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福不是傻子,隨着跟五通一脈邪人打交道,他深知這些人的可怕、殘忍,若不拔出來,他唯一的兒子怕是難保。
“楓哥,你看咋辦?要不接了這單,反正回頭追魂,也免不了跟這些孫子打交道。“豬頭脾氣很暴躁,但實際上是個很有俠義心腸的傢伙。
“張哥,求你救救我們,我爸已經知錯了,求你們給他一次機會。”趙小志淚流滿面的哀求我。
我見這孩子額頭都腫了,心中一軟,扶起他,嘆了口氣說:“這活接不接,咱們另說,但我的建議是先把門下的這些場所關了。”
說到這,我刻意提高音調,“特別是一些有問題的場所。”
趙大福爲了擺脫催債鬼的糾纏,不知道求了多少人,但沒一個敢接鍋的,如今好不容易碰上我和豬頭這樣的愣頭青,自然對我的要求一一應允。同時,他向我和豬頭兜了底,他的娛樂城、賭場確實使了一些邪術與小鬼催財。
但這種生意一旦開起來,想關掉就難了。要知道這些錢雖然是入了趙大福的腰包,但他每年回饋貢給五通神的祭品以及供給王玲、孫瞎子等人的活動經費也是筆不小的錢。
說白了,他就是五通神在凡間的斂財奴隸,關了場子,無疑是斷了五通一門的財路。
時間還早,我讓趙小志帶我和豬頭到娛樂城二樓、三樓走了一趟。
二樓是洗腳城,趙小志這孩子挺實誠,一進門就指着包間裡的壁畫告訴我們,他爸就是靠這些畫與迷香,引誘來泡腳的客人。
我四下轉了一圈,每個包間的壁紙上都畫着古典美女,綾羅半解,香肌隱現,極是誘人。趙小志拿出迷香用火機點上,頓時包間內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張哥、朱哥,這香的威力很大,你們可得小心點。”趙小志紅着臉有些尷尬的提醒說。
我微微聞了一下,沁人心脾,約莫過了片刻,我眼前開始出現幻覺,那些羅衫半解的美女扭着蠻腰舞動了起來,舞姿妖嬈,每跳上一小段,美女身上的衣服就會少一分,當她們衣衫盡褪,春光畢現時,我嗓子眼裡一陣乾澀,烈火焚身,蠢蠢欲動。
豬頭伸手在我人中掐了一下,我吃疼頓時回過神來,心知迷香霸道,連我這種“廢人”也能中招,更別提那些酒足飯飽的客戶了。
不難想象,如果洗腳的技師稍微有點姿色,被撩起了浴火的客戶,只怕是飢渴難耐,進而會選
擇特殊服務,正是靠着這種迷香,趙大福不知道掙了多少黑心錢。
“這是蛇香!”豬頭寸滅了線香,讓趙小志把所有的蛇香,都收了過來,裝在一個大兜子裡。
我問他,什麼是蛇香。
豬頭解釋說,蛇本性淫,尤好羣交,喜人氣,四五月份的時候,雌蛇的身上會散發出一種特有的氣味,煉製蛇香的人,剝下發情的蛇皮用以入藥,加以各種催情香料,煉製出蛇香。
蛇香最早是御用於明朝的帝王宮廷,供帝王與妃子催情所用,當然藥效沒有這麼霸烈。後來一些王公貴族也開始使用,隨着這些人告老還鄉,或者被貶,這種香流到了民間。常被一些二流子、採花賊所用,影響極其惡劣。
“五通邪人真是可恨之極,專搞邪門歪道!哎,我爸也是誤入歧途,以前雖然窮,但至少家是圓滿的,自從有了錢以後,反落了個家破人亡。張哥,你一定要剷除這些邪人,千萬不能再讓他們害人了。”趙小志雙目通紅,垂淚悲嘆。
豬頭咬着香菸,盯着牆上的壁畫哼哼說:“小子,昧心錢掙不得,這個圈子裡的水深着呢。你趕緊找人把這拆了,我琢磨着再要過上些年頭,邪氣重了,這些娘們都能成精了。知道世上爲啥會有妖魔鬼怪嗎?其實就是人心給慣出來的。”
豬頭話說的很粗,但極有道理,其實人心纔是最可怕的,人最難剋制的就是心中種種的慾望,而那些牛鬼邪神正是利用這一點,掀風作浪。佛想度一人,千難萬難,但邪魔要想毀一人,只須點燃他慾望的火焰,瞬間能讓他墜入罪惡的深淵。
趙小志對豬頭的話極爲贊同,滿臉崇拜的抓着他的手,激動道:“朱哥,我想拜你和張哥爲師,跟你們修習正統法術,專門對付歪門邪道,好嗎?”
我和豬頭相視一笑,覺的趙小志真是太可愛了。
尤其是他說正統法術的時候,我倆都是哭笑不得。我就不說了,白板一塊,也就嘴上能忽悠兩句。雖說斬了傀鬼,不過運氣而已。豬頭倒是懂一點對付些小鬼的偏門之法,但也是個半吊子。
“你小子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了,多做善事,給你爸積點德,這碗飯不是每個人都能吃的!”我搓了搓趙小志的頭髮,咬着香菸含糊笑了起來。
在趙小志眼裡,我和豬頭簡直就是活神仙,不過我們有自知自明,相比於孫瞎子、鳳山,我倆就是渣,不過那種被人崇拜的感覺真挺爽的。
趙小志被拒絕了,很鬱悶,嘀咕說:讀書有什麼用,又不能替我媽報仇。
處理了蛇香,趙小志又帶着我倆去地下賭場。
賭場在西門大街,從外面看,是一個很簡陋的雜貨店,門口坐着兩個光着膀子的紋身大漢,滿臉兇相,一看就不是做正經營生的。
在很多城市都有地下賭場,這玩意來錢快,一般開賭場的白道、黑道上都要吃的開,不然遲早得叫人砸了,那些輸紅了眼的賭徒可不是什麼善茬。
趙小志給我的解釋是,他爸有靠山。但他平時對生意不參合,所以不知道那人具體是誰,反正是個很有能量的人,至少目前開了兩三年,還沒誰敢上門找茬。
說話間,我倆就要進去,豬頭打了個響指說:“你倆別急,先望望氣再說,別回頭咱哥倆陷在裡面,砸了手藝,丟不起人。”
我知道他的意思,賭場肯定有古怪,我倆又沒帶法器,貿然闖進去,不是明智之舉。
三人蹲在對面的路邊馬路牙子,仔細的打量進進出出的人。賭場生意很好,人幾乎就沒斷過。
豬頭在一旁提醒我,楓哥,你看他們的鼻子,眉心至鼻頭的氣色。
我天眼的時效還沒過,能清楚的看到,一些人進去的時候,鼻頭色澤鮮亮紅潤,但出來的時候,從眉心至鼻頭直泛烏氣,灰頭土臉一副衰相。
我雖然不懂術法與麻衣相術,但一些民間俗理還是知道的,這些人肯定是被賭場裡的髒東西衝了財氣,所以一個個輸的臉都黑了。
“走,進去看看,記住了,別亂說話。”豬頭提醒我和趙小志。
趙小志到了門口,那倆壯漢卻是認識他的,見小少爺來了,連忙客氣的把我們請了進去。
雜貨店裡面有一道隱蔽的暗門,不是熟人,沒人帶很難發現。一進入暗門陰氣撲面而來,賭場裡陰氣、濁氣環繞,烏煙瘴氣,氣味很是刺鼻。
我原本以爲那輛A6很髒,但比起賭場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豬頭小聲解釋說,來這裡賭博的人,多是些心浮氣躁,污濁之氣很重的人,這些人散發的都是負能量氣場,最爲厲鬼所喜。
這也是爲什麼經常去酒吧、賭場的人,氣色、運勢都會受到很大影響,甚至一些嚴重的還會沾染凶氣,引來殺身之禍。
這些都是次要的,這地方陰氣重,除了人的污氣,更多的是因爲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