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盧溝河水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盧溝河水情

黎澄出列說道:“臣慚愧。盧溝河大工,臣多次參與進去,然盧溝河與尋常河不一樣,漢晉之時,地廣人稀,盧溝河本是漫流,而今耕地日多,侵佔河道,而金元立都以來,西山之木伐盡,大雨一下,泥沙具下,所以不管什麼樣的河道,用不過數年,就會擡高河牀。而且北方下雨,不過秋季數月。”

“盧溝河季節性太過明顯,不下雨,盧溝河河道明顯夠用,一下雨,則水位洶涌而上,不可抑制,唯有保京師而泄洪。”

“這也是,朝廷多次修建盧溝河河堤,都支撐不了多久的原因。”

“好。”朱祁鎮說道:“既然,有問題,就一個個解決。太宗時候,朝廷就有禁令,禁止伐西山之木,今日再做重申,京城之中提倡用煤,再次重申,不許伐西山之木。”

朱祁鎮看向楊士奇,說道:“先生以爲如何?”

楊士奇說道:“陛下所言極是。”

如果說,沒有門頭溝煤礦的大規模開採的話。楊士奇定然要反駁。

畢竟北京是一座居民百萬大城池,所用柴火是剛需,朝廷總不能讓人不生火做飯吧。這種不合人情的禁令,即便皇帝權威多盛,也執行不下去的。

太宗皇帝權威不可說不盛,朝廷上下有誰敢違逆太宗皇帝,但是太宗皇帝西山禁令,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畢竟人總是要吃飯的。

但是這樣的情況,已經有了變化。

宣德十年,朱祁鎮在門頭溝設煤監,雖然事情有所反覆。曹吉祥還因爲做事太過,被人彈劾。

但是煤監總算是維持下去了。

只是宮中想維持對門頭溝煤礦的壟斷,卻也不可能了。

門頭溝煤監也變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就是煤場。直接供應宮中的煤場。被宮中惜薪司直接管轄。另外一部分,就是在門頭溝到京城大路上設卡收稅,每萬斤一文。

雖然宮中的放棄對門頭溝煤礦的控制,但並不意味宮中煤場並不向外發賣。宮中煤場依舊是門近二百煤場之中最大的。

對,從宣德十年到正統四年。門頭溝煤礦規模膨脹起來。

別的不說,朱祁鎮看過宮中賬冊,從宣德十年,每年千兩級別的稅收,而今已經進入萬兩級別了。

雖然今年因爲賑災,大量派煤,估計不僅僅不賺錢,還要賠錢。

但是正統三年,已經有一萬七千兩了。

朱祁鎮也明白,這種增長絕對不是極限,今後增長到十萬兩,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了,朱祁鎮而今手握內庫三千多萬兩銀子,對每年十萬年,並不看在眼裡了。但是朱祁鎮看到卻是其中的潛力。

畢竟煤與鐵是工業革命的基礎。

楊士奇可能想不到,朱祁鎮想的這麼深,但是對朱祁鎮這種一舉兩得的想法,也是心知肚明的。

防範盧溝河泥沙,固然是有的,但是用行政手段,爲門頭溝煤監增加收入,更在其中。

只是楊士奇心中難免心中嘀咕,暗道:“皇帝怎麼一心一意鑽進錢眼裡了,這可不好。”

“陛下,此事也是緩不應急。”黎澄說道。

朱祁鎮說道:“對徹底治理盧溝河,工部可有方案?”

黎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跪下來,說道:“臣無能,不能爲陛下分憂。”

黎澄想來想去,他並不想說這一句話,但是卻不敢說有什麼根除之法,畢竟盧溝河水情的複雜性,今天低個頭說不行,固然要吃排頭,甚至要降職,但是承認了,如果做不到,等盧溝河再次決堤的時候,即便他不在了,他的子孫也要遭難。

他心中也有好些想法,但是最好的辦法,覺得這盧溝河河堤,最多能支撐十年,十年之後,就要看運氣了。

運氣好了。雨水不大,還能保住。但是一旦雨水大盛,決堤是十成十的。

如果皇帝老了。活不了十年。

這事情還有免於追究的可能。

但是皇帝方纔十幾歲,將來春秋正盛。即便二三十年,也能活着。

這個時候,黎澄也敢冒險。

朱祁鎮說道:“黎卿起來吧,你沒有方案,宮中卻有一個方案。”

朱祁鎮此言一出,下面人的目光都放在沐敬身上,對於沐敬這位老太監,很多人都知道的。

不過,出來解說的卻不是沐敬。而是阮安。

阮安向皇帝行禮,隨即向各位大臣行禮,說道:“工部尚書所言,都對,但缺少一點,那就是盧溝河入海不暢,也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原因。”

“盧溝河流入三角澱之中,而三角澱方圓數百里,都是溼地沼澤,看似容大水源源不斷的流入,但其實它的容納也是有限的。”

“剛剛開始還能容納,到了後來,就有倒灌的風險。”

“這不僅僅是盧溝河,直隸不少河流,都有這樣的風險。”

朱祁鎮不說話。只是看着下面的人。

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朱祁鎮也很吃驚的。他甚至想到得到,連續一個多月大雨之後,洪水居然從下游衝上來的。

河堤能撐得住纔算怪事。

不過,而今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這個方案了。

朱祁鎮在這一次大會之前,就已經與阮安,沐敬開過一個小會了。宮中這個治理方案,雖然是阮安與沐敬提完善的。

但是很多概念卻是朱祁鎮提出來的。

其實朱祁鎮並不知道,河流倒灌這樣的事情,在河北從來不少見。即便後世也常常有。特別是在海河流域之中。

阮安說道:“所以,欲求盧溝河安,不得不治三角澱,欲治三角澱,不得不治運河。”

楊士奇一聽,整個人就嚴肅起來了。

盧溝橋重要不重要。

重要,畢竟直接威脅北京附近的百姓。

但是盧溝河再重要,也沒有運河重要。

運河是大明的命脈所繫,這一點不容任何質疑。

如果皇帝單單是想治理盧溝河,想以此而建功立業。坐穩皇位。楊士奇自然會支持,不但會支持,而是不遺餘力。

畢竟對楊士奇來說,一個有權威的皇帝,是大明江山穩定的基石。所謂之國賴長君。但是運河這一件事情上,關係太大。楊士奇也不能讓朱祁鎮亂來。

因爲要出大亂子的。

河北的湖泊很多,但是大部分靠近運河的湖泊都有一個重要的職能,就是爲運河補水。甚至在山東不少地方,運河附近的泉水,井水,都不準灌溉,都必須爲運河補水做準備。

三角澱東南方向,就是天津,而天津就是運河上重要節點。北運河是用的衛河河道。完整的繞過了三角澱,到通州了。

也就說三角澱與運河之間,是不連通的。而今的盧溝河乃是一條內陸河。

楊士奇雖然還沒有聽到阮安的方案,但是就本能的想到,難道阮安想將三角澱引入衛河水系。

楊士奇心中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原因很簡單。

衛河河道是支撐不了這麼龐大的水量的。

即便流入衛河之中,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甚至還引起運河河道水情不穩。

這又是他不能允許的。

楊士奇打起精神,聽他們說下去。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宮中的方案要比楊士奇想象要大多了。

“海河方案。”朱祁鎮心中暗道。

這是朱祁鎮對這個方案命名,畢竟從小學地理,就知道海河流域。而今面對河北水系如此複雜的情況,朱祁鎮自然想起照搬後世情況。

因爲他而今想看來,怎麼想怎麼覺得海河,似乎並不是一條自然形成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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