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蕭佐和夏花幾乎同時趕到了,二人都是一臉急切,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們失望的是,昏迷中的盛夏回答不了每個人的疑問。
隨後,警察趕到了,畢竟差點出了人命,是刑事案件了,必須瞭解一下情況。施得想了一想,覺得有必要讓曹永國關注一下,就撥通了曹永國的電話。
“曹伯伯,有這樣一件事情要向您彙報一下,盛世集團的董事長盛夏在早起鍛鍊身體的時候,被不明歹徒襲擊,現在生命垂危……”
“什麼?”曹永國主管經濟事務,自然知道盛世集團在石門商界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乍聽到盛夏遇襲,大吃一驚,“傷得嚴重不嚴重?”
“胳膊上被砍了一刀,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現在還在昏迷中。”施得不是故意誇大其詞,而是想讓曹永國重視起來,直覺告訴他,盛夏遇襲事件,肯定不是一起偶然事件,背後說不定有什麼陰謀,所以有必要讓市裡領導親自過問此事,嚴查事件背後的真兇。
“好,我知道了。”曹永國語氣低沉地迴應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從曹永國的口氣中施得也聽出了一些味道,知道曹永國上心了,他也就放心了。
幾人圍坐在盛夏身邊,小聲地議論到底在盛夏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盛夏還沒有甦醒的跡象,全有坐不住了,要出去打聽一下消息。
剛站起來,病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50歲開外的老人闖了進去,他不顧身後護士的阻攔,徑直來到了盛夏的牀前:“姑娘,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她沒事兒,老人家,她傷得比你輕。她現在需要休息,請你跟我回病房。對了,你通知你的家屬沒有?你還沒有交住院費呢!”一個小眼睛護士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老人。
“老人家,您是?”施得見狀,忙上前扶住了老人家。
“我誰也不是,就是一個掃大街的。”老人家看了施得一眼,“她叫盛夏?她是你什麼人,是你媳婦不?你媳婦差點被人砍死,你跑哪裡去了?要不是遇到了我,你現在就見不到他了。你這個男人當得真失職!”
施得一臉無奈,也不好辯解,還好全有挺身而出:“老人家您認錯人了,他不是她男人,我纔是她男人。是我錯了,我該死。您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邊說,全有還一邊抽了自己幾個耳光,當然只是輕輕地打,沒用力。
花朵瞪了全有一眼,想說什麼,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老人家上下打量了全有一眼,信了全有的邪:“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夥子,你是不是搶了別人的媳婦?今天那個人跟瘋子一樣,拿了一把大砍刀往死裡砍你的媳婦,差點砍死她,知道不?還好我手裡有掃帚,替她擋了幾下,要不她現在肯定沒命了。唉,也是我老了,一不留神後背被砍了一刀,要是我還年輕,丫的,我一掃帚就能放倒那個混蛋。”
沒想到老人家年紀不小了,不但挺有正義感,還很幽默,全有想笑卻沒有笑出來,繼續問道:“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和你個子差不多,穿一身綠軍大衣,臉很黑,也可能是髒得不像樣子才顯得黑,眉眼長得倒是周正,就是是三角眼,而且眼神很兇,對了,他最明顯的一個標誌就是鼻子右側長了一個痣……”
施得聽了沒什麼感覺,因爲在他認識的人中,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全有聽了,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圓睜:“卓凡!”
“卓凡?”施得也是大爲震驚,他沒有想到卓凡在成爲喪家之犬之後,還敢膽大包天出來砍傷盛夏,也不知道卓凡到底是喪心病狂還是吃錯藥了,他也不怕被抓?
又一想,卓凡現在運勢低迷到了接近走投無路的地步了,他還逆天而行,想要殺人奪命,真是嫌自己死得慢。
如果一個人正走背運之時,最好靜心修身,不要招搖,更不要做出導致運勢再衰減的事情出來,就和一個病人已經病入膏肓了,此時最好在家中靜養,而不是出去亂跑亂鬧。在家中靜養,也許還可以養好病,但出去亂跑的話,就等於是自己找不自在,嫌病得不夠重,嫌死得不夠快。
“最後怎麼樣了?”全有知道對盛夏行兇的人是卓凡後,立刻就猜到了卓凡對盛夏下手的出發點,心中更加愧疚了,盛夏是替他受苦了,卓凡真不是男人,有種衝他來,他保管讓卓凡有來無回。
全有甚至設想了卓凡和他對打的結局,他將卓凡打得遍地打滾,最後一腳踩在卓凡的臉上,踩得卓凡哇哇直叫,再讓卓凡叫他爺爺。
“最後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姑娘捱了一刀,我也捱了一刀,然後壞蛋就跑了。跑得比兔子還快,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老人家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希望他一頭摔倒,摔死最好。這樣的混蛋活着,除了浪費糧食之外,就只對農民有用了。”
“只對農民有用?是什麼意思?”蕭佐沒聽明白老人家的言外之意。
“就是造糞機器的意思,農民最喜歡大糞了,大糞可以肥莊稼。”全有想笑,沒笑出來,繃着臉爲蕭佐解釋了一番。
蕭佐也差點笑出聲來,一想場合不對,就忍住了。
“老人家,你到底有沒有家屬呀?沒有家屬爲你交住院費,你就不能再住院了?”護士又催老人家了。
“老人家,您叫什麼名字?”蕭佐伸手製止了護士,十分恭敬地對老人家說道。
“我叫方寶劍。”老人家嘆了一口氣,“我無兒無女,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家屬。住院費用我會付清的,小姑娘你放心,我老實巴交了一輩子,從來不會欠人錢。就算我的存款不夠,我還有一把子力氣,還能掃上十年大街。”
“方伯伯……”蕭佐眼睛溼潤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方寶劍一樣救人一命不但不居功不矯情,連讓盛夏替他付醫藥費的想法都沒有,真是一個心底耿直的好人呀,“您的醫藥費,我來付。”
“護士!”蕭佐伸手叫過護士,“馬上給方伯伯安排一個單間,要最好的單間。”
護士愣了愣:“不好意思,單間沒有了?”
“沒有了?”蕭佐看了出來,護士是怕麻煩,他二話不說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馬院長,我是蕭佐。我就在你們醫院,麻煩你下來一趟。”
“馬院長?”護士嚇壞了,“您認識馬院長?”
馬慶風是人民醫院的院長,一把手。護士見蕭佐一個電話就能讓院長主動下來,嚇得不輕。
兩分鐘後,馬慶風急匆匆趕到了,一見蕭佐,他就熱情地衝了過來,雙手握住蕭佐的手:“哎呀,蕭董來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好出去迎接一下。”
馬慶風的兒子和天佑集團有業務往來,藉助天佑集團的力量,馬慶風的兒子賺了不少錢,他對蕭佐不敢怠慢半分。
見院長對蕭佐敬爲上賓,護士嚇呆了,張大嘴巴不敢再說一句話。
蕭佐也不理會護士,用手一指牀上的盛夏:“盛董……馬院長也認識吧?”
盛世藥業的董事長盛夏,石門醫院哪個院長不認識?馬慶風嚇了一跳:“啊,怎麼是盛董?出什麼事情了?”
蕭佐簡單一說事情經過:“我想請馬院長安排最好的專家和最好的病房,照顧好盛董和方伯伯。”
“方伯伯?”馬慶風猜疑地看了方寶劍一眼。
“對,就是方伯伯,他是我失散多年的親人,以後我會當親伯伯一樣對他。”蕭佐深深地看了方寶劍一眼,他平生最敬重有情有義有擔當的人,方寶劍和盛夏素昧平生,爲救盛夏差點丟了性命,這樣的人如果他再不敬重,他還敬重誰?
“好。”馬慶風纔不管方伯伯是不是蕭佐的親伯伯,只要蕭佐發話了,他就照辦。
方寶劍還要推辭:“不行,不行,我的事情我自己來,怎麼能讓你破費?小夥子,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不能花你的錢。”
“方伯伯,您就不要客氣了,您救了盛夏的命,就等於幫助了我們在場的所有的人,我們都感謝您還來不及呢。您要是再推辭,就讓我們沒有辦法做人了。”施得也開口勸方寶劍,他剛纔在一旁暗中打量了方寶劍半天,得出一個結論。
從面相上講,方寶劍確實是一生孤寒之相,既無家人,又無事業,而且一生也不會有多大成就,也不會富貴。但就在剛纔,在方寶劍關心盛夏並且說出要自己承擔醫藥費時,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預示着他的整個命運爲之發生了鉅變。
心性是改變命運的決定性力量,正是因爲方寶劍的好心,爲他的命運種下了一顆可得貴人相助的種子,盛夏、全有以及蕭佐,都會成爲他生命中的貴人,他的命運由此改變,從此,富貴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