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猶如白駒過隙,一轉眼,一週的時間就這麼被消磨掉了。
說來也奇怪,這天氣變得着實比人臉變得還要快。
明明一週前的天氣還是陽光明媚,只要一出去就像是要被那火辣辣的太陽給烤化了一般。如今,錦瑟坐在窗臺上,身上裹着一件毛衣還是覺得冷。
這一切,還都要歸結於昨天那場秋雨。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可在錦瑟看來,這哪兒是秋雨啊,分明就是冬雨。這樣的天氣,她恨不得天天鑽在被窩裡不出來纔好。
一場雨之後,直接從酷暑轉換到嚴冬模式,中間連個過渡階段都沒有。
這天氣,真是邪門兒!
自從那天以後,帝豪府邸好像一下子再次因爲錦瑟心情的“還陽”也逐漸的變得歡快了起來,正如錦瑟剛到帝豪府邸的時候那般。
那天下午,莊易整整一下午都是在房門緊閉的書房中度過的。在他進去之前,刻意吩咐過不準任何人打擾。
自然,沒有必要的事情,錦瑟都是避免和莊易單獨相處的,巴不得他待在書房裡不要再出來纔好。
似乎是覺得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了,莊易漸漸地也就不在家辦公了,通常是一大早在她還沒有睜眼的時候就出去了,中午不回來吃,直到晚飯的時候纔會回來。
當然,除此之外,“睡前的折騰”也成了日程上的事情,每日必做。
說到這兒,錦瑟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好體力,你說他一天從早忙到晚,晚上好不容易可以歇着了,他也不甘心閒着,不把她折騰的死去活來他就不甘心似的。
非但如此,第二天一早,她全身痠疼的不想起牀,人家卻是該幹嘛幹嘛去,一點兒都不耽誤,反而是更加精神了。
至於莊易每天不停歇的忙得那些事兒究竟是什麼事兒,錦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太感興趣。
他有他要忙的事兒,她也有自己要忙的事兒。
這會兒,正是午睡的時間。
這段時間以來,錦瑟很少午睡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筷子兄弟的又一神曲《小蘋果》響了至少兩遍,一直坐在冰涼的窗臺上看着窗外出神的錦瑟纔回過神兒,慢慢吞吞的從窗臺上下來,裹緊了身上的毛衣,這才光着腳往大牀的方向走去。
腳踩在白色的羊毛毯上,錦瑟感覺溫暖了許多。
“喂。”
翻開手機蓋兒之前,錦瑟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才接聽了電話。
“姐,是我。”
那邊兒,孫秋潔帶着稚氣的聲音傳入了通過傳聲筒傳入了錦瑟的耳朵裡。
“安頓好自己了?”
錦瑟的聲音並沒有驚訝的成分,還是那樣的平淡。
反倒是孫秋潔——
“是啊,姐,我現在已經離開北滄市了,目前很安全。姐,你要照顧好自己,我等你來找我,具體地點我一會兒短信給你發過去。”
那邊,孫秋潔的聲音很是歡快,語氣中帶出的關心也不是作假。
自從那天以後,她和錦瑟的關係就徹底的改變了,而她對錦瑟的態度也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現在,她已經把錦瑟當成了相依爲命的親人。
而錦瑟在看到孫秋潔如此大的轉變之後,自然也是和她想法一樣的。
這一切,歸根究底還是要追溯到那天在二層小樓裡錦瑟究竟和孫秋潔說了什麼。
“你學校的事情怎麼處理的?”
小姨生前最是希望孫秋潔能考上一個好大學了,眼看着她明年就要高考了,要是在這會兒斷送了學業,就算孫秋潔自己覺得沒什麼,錦瑟也會覺得愧對小姨的。
“姐……”
喊了一聲兒,孫秋潔停頓了一會兒,就在錦瑟再度要問出口的時候,她才小聲兒的開了口,“姐,其實我好幾個月都沒有去上學了。我不是個上學的料,我打算找份工作掙點錢,我們以後的生活處處都需要錢。”
孫秋潔在電話那邊的話音剛落,這邊錦瑟的眉頭就擰緊了。
“現在還不到你賺錢的時候,錢我可以想辦法賺。”錦瑟的聲音透着嚴厲的斥責。
錦瑟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扮演母親這個角色的天賦。只是,小姨全心全意的撫養了她,她更是有責任對孫秋潔的未來負起責任來。
“姐……你就別爲難我了,我就算繼續讀書也不會考上大學的,我自己什麼水平我知道。”孫秋潔一句話說的既堅決,又篤定。
沒錯,其實她很早就已經不在學校讀書了。而學校的老師,也早就把她歸類爲了問題學生的名單,對她放棄了。
自然,更是不會去找她的父母。
這其中的原因,自然和她認識的那些所謂社會上的人是脫不了關係的。
終究,錦瑟也沒有扭過孫秋潔。
她不是不贊同孫秋潔說的話,只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小姨罷了。
電話掛了不出一分鐘,錦瑟就收到了孫秋潔發過來的信息,那上面有她現在所在的詳細地址。
默默的讀了一遍那地址,錦瑟在確定自己已經熟記下來以後,就迅速把信息給刪除了,不留一絲痕跡,包括剛纔的通話記錄。
掛了電話,錦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幾天她心頭那一直提着的巨大石頭,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放下了。
心裡一放鬆,錦瑟的困勁兒也上來了。
懶懶的躺在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錦瑟竟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錦瑟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這一覺,錦瑟只覺得自己睡的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聽到手機鈴聲一直在不停的吵着,纔不情不願的把手從溫暖的被窩裡伸了出來,往更遠的牀頭櫃伸去,去夠自己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
這會兒,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的錦瑟自然是沒心思去看來電顯示的,手機剛一拿到手裡,她就翻開了手機蓋兒,聲音透着濃重的慵懶,“喂……”
“……”
那邊兒似乎是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兒的聲音,明顯一愣,連話都忘記說了。
“誰啊?”
錦瑟有輕微的起牀氣,這會兒,她睡得本來就不舒服,冷不丁的被歡快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接了電話沒成想那邊兒還不說話。
這種種原因疊羅漢似的疊在了一起,錦瑟的小暴脾氣眼看着就要爆發了,說話的語氣也帶上了不耐煩。
“……瑟瑟,是我。”
那邊兒的人被錦瑟這十分不耐煩的一聲兒給叫回了神兒,忙不迭的回答,要是說的再快一點兒,估計就要結巴了。
他回答是回答了,也回答的夠及時。
只是——
“你是誰啊?”
這會兒,錦瑟的腦袋還處於混沌的狀態,耳朵自然也是不怎麼好使的。
那邊兒僅僅一句“是我”,簡直就是太挑戰她的智商了,也是太挑戰的她的小暴脾氣了。
是我——
不說名不道姓的,她怎麼知道“你”是誰啊?
這一句,錦瑟更是不帶着好氣兒的,要是面對面的話,估計錦瑟會直接將手機丟過去甩在人家的臉上。
“哦……瑟瑟,不好意思,我是莊天馳。”
不管錦瑟怎麼沒好氣兒,又有多大的火氣,莊天馳的語調兒自始至終就沒有變過,始終都是那般的溫和,不慍不火,在這個涼颼颼的天氣最能溫暖人心。
自從錦瑟去過莊家以後,就再也沒有和莊天馳聯繫過。
這在她看來,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只是,有人卻不這麼想了。
自從那天以後,莊天馳只覺得自己越發的想念這個女孩兒了。想念她沒好氣兒的衝他嚷的模樣兒,想念她無奈時翻着白眼兒的模樣兒,想念她像個孩子一樣咧着嘴笑露出那顆小虎牙的模樣兒。
忍了將近一個月,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心知肚明那天的他們在莊家不過就是演戲而已,然而他入戲太深,直至最後,無法自拔……
然而,莊天馳這一會兒的工夫腦袋裡飄過的想法兒,錦瑟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也不會想到的。
“天馳啊,有事兒麼?”
聽到“莊天馳”這三個字兒,錦瑟的眉心不自覺的攏了起來。
這孩子,該不會又是叫她陪他去演戲吧?
呃——
倒也不是不可以,演出費給的多點兒她還是能考慮的。
不過麼——
這次就算是去,也一定提前和那尊冰雕冷閻王打好招呼,省得再捅出什麼大的簍子,搞得她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要不是上一次那件事兒,她也不至於失去貞操吧?
要是不失去貞操,她就不會被那禽獸夜以繼日的欺負了吧?
“我……”
被錦瑟這麼大大方方的一問,莊天馳反倒是覺得不好意思了,一不好意思,就開始結巴語塞了。當然,除了這些,他在錦瑟看不見的地方,早就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撓頭了。
正如錦瑟以前所說,頭皮都快被他給撓破了。
哪怕是知道錦瑟看不到他撓頭,但只要一想到錦瑟看到他不斷的撓頭時那副嫌棄的小表情,莊天馳立馬觸電般的收回自己的手,不再撓了。
“你什麼?”
此時的錦瑟已經漸漸脫離了周公的桎梏,漸漸地還了陽。
清醒的她眉頭不可避免的皺了起來。
我我我我我——
完了!又來了!孩子又結巴上了!
錦瑟不知道莊天馳面對別人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結巴,但是她真是有點兒受不了他的結巴了。
就她這種急性子的人,要是每天和她打交道的人都是結巴,她非得氣急攻心而死不行!
“瑟瑟,你明天有時間麼?”
天知道莊天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需要多大的勇氣,但是,不管怎樣,他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了。
或許,愛情是真的可以打敗一切的,它能給予人不可估量的勇氣。
也沒有人知道,說出這句話以後的莊天馳究竟是有多麼的緊張。等待錦瑟回答的每一分每一秒,之於他來說,都是無比煎熬的。
有時間麼?
呃——
這得看你明天有什麼事兒了!
只有你說了是什麼事兒,錦瑟才能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時間。
咳咳——
千萬別誤會。
錦瑟可不是那種不仗義的人。
只是——
這仗義也是要分人分情況的吧?
更何況,現在的她也是身不由己,她都不記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離開過帝豪府邸了。
要是別的忙,她或許可以考慮幫幫。獨獨那莊家,她是打死也不會去了。
噩夢啊!
不過,心裡是這麼想的,錦瑟卻是不能嘴上就這麼說出來。
要是她真的說了“我有沒有時間取決於你是什麼事兒”這樣的話,那她在莊天馳的心裡成什麼人了?
無利不起早?
“天馳,你就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吧!”
錦瑟這一句話說的乾脆利落,十分爽快,眼皮兒一眨的工夫就把這句話給從嘴裡吐了出來。
“瑟瑟,我媽……說她想你了,想見見你……”
轟——
晴天霹靂!
錦瑟被雷劈的外焦裡嫩,要是隻鴨子,她完全可以被片兒了之後直接上桌供客人用餐了。
這還真是天不遂人願,越是不想怎麼着,就越是怎麼着。
錦瑟能聽得出來,莊天馳說這句話的時候,底氣並不是那麼足,似乎是不想麻煩她,卻又不得不麻煩她的語氣。
偏偏就是他的這種不好意思的語氣,惹得錦瑟的母愛氾濫了,想拒絕,卻又不忍心拒絕!
……
沉默……
一陣沉默……
錦瑟的腦袋裡這會兒正在天人交戰。
“瑟瑟?你在聽麼?”
久久等不到錦瑟的迴應,莊天馳忍不住開口試探性的問問,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像是一陣和煦的春風。
聽到莊天馳的聲音,錦瑟立馬從天人交戰中抽回了神。
果斷的搖搖頭,錦瑟暗暗告訴自己:不行!千萬不能心軟!莊家簡直就是龍潭虎穴啊!必須快打斬亂麻,拒絕拒絕拒絕!
她可不想去送死。
她要是不幸香消玉殞了,估計連個好心給她收屍的人都沒有!
不行不行!死的多冤枉啊!
一定不能因爲一時的心軟就將自己推向萬丈深淵!
“天馳,這個事兒我不能答應你,我總去你們家,難免會招來別人的誤會啊。”
錦瑟本就是個直爽的姑娘,說話從來也不繞彎子,但是她自認雖然拒絕的乾脆了點兒,理由還算是委婉的。
你想啊,她一個大姑娘家家的,總是往同學家跑,還頂着一個“冒牌女朋友”的身份,這要是傳出去了,她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呃——
好吧,這些都是廢話。最最真是的理由無非也就是那一個,她可不想倒黴的再一次在莊家遇見那尊閻王冰雕。
她算是看出來了,莊易那廝就像是身上裝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雷達一樣,分分鐘就能找到她。
“瑟瑟,你別擔心,這次不是去我們家。我媽說明天來學校看看我,順便見見你。”
對於錦瑟的推辭,莊天馳立馬又給了一套別的說法,不等錦瑟再度開口,莊天馳又搶先一步繼續說道,“你放心,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不會再麻煩你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和我媽說咱倆分手了,這樣就沒事兒了。”
“……”
錦瑟躺在牀上無語的對着天花板一個接着一個的翻着白眼兒。
電話那頭兒的那傢伙是不是早就料到她會說什麼了?怎麼接的這麼順溜呢?也不結巴了!
是她錯覺麼?
說分手,你倒是早說啊!早幹嘛去了?
不過,這會兒的錦瑟顯然不能用太多的時間來思考那些不太重要的問題。
人家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要是再繼續推脫的話,擺明着就是搪塞人家了吧?
“好吧,明天你給我打電話吧。”
咬咬牙,錦瑟對着天花板儘量扯出一個不太難看的笑容,終究還是硬着頭皮給答應了下來。
哎——
要怪就怪她太死要面子了,活受罪也是活該?
她什麼時候多了個死要面子的臭毛病?
好像就是幾個月前……
事兒都定下來了,一臉灰敗的錦瑟只想着儘快掛斷電話想想一會兒莊易回來該怎麼解釋她要去見他大嫂這件事兒。
“瑟瑟,等等。”
就在錦瑟快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邊兒就又傳來了莊天馳的聲音。
“還有事兒?”
這會兒,錦瑟精緻的小眉頭已經擰成了十八街大麻花兒,卻又不得不壓制住自己有些煩躁的聲音,繼續聽着莊天馳接下來的話。
“瑟瑟,你現在在學校吧?”莊天馳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只是聽着他的聲音,就能讓錦瑟聯想到他那張孩子氣的俊臉。
只是,這會兒的錦瑟卻像是喪失了聯想能力一般,反而是心裡“咯噔”一下。
“在啊,怎麼了?”
現在的錦瑟,早就練就了在說謊的時候面目改色心不跳的本事。更何況,她這會兒和莊天馳又不是面對面,更是將這說謊的技術發揮的遊刃有餘。
“……正好,我買了點水果,給你送到寢室樓下吧?”
片刻的沉默之後,莊天馳的語氣有一瞬間的歡快,錦瑟甚至能通過他的聲音感受到他此刻乾淨的笑容。
只是——
她能讓他送麼?
生平頭一次,錦瑟因爲說謊有了一絲絲的愧疚。
她是不是太缺德了?
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麼,能被你騙的人,都是相信你的人。
錦瑟突然覺得,她真是太坑了,各種坑!
“不用了,我這兒還有沒吃完的水果呢,你自己留着吧。”
錦瑟忙不迭的拒絕着,生怕莊天馳繼續堅持着,不等莊天馳開口,錦瑟已經重新開始噼裡啪啦的說着了,“天馳,我這還睡着覺呢,還沒睡醒呢,不方便下樓。這樣吧,明天你給我打電話。行了啊,就這樣,拜拜~”
噼裡啪啦的說完這一通,錦瑟也不等莊天馳給出任何的迴應,立馬掛斷了電話,合上了手機蓋兒。
呼——
確定電話是真的被掛斷了,錦瑟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面部的肌肉也變得和緩了不少。
這位大哥啊!
簡直就是比他二叔還要難纏!
殊不知,這邊的錦瑟纔剛掛斷電話,那邊的莊天馳默默地瞅了手機有一小會兒,就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尹慧。
“尹慧,瑟瑟在寢室麼?”
“……”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莊天馳的眸子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像是被龍捲風席捲了一般,聲音也變得有些沉,“沒事了,掛吧。”
這一通電話才掛,莊天馳甚至比那些業務經理還要忙,又立馬撥通了另一通。
“喂,媽,最近學校比較忙,我沒時間回家,您明天給我送兩件換洗的衣服過來吧。”
……
呆呆的觀望了一會兒天花板,錦瑟被子底下的小身子就開始不老實了起來,翻來覆去的打着滾兒。
哎——
哎——
哎——
……
打一個滾兒,錦瑟就長嘆一聲。
一直到吃晚飯之間,錦瑟滿腦子都只盤算着一件事兒,怎麼和那個冷閻王請假呢?
明明她就是個自由身,卻無緣無故的被關在了這個金絲籠裡。
這幾天,她和莊易之間那扯不清的關係好像真的就像是回到了從前那般,該說說,該笑笑,該吵吵——
是她的演技太好了麼?
……
莊易推開臥室的門兒的時候,率先躍入眼簾的一幕就是那抹嬌小的身子側躺在大牀上,一條腿伸出了被子外,幾乎是騎在了被子上。而她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這會兒正眨巴眨巴的,還一圈兒一圈兒的轉着,像是在認真的思考着什麼事兒似的。
和莊易請假的理由,確實是硬生生的難住了錦瑟,腦子也亂成了一團。
沒錯,這會兒她就是在思考着怎麼說服莊易放行呢!
由於這個問題太惱人了,她不得不全神貫注的琢磨。只是,她這麼一全神貫注的琢磨,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這會兒已經站在牀邊的男人。
直到——
“想什麼呢?”
沉沉的話音還未落,莊易修長的手機已經輕撫上了錦瑟那白嫩如剝了殼兒的熟雞蛋的小臉兒。
男人的指尖帶着涼意,激的全身已經暖和了很久的錦瑟一個激靈。
利落的一個翻身兒,錦瑟乾脆正對着這個神不知鬼不覺已經挪到她身後的男人。
“二爺,請個假唄。”
一邊兒說着,錦瑟一邊兒將莊易放在自己小臉兒上的大手給拿開了。
嘶——
這麼涼,是要凍死誰?
“嗯?”
輕輕的一聲兒,莊易的眉頭微挑,似乎是沒太聽懂錦瑟話裡的意思。
“我明天學校有事兒,回去一趟。”
說是回學校,總不能不讓吧?美其名曰是去辦正事兒啊!
“好,我送你。”莊易不顧錦瑟的小動作,大手堅持在她的小臉兒上摩挲着,似乎是很享受這種感覺。
咦——
這麼痛快,是不是有詐啊?
一瞬間,錦瑟全身的警覺因子都活躍了起來。
沒辦法,這個男人總是讓她防不勝防,她必須小心謹慎。
似乎是讀懂了錦瑟那不信任的小表情裡的深意,莊易身子一歪,乾脆躺在了錦瑟的身邊兒,連被子帶人的給撈在了懷裡,“爺讓你住這兒,又不是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嗯?
不是爲了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這麼好?
仔細想想也是,這個男人貌似從來也沒有說過不允許她去哪兒的話。這麼一想,好像還真是她想的太多了。
主要還是因爲她去莊家那次,給她留下了後怕。
這件事兒,就算是這麼敲定了。
他要送就送吧,沒所謂。她去的早,總不能一大早就在校門口兒遇見那些不該遇見的人吧?
……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還是十分守信用的。在昨晚狠狠地折騰了她一番之後,今早一早就送她去學校了。
“吱——”
一聲不算大的剎車聲拉回了錦瑟的思緒。
“謝了啊,我晚上就回去。”
大大方方的對着莊易擺擺手,錦瑟就準備推門兒下車。
只是,她的手還沒來得及碰上門把手兒,動作就僵住了。
車子的正前方,她餘光掃到的那個人影,可不就是莊天馳他媽——唐惠心麼?
幾乎是立刻,錦瑟就看向坐在自己身邊兒的男人,只見他陰沉的目光,也正一瞬不瞬的膠着在唐惠心身上。
------題外話------
今天造一個小時更,來不及萬更了,先這些吧。明天開始萬更。
許久木有題外話,妞兒們近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