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
瞅着莊易盯着自己脖子的目光,錦瑟下意識的擡手摸摸自己的脖子,聲音充滿了疑惑。
摸了一下兒。
又摸了一下兒。
再摸了一下兒。
確定自己的脖子真沒事兒啊!也不疼!什麼感覺都沒有。
疑惑的大眼珠兒瞅着還在盯着她脖子瞧的男人,錦瑟眨眨眼睛,不太確定的開口,“我脖子沒事兒啊,怎麼了?”
雖然確定自己的脖子真的沒事兒,不疼不癢的,但是被男人這麼直勾勾的盯着,錦瑟還是有點兒心虛了。這男人只要一這麼看她,多半兒都沒有好事兒,但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
然而,一直盯着莊易瞧着的錦瑟自然也沒有發現站在一邊兒的小女傭曖昧的眼光和紅透了的臉蛋兒,更是猜想不到這小女傭心裡的想法兒了。
這二爺的話什麼意思?
難道錦小姐脖子上那曖昧的吻痕不是他弄出來的麼?
再一次,小女傭的思想不由自主的就飛向了不健康的方向。
莫非……二爺還很純潔?
深邃的黑眸幽幽的盯了錦瑟好一會兒,莊易才低沉開口,只吐出了兩個字兒,“沒事。”
莫名其妙!
見鬼了啊!
瞥了男人一眼,錦瑟纔不信他嘴裡的沒事。他越是說沒事,那才真是有事兒!
錦瑟撇着嘴巴,沒好氣兒的翻了兩眼眼前的男人,索性兩隻小手兒都擡了起來,將她那細嫩的小脖子摸了個遍。直到仔仔細細的摸完,錦瑟才稍稍放下了心,真是沒有半點兒不妥啊。
難不成,她的脖子還長了她摸不着的花兒了?
哎呀,管他呢!
她從早上起來都覺得自己挺正常的,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啊。而且,這男人也不再提這茬兒了。
莊易似乎很忙,吃過午飯就再次離開了帝豪府邸。不過,離開就離開吧,錦瑟也不關心,她巴不得他整天都不回來呢。
他愛幹嘛就幹嘛去,她也沒權利過問。
眼不見,心不煩。
而她,在吃飽了喝足了之後,也就該去睡個美容覺了。既然有舒服的小日子過,傻子纔不過,她得趁現在好好享受享受。
摸着自己被塞得圓滾滾的肚子,錦瑟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踩上臺階兒,那小模樣兒別提有多愜意悠閒了。
錦瑟有個毛病,睡覺之前一定要洗個臉。
這不,才上樓,人就直奔衛浴間兒了。
走進衛浴間兒,還算精神着的錦瑟幾步走到盥洗臺前,瞅着鏡子里美美的自己。
女人天生愛美,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尤其是漂亮又自戀的女人,給她一面鏡子,要是沒有別的事兒,她就能欣賞自己一整天,甚至還會和鏡中的自己說上話。
當然,錦瑟也不例外。怎麼說,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還是個美女。
只是,剛一看到鏡中的自己,錦瑟立馬就炸毛兒了,大眼兒一瞪,差點兒跳起來。
她原本白嫩的小脖子上哪兒來那麼多的玫紅色的痕跡?那是什麼玩意兒啊?
那也不算是觸目驚心,可是,自己的身上突然出現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換了誰誰不覺得恐怖啊?
幾乎是瞬間,錦瑟就想到了今天中午莊易突然關心起來她脖子的事兒。
錦瑟不傻,反而是精得很。就她那精明的小腦袋一轉,幾乎立馬就想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了。
半扭着小腦袋,錦瑟上半身兒努力往前伸,直到從鏡子裡更加清晰的看到自己脖子上那幾處玫紅色印記,就更加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兒。
這會兒,她掐死那個男人的心都有了,撕碎了纔好!
賤男!
人渣!
這一定是那禽獸趁着她昨晚睡的香的時候印上去的!
丫的!
趁人之危,算什麼好漢?
雖然心裡噼裡啪啦的罵着,錦瑟精緻的小臉兒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染上了一層緋紅。
如此一來,她貌似也理解了早上那個小女傭看着她是那種怪異的表情。
看着鏡中的自己小眉頭已經緊擰在了一起,錦瑟心裡也是一陣懊惱。
這就是變相的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啊!
這樣兒的她,還有什麼臉出去見人出去找工作啊?
現在又是夏天,連絲巾都不適合圍的天氣,她要是穿個高領的衣服,就算別人不把她成異類,就算她不被自己嫌棄死,她也會熱死,還是帶着一脖子的痱子慘烈的離開人世。
錦瑟似乎已經預料到自己未來兩三天的生活狀況,估計她會被膩味死,誰讓她天生就不是一個知道消停的人?
爲啥?
這帝豪府邸雖然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着,但卻實在是沒趣兒了。
傭人們一天到晚只顧着忙着自己的,她連個聊天兒解悶兒的人都沒有。莊易又整天不在家,她也是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
這樣一點兒樂趣都沒有的生活,讓她怎麼過啊?
簡直就是比要她的命還要難。
不行,過這麼無聊的日子她怎麼會甘心呢?她得好好想想,這幾天除了無聊上網,還能做些什麼有意義的事兒。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睡覺。
與此同時,刑少鴻的居所,鴻業花苑。
“做乾淨了?”
妖孽卻不失冷厲的聲音響徹在鴻業花苑別墅的書房裡,刑少鴻對面坐着的,是來給他覆命的手下。
這種冷厲的聲音,天生就能給人帶來壓迫感。
“刑少,有人比我們先下手打死了趙大龍。”
那名男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刑少鴻顯然沒有料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好看的眉梢兒一挑,狹長的丹鳳眼兒微微眯起,妖孽的俊臉上迅速閃過一抹陰冷,聲音陰森,“哦?”
“就在我們的狙擊手已經瞄準趙大龍頭部準備下手的前一秒,趙大龍已經胸口中槍倒地。當時情況緊急,幾乎是槍聲一響,現場馬上亂成一團。等到我們狙擊手重新找到目標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至於對方是誰,我們也不清楚。警方立馬出動,我們的人不能多做停留,只能迅速撤退。”
嚴威跟了刑少鴻那麼久,對刑少鴻哪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會意準確。如此,所以刑少鴻一個眼神兒一個音節,嚴威就完完全全的交代了當時的現場情況。
“竟然還有人做好事兒不留名?”刑少鴻一邊兒慢慢悠悠的點着頭,那聲音卻是冷的猶如鬼魅一般,更像是地獄的修羅。
“我們事先準備好的狙擊槍都是安裝了消音裝置的。這麼看來,對方實在明目張膽。”
嚴威都能想到的事情,作爲他的頭兒,刑少鴻又怎麼可能會想不到?
這畢竟是法治社會,殺人殺的如此猖狂,可見對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似乎,並不怕警方的調查。
“這趙大龍不過就是一個混混兒,沒有什麼大的作爲,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誰。”嚴威見刑少鴻不說話,自己推理着。
的確,趙大龍不過就算是個地痞流氓。他怎麼會惹上這樣不嫌事兒大的大人物?
而且,對方偏要選擇在這個時候殺了他,究竟是什麼目的?
按理說,如果依着對方的身份,想要殺趙大龍還不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他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究竟是針對誰?
是敵?
還是友?
刑少鴻修長的食指彎曲,輕輕叩擊着辦公桌桌面,極有節奏,更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見刑少鴻一直都沒有說話,嚴威也沒了聲響。
……
良久,還是刑少鴻率先開口打破了書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既然有人願意幫忙,倒也省事兒了,省了顆子彈。”涼涼的吐出這一句話,刑少鴻妖孽的俊臉上笑容似乎更加妖冶惑人了。
“可是——”
沒想到刑少鴻會是這般反應,嚴威還想再說些什麼,總覺得這裡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刑少鴻一擡手,一個動作擋住了嚴威接下來的話,只說了一句話,“靜觀其變。”
錦瑟這一躺下去就是一下午,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夏季,就算是下午五點的時候,外面的天也依舊是亮着的,只是西邊的天空漸漸浮上了火紅的晚霞。
剛一醒來,錦瑟只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是睡得時間太久了。
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衛浴間兒,錦瑟打開水龍頭彎下腰,掬一捧涼水拍在臉上,這才清醒了不少。
帝豪府邸的傭人們不僅有素質,還都很有規矩。
就像現在,錦瑟知道,如果莊易不回來,就算她餓着下了樓,也是絕對不會提前開飯的。
也就是說,只有莊易回來的時候,她才能沾他的光混口飯吃。
如此一來,錦瑟索性也不急着下樓了,洗了個臉就重新上了牀,隨手拉過一個抱枕抱在懷裡,拿過遙控器就打開了電視機,拇指一下下的摁着遙控器,尋找着她的最愛。
就在她看的正盡興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沒等破舊的翻蓋兒手機把剩下的歌兒唱完,錦瑟已經從牀頭櫃拿到手機,翻開手機蓋兒按下了接聽鍵。
說起她這個命運多舛的手機,錦瑟還真是佩服自己的眼光。
昨天經過莊易那麼一摔,她以爲這手機多半兒是殉職了。不成想,當她彎着腰從莊易的車後座兒下面找到它的時候,它不僅沒有半點兒的損傷,就連電量都沒有減少多少。
不得不說,山寨機,就是強!
“喂。”
冒冒失失,來不及看一眼來電顯示,錦瑟就已經接通了電話。
“瑟瑟……”
手機聽筒傳來的乾淨男聲讓錦瑟忽然想起了什麼,大眼珠子一瞪,整個人差點兒從牀上跳起來。
糟了糟了!
這下可是完了!
莊天馳一定是打電話來追債讓她去演戲了。
今天周幾來着?
週六!
明天就是週末了!
媽呀!
徹底糟了!
一想到自己脖子上那幾處吻痕,錦瑟羞得恨不得鑽到地縫兒裡。她這副悽慘的樣子,怎麼有臉和他去他家裡演戲啊?
就算只是演戲,她也還是要臉的啊。
她現在的這副樣子要是被人家看見了,還指不定說她怎麼不知羞恥呢!更是給莊天馳丟了臉!
要麼,讓他找別人去演戲吧?
可是——
她都已經收了人家的錢,還花的差不多了。一時間,她上哪兒去湊一千塊還給他啊?
再一次,錦瑟鬱結了。
“天馳,你……”
吞吞吐吐,又開始結巴了!
錦瑟恨死自己這個臭毛病了,一緊張就結巴!
張張嘴,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人家說。不管怎樣說,她都覺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瑟瑟,你怎麼了?”
似乎聽出來錦瑟聲音的不對勁兒,莊天馳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關切和溫柔。
不過,這樣的關切和溫柔用在神經大條的錦瑟身上,算是白瞎了,她根本就體會不到。
而且,這會兒的她滿腦子都是這件事兒究竟要怎麼解決,哪裡還想得了那麼多啊?
“我……我沒事啊……”
似乎是忘了莊天馳根本看不見自己的表情,錦瑟硬着從自己便秘的臉上擠出來一抹比哭還像哭的笑容來。
“是麼?”
莊天馳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大男孩兒,對錦瑟這樣兒的回答有明顯的質疑。她到底有沒有事,只是聽她的聲音就能聽出來。
“是啊,我能有什麼事兒啊。”
這句話,錦瑟說的倒是說的利索了,心裡卻是想着:我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覺得有點兒對不住你而已。
“哦——”莊天馳將信將疑,聲線兒拉的有些長。
“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啊?”
強忍着自己快要被燒着的心,錦瑟裝作沒事兒人似的,硬着頭皮問了出來。
雖然是廢話,但她實在是找不到除了廢話之外的話拿出來說了,明知故問就明知故問吧。
“哦——”
再一次拉長了聲線兒,莊天馳似乎這纔想起來打電話給錦瑟是有重要的事兒,趕緊開口,“是這樣,我媽打電話給我說我二叔明天有急事兒,不回家了,家宴改到下週。”
自從聽到莊天馳的那句“我媽說”開始,錦瑟的小心臟就開始一點兒一點兒的下沉,心裡直叫着:完了完了!
但,當莊天馳將這句話完整的表述之後,錦瑟的小心臟幾乎是“蹭”的一下就竄回了原位,妥妥的。
“瑟瑟?”
良久聽不到那話那頭兒傳來的聲音,莊天馳心裡有點兒忐忑了,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兒。
“啊?”錦瑟被莊天馳刻意加重語氣的一聲兒給拉回了神兒,小心情到現在還激動着,“你剛纔說什麼?”
雖然剛纔她已經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但還是想要再聽一遍。沒辦法,剛纔莊天馳說的那句話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籟啊,太美妙了。
一下子就將她給徹底解放了!
錦瑟一激動,聲音就會不由自主的拔高。
她剛纔那一聲兒,聽在她自己耳朵裡覺得是高興的。
可是,聽在莊天馳的耳朵裡,就完全不那麼認爲了,全然變了味兒。
錦瑟的聲音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大?
在莊天馳看來,那一定是錦瑟不高興了,生氣了。
因爲什麼?因爲他放她鴿子唄!都說好了是這週末,好好兒的就給改到下週末了。
“瑟瑟,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我也沒想着會這樣。”莊天馳着急的解釋着,生怕錦瑟誤會了什麼似的,萬一她一生氣下週末就不去了可怎麼辦?
一時間,莊天馳對自己的那個混世魔王二叔也產生了些許的怨懟。小時候,他可是沒少受二叔的氣。
不過,那是在家裡,要是在外面兒,他就指着二叔罩着他呢。
但是,你說他早沒事兒,晚沒事兒,非得在家宴那天有事兒,這害得他倒是沒法兒做了。
“我問你剛纔說什麼?”
錦瑟這也軸上了,聽着莊天馳的答非所問,她也不耐煩上了。
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唄,扯那些沒用的雞毛蒜皮幹嘛啊?
這會兒,莊天馳是徹底確定錦瑟生氣了,聽聽她那不耐煩的語氣,他就已經確定了,板兒上釘釘了。
“瑟瑟,這真不是我的原因。我二叔突然有事兒要出差,家宴只能改到下週。你別生我的氣。”莊天馳的言辭懇懇切切,一心只希望錦瑟能原諒自己。
然而,他卻不知道,錦瑟是多麼想要聽到莊天馳說家宴取消了的這個事兒。
而錦瑟自然也不會知道,莊天馳的二叔就是爲了她的事兒纔出差,不得已將家宴推遲到下週。
所以,這裡外裡,還是她自個兒救了自個兒。
他說什麼?
她生氣?
怎麼可能呢?
她哪一點兒表現的像是生氣了?她那明明是高興,是激動,是興奮,好麼?
這個傻小子喲!
憋住自己馬上就要溢出嘴邊兒的笑意,錦瑟清了清嗓子,學着某個男人的模樣兒,一本正經道,“那什麼,天馳,你誤會了,我沒有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我不是告訴你什麼時候你們家家宴,你什麼時候找我就可以麼?隨叫隨到。”
一高興,錦瑟想說的話也多了,語速也流暢了不少,那漢子的氣質馬上也竄上來了。
只是,倒是她這一通噼裡啪啦的話,徹徹底底的把莊天馳給說愣了。
沒生氣?
那是因爲什麼?
自然,莊天馳就算是想遍所有的原因,也不會想到錦瑟剛纔那麼激動完全是因爲高興的。況且,他根本不會往那方面兒去想。
不過,這些在他看來,都不重要了,只要錦瑟真的不生氣就好。
“那就是說,你下週會來?”
雖然是聽清楚了錦瑟的一言一句,但是莊天馳還是想問一句,想要得到她的再次肯定。
“當然。”
錦瑟答應的十分爽快。
她倒是想不去,問題是錢都收了,要是半路說不去,缺不缺德?
那麼缺德的事兒,是她能幹得出來麼?
這可說不準——
確定錦瑟真的沒有生氣,莊天馳和錦瑟又簡單的聊了兩句之後,便放心的掛斷了電話,一顆心妥妥帖帖的放到肚子裡,不再擔驚受怕了。
錦瑟這電話才掛上,外面就想起了敲門聲,敲門聲裡還夾雜着小女傭甜甜的聲音。
“錦小姐,可以吃晚餐了。”
小女傭恭敬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才掛斷電話的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兒立馬轉了又轉,晶晶亮了。
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更覺得餓了。
終於可以開飯了,也總算把這個男人給盼回來了。
呃——
千萬不要以爲她在心心念唸的盼着莊易回來,她不過是盼望着開飯罷了。
總算他沒有回來的太晚,也虧得她能熬到這個時候還沒有餓死。
手裡的手機隨手往大牀上一扔,錦瑟三兩下穿上拖鞋就往臥室門口兒的方向走去。
一開門兒,就見着小女傭正站在門外等她出來。
“他回來了?”
錦瑟就這麼隨口一問,只想着說句話就不會太尷尬。一天到晚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總要說句話吧?
不曾想,她這隨口一說,聽在別人的耳朵裡,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喲!
別看這位小姐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神經大條,原來這麼關心她家二爺呢!
二爺還真是沒有白疼她。
只是,恐怕這位小姐要失望了。
“錦小姐,剛纔你睡覺的時候,二爺已經打過電話回來了,他臨時有事出差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小女傭帶着頗爲遺憾的語氣轉告着,這是二爺剛打電話回來特意讓她轉告給錦瑟的。
而且,就連大概什麼時候上樓叫錦瑟起來吃飯,都是二爺親自吩咐的。
不是她說,這位小姐也實在是太能睡了。上午十一點多才起牀,下午一點開始就又開始睡,一直睡到現在。
她都不知道,怎麼就有人愛睡覺到這種地步?
不過,一想到錦瑟脖子上那好幾處曖昧的吻痕,小女傭就表示理解了,也是難爲她了。
這光是脖子上就有好幾處,身上還指不定什麼樣兒呢。
輕“哦”一聲兒,錦瑟倒是也沒有太多的表情,不回來就不回來唄,關她毛事?
現在錦瑟一心想着的,都是生存大計。
什麼是生存大計?
吃唄!
不再搭理身後跟着的小女傭,錦瑟一心直奔樓下的餐廳。
然而,這看在小女傭的眼裡,這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可不是麼,這錦小姐肯定是聽說二爺不會來覺得失落了。
後來,就連錦瑟在飯桌兒上沒有形象的大吃,看在她們的眼裡,都成了她通過吃東西來發泄自己負面的情緒。
看不出來,原來這錦小姐對他們二爺用情這麼深啊。不過,倒也是值得了。
再提一嘴,錦瑟不是沒想過找點兒什麼來掩飾一下自己白嫩脖子上那明顯的吻痕,比如說粉底什麼的。
不過,莊易的房間裡怎麼會有那些女人用的玩意兒啊?
再說,經過那半個早上和中午,估計該看見的人也早都看見了,她索性也別此地無銀了,光明磊落一點兒,坦蕩蕩一點兒,反正她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吃飽喝足,錦瑟又再度在衆人怪異的審視下上樓了。
她這完全是長肉的節奏啊!
沒有了莊易的臥室,錦瑟覺得自在極了,至少不用擔驚受怕了。
有那頭狼在身邊,她洗個澡都得提心吊膽。
不過,一開始還是持開朗樂觀態度的錦瑟洗完澡晾乾頭髮躺在牀上的時候,就開始悲觀了,睡不着了。
躺在大牀上翻過來滾過去,錦瑟就像是鍋裡的大餅,無論怎麼翻個兒,也還是睡不着,逼着自己閉上眼,也是一樣的睡不着,總覺得心裡少了點兒什麼似的。
聞着牀上熟悉的清冽味道,錦瑟才覺得安心。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以後白天一定不能再睡這麼多了,不然晚上光等着遭罪了,只能和窗外的星星大眼兒瞪小眼兒,多痛苦啊!
就這麼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大半宿,像是終於折騰累了,錦瑟纔在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不用多說,第二天的錦瑟還是等到日上三竿才起牀,唯一不同的是,精緻的小臉兒頂着兩個大大的青黑眼圈兒。
沒錯,她這一晚上也沒睡好。
夢魘不斷,睡得不踏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醒了多少次。
那種感覺是,你知道自己在睡覺,但你的意識卻是有一點清醒的。
沒睡好,錦瑟的心情自然而然就不太好,再加上她還有輕微的起牀西,洗漱好就悶悶的下樓吃早餐。
直到吃過這一頓早餐,錦瑟的情緒也沒有緩過來,死氣沉沉的,就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創似的。
這更是給小女傭們製造了談論的話題,一個個兒的眉來眼去的。
哎呦,看來這位錦小姐和他們二爺好事將近了吧?感情都這麼好了。
別看倆人在一起吵個不停,拌嘴更是家常便飯,總是互相算計着,但是這一分開,這錦小姐立馬就蔫兒了。
恐怕他們正在出差的二爺的狀態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就在小女傭們忙裡偷閒湊到一塊兒偷偷討論的時候,壓根兒也不知道她們的身後已經站了一個人兒。
都怪討論的太入神了。
不過,這倒也不怪她們。
這帝豪府邸從來都只有二爺一個人住,實在是沒什麼可以討論的。以往,她們能討論的無非就是哪家的小姐又主動送上門兒了,但怎麼來的就怎麼被二爺又趕了出去。
但是,這會兒不同了,這真是她們看在眼裡的。她們二爺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這麼好過?
這位不知道何許人也的錦小姐,實在是掉進福窩兒裡了。
雖然錦瑟一早就站在了她們的後面,但是距離並不近,她們說話聲音小的都不能再小了,所以她什麼也沒有聽見。
也得虧她是什麼都沒有聽見,要是讓她聽見她們背地裡都以爲她是對莊易思念成疾,還說她是掉在福窩兒裡了,她非得氣的先吐一大口鮮血然後在背過氣兒去不行!
“你們都幹嘛呢?”
站在一羣小女傭身後的錦瑟弓着身子瞅着她們,十分好奇,臉上卻是帶了明豔照人的笑容。
“啊!”
“啊!”
冷不丁的聽到身後傳來了錦瑟的聲音,也就是她們討論的當事人,小女傭們沒有一個不害怕的,嚇得叫出聲兒來。
要知道,二爺可是最忌諱她們對他的私事議論紛紛的。
完了完了!
萬一這錦小姐把這件事兒告訴了二爺,那她們肯定是死定了,別想在這兒幹了。
二爺的事兒雖然多了點兒,但是她們也都蠻清閒的,一天到晚也見不到二爺幾面,又是高薪,誰也不願意丟了這份美差事。
看着小女傭們一個個兒嚇得慘白的小臉兒,錦瑟的笑容也將在了臉上。
慢慢直起身子,她心裡琢磨着,她有那麼可怕麼?一個個兒見了鬼似的。是不是做什麼虧心事兒了?
錦瑟一邊兒腹誹着,一邊兒用修長的食指堵着被她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兒摧殘折磨着的可憐耳朵。
不過,錦瑟認爲,她們做什麼虧心事兒自是與她無關的。在她看來,她們的虧心事兒大不了就是把帝豪府邸淘汰的東西裝進自己的腰包,然後再拿出去賣了賺點兒外快罷了。
這關她什麼事兒?東西都是莊易的,他那麼多錢,偷點兒就偷點兒唄,她還想偷點兒去賣了賺點兒外快去呢。
她今天找她們來,是有別的重要的事兒的。
“錦……錦小姐。”
其中一個小女傭壯着膽子給錦瑟問了聲好,然後就靜待着她的“發落”。
“別都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啊。”
我長得這麼漂亮,哪兒像鬼啊?
呃——
這句話是錦瑟心裡的潛臺詞,她還沒有臉大到可以把這麼自戀的話給說出來,就說這是事實吧。
這會兒的錦瑟已經恢復了眉眼彎彎的表情,不過,在小女傭們的眼裡看來,此刻她笑的越是燦爛,她們的下場就越是慘。
一個個兒的,害怕到了極點。
“別害怕,我沒聽見你們剛纔說什麼。”
錦瑟覺得,她們剛纔說的應該就是怕人聽見的事兒了,所以開門見山,省得她們這麼看她。而她絕對也想不到,她們剛纔說的那些話,唯獨是怕她聽見,僅此而已。
而且,她壓根兒沒有想到,她一句話甩出去以後,那些小女傭們的臉色就更是煞白了。
她都這麼說了,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的麼?誰信啊?
她們更是嚇得一個個兒的不敢說話了。
無奈的眼神兒一一掃過她們,錦瑟忍着怒吼的衝動,望天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些大姐的腦子都有問題吧?
她就長得這麼恐怖麼?有她這麼漂亮的女鬼麼?
她都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她們還是那副看鬼的眼神兒瞅着她。
算了,還是直接說明來意好了。
這兩天,通過錦瑟的仔細觀察,她也看出來了,帝豪府邸的傭人不算特別多,但是也不少,足夠用的。
人一多,分到每個人手上的活兒也就少了。
如此一來,其實她們閒着的時間也不少,要不然她們能有這工夫在這兒聊閒篇兒麼?
她們一閒下來,錦瑟就有想法兒了。
既然大家都這麼閒,那爲什麼不一起玩玩兒呢?也好排解排解她閒得無聊的苦悶啊!
“我是有事兒找你們的。”錦瑟繼續在自己的臉上堆起招牌笑容,儘量讓大家快速進入她製造的氛圍。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在錦瑟簡直不懈的解說下,她們是真正的相信了錦瑟沒有聽見她們的談話,這才一個個兒的放下了那一直懸着的心。
不過,在錦瑟把自己的想法兒告訴她們以後,無一例外,她們用同樣的眼神兒瞅着錦瑟。
這會兒,倒不是像看女鬼的眼神兒了,而是看——女瘋子!
不過,大家誰不知道這位錦小姐是被二爺捧在手心兒裡的人啊,她提出的要求,她們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拒絕啊!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不僅如此,在錦瑟的慫恿下,她們還去把錦瑟的這個主意傳達給了帝豪府邸那幾個爲數不多的男傭,也就是負責修剪帝豪府邸前後花園的那幾個園丁。
按照錦瑟的意思,不管年紀大小,大家心裡不要有芥蒂,大家在一起玩兒就是圖個開心,沒有代溝神馬的存在。
所以,也就是說,在錦瑟的慫恿下,整個帝豪府邸小至二十一二歲的女傭,大致三十四五歲的男傭,全部被她召集了起來,組成了一個小團體。
而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比她年紀還要小的,卻要在她的組織下大家一起玩兒。
第一天,大家還都愁眉苦臉的,不知道這位錦小姐究竟會帶他們玩兒出什麼花兒來。
但是經過這一天之後,沒有一個人是不喜歡的錦瑟的,更是沒有一個人說錦瑟半個“不”字兒啊,錦瑟真真兒是受到了老幼婦孺的真心喜歡。
他們統一的說辭,這位錦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還那麼平易近人,主動親近他們,不會瞧不起他們,真是比之前那些要往二爺牀上爬的女人強多了。
以至於在未來的某一天,當莊易問錦瑟她是怎麼做到的時候,錦瑟只傲嬌的踮起腳尖兒在莊易的俊臉上輕啄一口,得意的說,“籠絡人心,這完全是靠我的人格兒魅力。”
在莊易的繼續追問之下,錦瑟不得不翻個白眼兒甩給莊易通俗易懂的幾個字兒,“因爲我不裝逼唄!”
這年頭,想文藝一下都沒個機會!
當然,這都是後話。
且說現在——
一時間,在錦瑟的帶領下,整個帝豪府邸樂不思蜀。哪怕是在工作時間也都心猿意馬,沒有一個人不念着盼着錦瑟規定的“遊戲時間”快點兒到來。這有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爲他們日復一日的工作實在是太枯燥了,偶爾玩兒個遊戲,沒什麼不好。
這天下午,再次到了他們一起嗨皮的“遊戲時間”。
不用錦瑟召集,他們自動集合,等待着錦瑟的安排。
“大姐大叔們,今天咱們玩兒個大家都知道的遊戲。”錦瑟站在他們跟前擠眉弄眼。
“好!”
“沒問題!”
“……”
錦瑟話音剛落,就得到一致贊同。
呃——
沒有聽錯,就是玩遊戲!過去的那幾天,他們就是這麼過來的!錦瑟帶他們玩的,都是他們從來沒玩兒過的有趣遊戲。
今天,哪怕是聽錦瑟說這個遊戲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們也都舉雙手贊同。因爲,就依着錦瑟那個古靈精怪的腦袋,無論多麼耳熟能詳的遊戲,錦瑟也都有能力將舊遊戲給玩兒出花兒來。
清了清嗓子,錦瑟繼續說道,“遊戲的名字叫——捉迷藏!”
“……”
大家保持安靜,就像是知道不可能這麼就簡單似的,等着錦瑟的下文。
“不過,這個捉迷藏的遊戲規則和以前玩兒的不太一樣。”
接下來,錦瑟仔細的說了一下游戲規則。
大致意思就是:通過投票方式選出一個人捉,但是要蒙着眼睛捉,其他的人選一個地方站好,然後矇眼睛的人就開始找,找到以後還不算,還要通過“摸臉”的方式猜出這個人是誰纔算勝利。如果猜出來,下一個矇眼睛的人就是被捉到的那個。如果猜不到,那就還是那個人矇眼睛捉別人。以此類推。
結果,錦瑟萬萬也沒有想到——
經過大家的投票,她竟然全票中選。
“好吧!我就我!”
錦瑟倒也是痛快,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拿過那早就準備好的黑色布條就要往自己的眼睛上蒙,最後在一個小女傭的幫助下在腦袋後面把黑色布條兒給繫上了。
反正她對他們都很熟悉了,這對她來說也不難。
接下來,在錦瑟從一數到十的時候,衆人就開始尋找自己的安全位置,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早已站在門口兒黑着臉的男人。
直到有一個小女傭在忙着躲開找自己藏身的地方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站在門口兒黑着一張冷臉猶如一尊冰雕一樣的男人。
回頭一看,小女傭大驚失色,嚇得小臉兒慘白,嘴裡結巴着,“二——”
“爺”字兒還沒來得急說出口,就被莊易深邃的黑眸瞪得活生生的嚥了下去。
但是,就是她這不算大的一聲兒,引起了周圍正玩兒的盡興的幾個人的注意。很快,除了錦瑟以外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個冰雕一樣的男人,一個個兒的臉色全變了。
膽兒最小的那一個已經嚇得開始哆嗦了。
沒辦法,這個男人不生氣的時候都那麼恐怖,更不要說他生氣的時候了。
除了錦瑟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男人,卻沒人敢頂着這個男人的淫威去好心的提醒一下還沉浸在遊戲的歡樂之中的錦瑟,都噤了聲,只是在心裡爲錦瑟祈禱着。
“一、二、三、四、五——”
數到五的時候,錦瑟就聽不到腳步聲了,心裡一陣好奇,不由的問出聲兒,“你們這麼快就選好地方了?”
得不到衆人的迴應,錦瑟皺了皺眉,心裡一想也對,他們要是現在說話回答她,她不就知道人家都站在哪兒了麼?
“你們都選好了,我就不繼續數了,開始找了啊?”
有數數的時間,還可以多玩兒幾輪呢,節約他們的時間,錦瑟就是這麼想的。
還是沒有得到迴應,錦瑟就覺得他們都藏好了,就開始轉身找了,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危險氣息的環繞。
錦瑟的兩條細胳膊伸直在胸前用來探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這客廳實在太寬敞,也沒有什麼障礙物,錦瑟走的也很放心。
“抓到一個!哈哈!來,讓我摸摸你是誰?”錦瑟得意的聲音響徹在客廳,脆生生的。
“這位大叔,身板兒挺結實啊!還有八塊腹肌呢!”錦瑟一邊兒摸着,嘴裡一邊兒咕噥着。
就在錦瑟的小臉兒從男人的上半身一路摸索着往上直到他面部的時候,衆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這錦小姐,也太會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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