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哥哥……”電話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怯生生中,有幾分喜悅,“我是元元。”
“元元,怎麼是你?”意外接到元元來電,施得心中一驚,直覺告訴他,元元來電,怕是有意外事情發生。
“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訴你,施哥哥,不過你得保證聽了不會生氣。”元元的聲音很是柔弱,似乎很怕施得不開心一樣。
“好吧,我保證不生氣。”施得笑道。
“我現在在石門,畢爺剛剛打電話告訴我,讓我以後多接近你,如果可能,讓你喜歡上我就最好不過了。”元元的聲音有幾分不安和期待,“施哥哥,你知道畢爺爲什麼要我這麼做嗎?”
施得徹底愣住了,他才和夏花訂婚,先是何爺打給碧悠,讓碧悠轉告他不要談戀愛,更不要和夏花在一起,然後元元又來電,告訴他說,畢問天想讓她接近他……怎麼好像轉眼之間,世界變了風向,都不約而同地關心起他的婚姻大事了?
難道說,和夏花訂婚是一個契機,預示着他的婚姻問題要有着落了?
“畢爺爲什麼要你這麼做?”施得一時思緒紛亂,不及多想,直接就又重複了元元的問題。
“畢爺讓我轉告你,是何子天親自登門向他提議,想要兩家聯姻。畢爺自然樂意,就答應了。”元元毫無保留地向施得說出了真相,她之所以沒有隱瞞背後發生的事情,也是得自畢問天的授意。
“是畢爺讓你告訴我事情的真相的?”施得立刻敏銳地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點,他雖然很吃驚何爺會主動向畢問天提出聯姻,但更奇怪畢問天借元元之口向他透露幕後真相的用心。
“是的,畢爺說,雖然何爺的提議很突然很耐人尋味,而且何爺也強調不讓畢爺告訴你事情真相,但畢爺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否則對你不公平。”元元和盤托出,沒有一絲隱瞞,實際上就算畢問天不讓她告訴施得真相,她也會自作主張地說出來,因爲她也知道,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會影響到兩個人一生的命運,雖然她也喜歡施得,但如果說現在就讓她嫁給施得,她也一時難以接受。
“元元,你覺得爲什麼何爺要撮合我們呢?”施得問了一個很直接的問題。
“我怎麼知道呢?”元元很納悶施得怎麼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又一想,明白了幾分,施得是不知所措了,她輕輕一笑,“何爺用心高深,別說我了,就是畢爺也猜不透何爺的心思,不過畢爺似乎摸到何爺的思路,畢爺說,何爺撮合你和我,可能還是爲了制衡你。”
如果是以前,施得聽了這樣的話,第一個念頭會是畢問天又來挑撥離間了,但現在不同了,何爺先是電話碧悠,讓碧悠阻止他現階段談戀愛並且明確不讓他和夏花在一起,後腳卻又親自登門,提出要和畢問天聯姻,如此前後矛盾之舉,和他認識中的何爺的所作所爲大相徑庭,到底是以前的何爺不是真實的何爺,還是現在的何爺故弄玄虛,讓人摸不清他的思路?
等等,施得猛然又想到了一個關鍵點,何爺登門拜訪了畢問天,畢問天人在京城,豈不是說何爺也人在京城?京城離石門這麼近,何爺爲什麼不親自來石門一趟和他面談?難道真的如畢問天所說,何爺避開他,在背後策劃運作許多事情,是爲了制衡他?
可是,何爺爲什麼要制衡他呢?直接不管他不就行了,當時如果不是何爺出面救下他,他已經是死人一個了,何爺沒有理由救了他又要害他。
施得想不通,不過雖然想不通,心裡卻是明白了一個事實,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何爺,以前總覺得何爺行事光明磊落,沒有私心,現在不知何故,心中隱隱對何爺的信心有了一絲動搖。
“先不管何爺是什麼想法了,我先問你,元元,你是什麼想法?”施得暫時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和懷疑,問到了元元的想法。
“我……”元元遲疑了片刻,怯怯地問道,“施哥哥,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了。”
“真話就是,我是喜歡你,但如果說要和你在一起,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不過施哥哥,我想每天都能見到你……”話一說完,元元就掛斷了電話。
手握電話,施得良久無語,半晌之後回身一看,碧悠一臉驚訝地站在窗前,震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碧悠才幽幽地說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何爺了,他老人家爲什麼一方面不讓你談戀愛並且強調不讓你在夏花在一起,另一方面,不但說你的婚姻落在了我的身上,又主動上門提出和畢問天聯姻,還想撮合你和元元,何爺到底是怎麼想的……施得,你說元元的話會不會有假呀?怎麼想何爺也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不會有假。”施得微一思索,“畢問天雖然狡詐了一些,但在一些大事上,他還不會無中生有。何爺打電話給你在先,登門拜訪畢問天在後,事情是一條持續前進的線,事件的前後有關聯,可見不會有假。我甚至還懷疑,何爺說不定也登了杜清泫的門……”
“杜清泫?”碧悠剛纔的思路被元元的電話打斷,就再也沒有接上,所以也忘了再追問施得他和夏花是不是訂婚的問題,就讓施得逃過了一劫,“杜清泫門下的女弟子叫方木是吧?你有沒有見過方木?印象中你應該沒有見過她。見都沒見過的人就讓你們去戀愛去結婚,天呀,現在是新社會了,不是舊社會包辦婚姻的時代了。”
施得對碧悠的憤憤不平呵呵一笑:“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胡亂猜測,也未必何爺真會去拜訪杜清泫。好了,不說這件事情了,說眼下的難題。”
施得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休,既然何爺前後矛盾,他也就不再把和夏花訂婚的事情放在心上,就讓一切隨緣好了,因爲他一直注重的就是隨遇而安隨緣而行,何爺撮合他和元元,雖然有刻意爲之之嫌,但或許何爺另有深意也未可知,反正他不再多想也不去胡亂猜測,以後他到底會和誰在一起,就看機緣好了。
“好吧,先不管你的感情問題了。”碧悠嘻嘻一笑,又開朗了幾分,“反正我覺得,感情問題勉強不來,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誰纔是你最愛的人……眼下的難題是,曾登科的辦法真的能幫碧天集團接手卓氏集團的爛攤子嗎?”
“估計問題不大,我感覺火候也差不多了,該是水落石出的時候了。”施得點了點頭,心想幸好把訂婚戒指藏了起來,否則今天的事情真的就鬧大了。
“好吧,那就等曾登科的好消息了。”
“夏花現在去拍《大美石門》的紀錄片了,半個月後,就能殺青。到時如果碧天集團接手了南村地皮,正好可以派上用場。”施得坐在碧悠的對面,俯視樓下的芸芸衆生,忽然覺得其實他和樓下在匆忙之中迷失自己的大部分人沒有區別,有時也會不知所措。
“希望如此。”碧悠也望向了窗外,一時失神,過了一會兒她才又說,“晚上一起吃飯吧,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
“好呀。”施得笑了笑,見碧悠柔弱的樣子,一如當年的初見之時,忽然心情又好了,“對了,去石門的一碗香吃吧。”
“嗯。”碧悠也甜甜地笑了,她瞬間明白了施得的心思,施得是懷舊了。
下班後,碧悠和施得一起來到了石門的一碗香總部。上次施得和全有達成共識,要收購一碗香開一家全國性連鎖快餐店,還沒有來得及和碧悠談,正好施得藉此機會,親自和碧悠攤牌。
一碗香石門總部依照單城的一碗香而建,連裝修風格也一模一樣,不過身爲一碗香的創始人,碧悠在石門總部無人認識。她也沒有當自己是老闆娘,和施得一起要了一個不大的雅間,叫了幾樣一碗香的招牌菜,邊吃邊談。
“沒想到石門的冬天這麼漫長,漫長到都快讓我沒有信心了……”碧悠一邊吃,一邊微微搖頭,又對一盤菜微有不滿地說道,“這菜的做法不對,鹽放多了,這本是一個清淡的菜。”
“呵呵,不要管菜的鹹淡了,也不要管冬天的漫長了,冬天很快就過去了,一碗香也說不定不再是你的產業了。”施得呵呵一笑。
“一碗香說不定不再是我的產業了……什麼意思?”碧悠一時吃驚,不明白施得何出此言。
“是這樣的……”施得將他和全有商議的結果一說,當然,他隱瞞了資金來源,爲的是不讓碧悠多想,“碧悠,你是想全盤賣掉一碗香,還是想保留一定的股份?”
碧悠愣了一會兒,認真想了一想:“我想聽聽你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