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武興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武興

楊士奇對王翱也推崇,朱祁鎮就越不想讓王翱留在四川。

因爲他能想到,王翱在四川定然是力阻,

朱祁鎮一聽就明白,王翱是一個不講情面的人。

自然不讓他在關鍵地方。

不過,朱祁鎮所說的也不能說錯。

比起松潘,廣西的事情更嚴重一些,畢竟廣西與雲南貴州毗鄰。

當然了,這個時代,從廣西直達雲南的道路,並不能說沒有,只是都是小路而已,根本無法通行大軍。

連走私都很困難。

但是對很多土司來說,卻並非太困難。

畢竟對中原人來說,是連綿大山,但是對他們來說早就習慣了。

一旦廣西這邊的亂子鬧大了,牽連到了貴州,事情就不好辦了。

楊士奇說道:“陛下英明,可是令王翱督師廣西?”

“不。”朱祁鎮說道:“西南平亂與麓川不同,當以七分政治,三分軍事,既要廣西百姓畏之以威,也要廣西百姓服之以德。故此其重點不在軍事上,王翱就任兩廣總督。而派遣一員大將掛將軍任,任廣西總兵官,臨之以威,王翱懷之以德。”

楊士奇說道:“兩廣總督?這官職之前朝廷沒有,不知道陛下覺得這兩廣總督的權限有什麼?”

朱祁鎮聽了,心中微微一驚,他沒有想到,後世大名鼎鼎的兩廣總督,這個官職在這個時代還沒有?

不過,朱祁鎮也不是吃飽飯沒事做了,要封一個兩廣總督,而是他感受到了解決廣西問題的的必要性。

原因很簡單,廣西用兵糧餉從什麼地方來?

總不能從北京運過去吧,如果真要千里迢迢運過去,這運費不知道超過糧食本身價值有多少。

所以,廣西戰事的糧餉一定是就近籌措。

廣西臨近的身份之中,能有能力出糧餉的只有廣東。

湖廣倒不是窮,而是湖廣的糧食都要運到雲貴去。至於雲南與貴州,他們自己都沒有糧食,即便到了明末時期,貴州一年的糧稅也不過七八萬石,根本比不上江南一個縣,甚至比不上北方大縣。

因爲北方大縣的糧稅,有很多也有三四萬石之多。

所以不僅僅現在,後世很長時間,廣東向廣西協餉,都是慣例。

而今也是如此。

正因爲這個原因,朱祁鎮才決定讓王翱掛兩廣總督銜,總管兩省。

朱祁鎮沉吟一會兒,說道:“令王翱坐鎮廣西,並轉運糧餉,廣東糧餉方面直接人讓王翱負責。協調兩省供應軍需,並在大戰之後,安撫百姓。”

朱祁鎮細細一想,他本意讓兩廣總督有後世權限,但是心中一想,頓時想明白一件事情。自己被自己前世記憶帶歪了。

不錯,就是帶歪了。

明代後面的官職,無不建立在文官集團對勳貴集團大勝的基礎之上。

也就是說,這些官職本身就侵吞了武將方面的權利。

如果真按這個安排,這個總督與督師又有什麼區別?不管是名字上的不同而已。

所以,朱祁鎮立即打了好幾個折扣。甚至也沒有讓王翱有對前線將士的管轄權。當然了有一點事情,朱祁鎮還是明白的。

很多時候,並非寫在明文上纔是權力。

很多權力不用說出來,他自然就存在。

不管誰在前線打仗,都不會得罪後面督運糧草的官員。而督運糧草的官員手中未必沒有兵力。畢竟這些民夫,押運糧食的士卒,發放武器之後,也不是不堪一戰的。

只是這樣的情況,前線勳臣爲帥,後方有文官督運糧草。這個模式朱祁鎮想試試,如果真的行得通的話,今後大明用兵大多是這樣的模式。

當然了,這樣的模式,並非朱祁鎮首創的。

而是現實如此。

太宗皇帝幾次北伐,在後面督運糧草的都是文臣,就是蹇公齊名的夏元吉。只是這位大佬天不假年,否則他權威還在三楊之上,卻在宣德五年去世了。

而且朱祁鎮也發現,在太祖太宗的手段之下,五軍都督府失去了很多職能,甚至可以說,五軍都督府並沒有獨立發動一場戰爭的能力。

必須有兵部配合不可。

否則在糧草輜重上他們搞不定。

這也是權力制衡的一種而已。

對此,朱祁鎮心中有些糾結。在他想來,五軍都督府,作爲軍方最高機構,應當有一套戰爭體系。

可以繞開內閣,有主持戰爭的能力。

因爲沒有這種能力,文臣伸入軍中的手,就不可能被斬斷,特別在後勤方面。

但是真正讓五軍都督府有這種能力,朱祁鎮自己未必能睡得着覺了。

楊士奇說道:“臣明白,卻不知道陛下屬意誰坐鎮廣西?”

朱祁鎮說道:“先生可有人選?”

楊士奇說道:“臣以爲選生不如選熟。武興將軍坐鎮江西時期,與王翱配合默契,此去廣西,還是屬意他們兩人爲好。”

朱祁鎮說道:“武將軍?”

朱祁鎮對他有印象,他雖然沒有見過武興,卻知道,他本來是五軍都督府之中的將領,就之宣德十年正月,緊急坐鎮江西,一直到了現在。

沒錯,就是宣宗駕崩的時候。

是太皇太后點的將。

朱祁鎮立即覺得這個武興可信。

朱祁鎮對太皇太后的眼光,還是相當信服的。當時江西有人起事,多達三萬人之多,就是武興一舉蕩平的。

忠誠可以依靠。能力也不錯。

如果不是武興沒有應付大場面的經驗,麓川之戰,朱祁鎮就有幾分屬意武興了。畢竟幾十萬人的大戰,並非武興剿匪經驗所能勝任的。

不過,對於廣西的戰事,卻足以應對了。

畢竟廣西那那些土司,說起來越土匪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朱祁鎮說道:“這一件事情,朕問過英國公再定。”

其實朱祁鎮心中已經同意了,不過,他還是這樣提醒一下楊士奇。

朱祁鎮心中想要建立起清晰的文武分野,在軍事上,朱祁鎮依靠英國公,在民政上,朱祁鎮依靠楊士奇。

張輔很識趣,在民政之上,不多提一個字。

但是楊士奇卻沒有這個自覺了。

或許說楊士奇覺得自己作爲國家首輔,雖然沒有丞相之名,但有丞相之實。特別是太皇太后對楊士奇倚重,讓楊士奇的權威從宣德十年到而今一直處於增長狀態。

甚至在明代制度之中,最少在明代前期的制度之中,內閣大學士與六部尚書並無高下,而是制衡關係。

但是楊士奇其實已經將這種微妙的關係打破了。

內閣的權威大大增加,明代內閣從皇帝秘書機構,到爲真正的行政中樞,楊士奇,楊廷和,張居正,等幾位居功至偉。

楊士奇也不知道聽沒有聽明白朱祁鎮的潛臺詞,或許聽明白了。裝着聽不明白而已。隨即說道:“陛下,北京周圍大水雖然退卻了,但是很多地方顆粒無收,雖然開倉賑濟,以工代賑,但是如此發展下去,明年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百姓估計會不好過啊。”

朱祁鎮聽了,心中鄭重的問道:“真是如此?”

楊士奇說道:“臣自然不敢欺瞞陛下。”

朱祁鎮一時間臉色難受,說道:“百姓遭此劫難,是朕之過也。”

朱祁鎮心中的自責,也是真實的。

在朱祁鎮心中的抗洪搶險,是有後世的範本的,但是而今這一場大水,讓朱祁鎮知道了現實是多麼的冰冷的殘酷了。

北京城,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尚且有近千人死於大水之中,北京城外又是一個什麼樣子?

朱祁鎮簡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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