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車”黃梓衡大喊一聲,快步朝汽車跑去,大個年紀還小,他開車會有危險,不料不等黃梓衡來到車前,汽車忽然向前一躥,一頭撞在了牆上
“轟”的一聲,牆被撞出了一個大洞,汽車車頭陷入了牆中,一股熱氣瀰漫開來,頓時四下一片水汽蒸騰。
黃梓衡顧不上多想,一個箭步衝到車前,拉開車門,見大個爬在方向盤上,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已經奄奄一息了。
“大個”黃梓衡抱起大個,心急如焚,“你怎麼樣了,大個?”
大個努力睜開眼睛,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撞壞了你的車……你的車,剎車壞了。”
剎車怎麼壞了,之前還好好的?見大個臉上和胸前全是鮮血,黃梓衡忽然想起了施得所說的他會有血光之災的話,如果說被人騙入戲中差點上吊自殺不見血不算血光之災的話,那麼如果是他開車,現在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人就是他了,正應了血光之災的推算。
但現在,卻是大個替他承受了血光之災,如果說之前黃梓衡險些被人騙得上吊,他也沒有多少恨意的話,那麼現在他心中涌動的是憤恨是怒不可遏。傷了大個比他自己受傷還更讓他心裡難受,他當即拿出電話,打給了蕭幕辰:“幕辰,趕緊過來接我,我在尖山樓。”
也不等蕭幕辰回話,黃梓衡隨即掛斷了電話,他見大個的生命體徵越來越微弱,再想到大個一時好奇開車,卻無意中救了他一命,他不由悲中從來,大吼一聲:“誰這麼缺德?要是讓我知道了你是誰,我一定饒不了你”
二小不再如以前一樣嚇得不知所措,而是愣愣地看着黃梓衡和倒在血泊中的大個,他右手攥緊了拳頭,第一次,臉上流露出堅毅的神情,心中默默在立下了一個誓言——長大以後,他要當一個威風八面的人,要讓所有的壞人跪在他的面前,渾身顫抖,屁滾尿流,不敢說半個不字,更不敢對他有半分不敬。
而且,二小還爲自己起了一個名字——施暴,在他有限的知識裡,他只記住了一句詩——人間正道是滄桑,現在他看清了一個現實,人間正道是實力。誰更有實力更有勢力,誰就是老大,誰纔不會被人欺負
黃梓衡不知道的是,一次意外撞車的事故,不但化解了他的血光之災,還讓二小幼小的心靈種下了仇恨的種子,更讓二小懦弱的性格爲之大變,變成了敢作敢爲當機立斷大刀闊斧的性格,並且最終成長爲一個在石門乃至燕省呼風喚雨的囂張人物。
此爲後話……
在大個開着汽車撞牆的一刻,在距離尖山樓不遠處一個人跡罕至的小樹林中,停着一輛嶄新的寶馬汽車,寶馬汽車上面,坐着三個人——方木、餘帥和馬小姐。
方木已經卸了妝,不再是古裝女子方小倩的打扮,而是一身緊俏的藍色風衣,讓她在刻板而嚴肅的表情之外,多了一些嫵媚之意。
微微皺了皺眉,方木很是不悅地對餘帥說道:“說過了不搞破壞不耍陰招,你怎麼還破壞了黃梓衡的剎車?這麼做,有悖杜爺的教誨,不符合杜爺教導我們的一慣的做事原則。”
“又不是我親自動手……”餘帥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飛燕非要弄壞黃梓衡的剎車,我臉皮薄,不好意思阻攔她的大顯身手,就隨她去了。我也可以理解飛燕的心思,她是怕你的計劃不能成功。果然,你的計劃失敗了。也是怪了,黃梓衡怎麼這麼命大,關鍵時候被一個小叫花子叫醒了。要不是那個小叫花子,現在的黃梓衡已經是死人一個了。黃梓衡不死,杜爺心頭的氣難消呀,如果不是他當時在木魚巷非要多管閒事,現在大局已定,哪裡還輪得着畢問天在杜爺面前含沙射影地威脅杜爺?可惜,太可惜了,這樣都弄不死黃梓衡,黃梓衡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
也是,如果不是黃梓衡在木魚巷的意外出現,元元就被杜清泫得手了,那麼畢問天運勢大降,只能聽命於杜清泫。同樣,杜清泫也就不會親自到單城一直,更不會被何子天伺機出手所傷。黃梓衡的一塊板磚,確實是改寫了整個局勢。
只有福大才能命大,黃梓衡之福,全因他很聽施得的話,積極積德行善所致。而且施得的每一次善舉,差不多黃梓衡都會親自經手或者間接參與,總而言之,他能死裡逃生,全是得益於他緊緊跟隨施得的腳步。
“凡事皆有因緣,也許是黃梓衡命不該絕吧。”方木回身看了坐在後座的馬飛燕一樣,“馬飛燕,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
馬飛燕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已經摘了墨鏡的她,一雙眼睛如水如霧,水汪汪一片,如一弘秋水,雖然好看是好看了,但在相術上叫桃花眼,是命犯桃花之相。
“客氣什麼,都是自家人。聽說全有要加入施得的陣營了?凡是全有的朋友,就都是我的敵人。何況方妹妹出手大方,要送我一輛寶馬車,我自然得全心全意效勞了。嘻嘻……”馬飛燕即使在和同性說話的時候,也眼波流轉,不忘時刻展現自己的女人魅力,“對了,剛纔的一聲巨響,說明是黃梓衡撞車了,剛纔上吊沒死了,這一下黃梓衡總會死了吧?放心,我小時跟我爸學修車,破壞剎車的水平高得很,就算警察叔叔也看不出破綻,頂多認爲是機械故障剎車失靈了。”
可以明顯看出方木對馬飛燕的不屑一顧,不過既然和馬飛燕是同盟關係,她又不得不強忍着和馬飛燕周旋:“如果杜爺在,可以馬上推算出黃梓衡現在是死是活,我不行……不過我總感覺,剛纔的撞車,黃梓衡還不會有事。因爲既然上吊的計劃沒有成功,被一個小叫花子破壞了,就證明黃梓衡福分比我們推算中要大許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纔的撞車,應該是救黃梓衡的小叫花子受傷了。”
“怎麼會這樣?”馬飛燕十分不理解方木的推測,“關小叫花子什麼事情
“人和人之間複雜的內在聯繫,我們不可能看得清楚,表現上不關小叫花子什麼事情,但小叫花子可以救黃梓衡一命,就證明小叫花子和黃梓衡有關聯。”方木想了想,越想越覺得今天的事情做得有些唐突了,早先應該請示一下杜爺再出手纔對,都是餘帥,非想表現一番,非要設計讓黃梓衡上套,現在倒好,黃梓衡沒死,肯定會惹怒施得,施得不一定會有什麼反撲的手法。
“對了飛燕,聽說藍國成正在到處找你,你可要躲好了,別讓他找到。”餘帥對馬飛燕的嫵媚風姿有幾分心動,想起了剛剛聽到的一個消息,就特意提醒馬飛燕一句。
馬飛燕何許人也,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餘帥的眼光經常落在她的細腰之上,她就知道她的石榴裙下又多了一個拜倒者,就俏皮地一笑:“放心好了,帥帥,就藍成國的智商還想找到我?做夢。他還以爲我去了巴黎,卻不知道,我一直就在石門,壓根就沒有離開石門半步。他還想找到卓凡,哼哼,做夢,卓凡也沒出國,就藏在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地方……”
話未說完,馬飛燕的電話突兀地響了。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馬飛燕不忘朝餘帥拋了一個媚眼,然後接聽了電話,“喂,凡凡,你不好好呆着,大半夜的,打什麼電話呀?什麼,藍國成查到我的下落了?不可能,你聽誰說的?全有放出的消息?切,你信全有的鬼話,還不如信我可以當上美國第一夫人。行了,別鬧了,好好呆着,別亂跑。我太瞭解全有了,他是故意放風,想讓你和我自亂陣腳,逼我們現身呢。別當真,當真你就輸了。”
掛斷電話,馬飛燕衝方木笑了笑:“方妹妹,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裡吧,天不早了,也該回去休息了……你看這寶馬車?”
方木從駕駛座上下來,將鑰匙扔給馬飛燕:“車給你。還有,我提醒你一句,直接叫我方木就行,別叫我方妹妹,我不喜歡。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你會有麻煩。”
馬飛燕臉色微微一滯,又揮了揮手笑了:“行,行,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等馬飛燕開着寶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後,方木才收回她冷靜而厭惡的目光,對餘帥說道:“馬飛燕此人,不可信。”
“誰說她可信了?只不過利用利用她罷了。”餘帥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馬飛燕盈盈一握的細腰,幻想楚腰纖細掌中輕的美好,“她是一個可以連接全有、卓凡還有藍國成的橋樑,只要掌握了她,就等於掌握了全有、卓凡和藍國成三個人的動向。而全有、卓凡和藍國成三個人,又是施得在石門打開局面的關鍵人物,所以,儘管你不喜歡她,方木,但你也必須得和她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