“狗日的,你殺了我的兄弟,遲早我要煽了你這王八蛋。”
大狗嘴裡咬着香菸得意道:“小子,就你這點本事,根本不夠老子玩的。我那叫超度懂嗎?讓他在死前享受了一個美妙的夜晚,當然如果你想試試,也是可以的。”
說完,他舔着嘴脣猥瑣的在我和孫力身上掃蕩着。
孫力操起碗就要砸大狗,但都被他身後的人給擋住了,反而是吃了幾記拳頭,打的晚飯都吐了出來。
大狗走到我的身邊,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香皂,嘿嘿笑道:“小子,你挺牛,老子最喜歡就是你這種跟娘們似的小白臉。我已經跟黑寡婦談過了,如果明天你還能活着從天字號出來,你就能領到老子的肥皂。怎麼着,興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