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各方雲動

第一百一十四章各方雲動

朱祁鎮校閱三軍之後,就回宮了。

他已經習慣了,他在的很多場合。下面的人都放不開了。

孟瑛此刻正與楊洪說話。

孟瑛就在道路邊一個小亭子裡面。

這個亭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建的,早就殘破之極了。

不過孟瑛與楊洪要在這裡談話,自然有人將這裡先性打掃一遍,將各自的親兵放在外面。孟瑛咳嗽兩聲說道:“我老了。”

楊洪說道:“國公正是老驥伏櫪之時,何必言老。”

孟瑛猛地一笑說道:“你啊,我情況怎麼樣?我不知道嗎?這一場大戰如果大勝,我這一把交椅,就是你的了。”

楊洪大吃一驚,說道:“下管豈敢?”

孟瑛說道:“有什麼敢不敢的?我可不想落個成國公的下場。”

一說到成國公的下場,楊洪頓時倏然一驚,不敢輕易答話了。因爲這個問題,太過敏感了。

無他,朱祁鎮將這一戰定在國恥上面,以此爲基點,確定了與瓦刺勢不兩立的路線。

要知道也先最近也是一次又一次遣使求和,什麼派遣質子,稱臣納貢等等的。但是都被朱祁鎮用貓兒莊之仇拒絕了。

讓很多人都不大滿意。

在很多人看來,太宗皇帝北伐也沒有徹底解決草原問題,即便是太宗皇帝晚年,也未必沒有與草原上以瀚海爲界的意思。

只是沒有達成而已。

而今朝廷的實際控制地區,已經到了瀚海。

幾乎整個漠南蒙古都在大明的控制之下,如果也先稱臣,兩國和睦,大明邊境又恢復到了洪宣之間。

那中持續幾十年的和平,還是被很多文官懷念。

畢竟隨着陳循上位,內閣看似在很多事情上的話語權很重,其實比三楊時代已經消弱了不知道多少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懷念當時大體和平的環境,還是懷念三楊秉政文官集團權力膨脹的正時代。

而且靖難勳貴們也未必願意繼續打下去了。

無他,這一場大戰鬥是由正統勳貴主持下的,他們這一邊只能喝一些湯湯水水,比如柳溥,從廣西調回來,只能去訓練新兵了。

朝廷要事先準備一批新兵,不管是未來在漠北駐兵,還是填補缺額。

朱儀倒是跟隨楊洪出征,作爲後營主將。但也是靖難勳貴之中能參與其中的,還有一個孫鏜,擔任開平守備。

其餘各家就沒有什麼出頭的人了。

貓兒莊之戰中最慘的是他們,按理說他們應該被朝廷補償,但是靖難勳貴之後,更是每況愈下,最慘的是鎮遠侯顧家,已經從大明勳貴之中除名了。

顧成在西南建立了多少功勳,而今卻絕嗣了。

顧興祖固然該死,但是如此不留情面的手段,也讓他們有兔死狐悲之感。

於是乎,對於貓兒莊之戰,很多不靠譜的流言就傳播出來了,比如朱祁鎮與也先勾結,葬送朝廷大軍之類。

楊洪自然知道這是假的。

畢竟他是當事人。而且他也瞭解當今陛下,當今或許骨子裡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但是決計不會做出自折羽翼的事情。

當今只是一個狠人,不是一個蠢人。

但是這樣政治謠言,是很難闢謠的,甚至越闢謠,傳播就越厲害。

錦衣衛已經將這些上報給朱祁鎮,甚至東廠也準備也大不敬,或者誹謗君上之罪,處置一批人。

但是朱祁鎮卻不讓,不能因爲這樣的小事,而損害了大明的政治環境。

朱祁鎮登基以來,雖然屢有大案,但是大體來說,朱祁鎮從來沒有在法度之外取人性命,除卻當初殺王振的時候,遷怒王振的手下,不問罪名,殺了不少太監。

除此之外,即便殺一個人,也要通過刑部,或者三法司,確定罪名。

這樣寬鬆的政治環境,對很多事情都有幫助。

當時,朱祁鎮不殺人,並不代表他沒有表現出傾向性,好幾個勳貴,莫名其妙去天南地北爲大明守邊了。

雖然他管轄的地方,或許僅僅有一個衛所,或者千戶所。

楊洪這樣的謹慎人,自然不敢就這件事情,多說一個字。

孟瑛就喜歡楊洪這樣的謹慎。

畢竟在朝廷之上,乃是一個無形的鬥獸場。雖然當今也算是明君,但是身處內閣之中,那個不是四面八方受敵,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

孟瑛所說的是實話。

孟瑛年紀的確大了,現在算來張輔去了也快十年了,孟瑛不過比張輔小上幾歲,都是一輩人。孟瑛不覺得自己能活多長時間。

他而今退下來,還能安排一下身後事,畢竟孟瑛一日在內閣之中,他就要避嫌,不好安排孟家子弟。

但是他如果退下來。他甚至能名正言順對皇帝說這一件事情的。

所謂封妻廕子,這都是政治上的慣例了,即便是在現代,很多時候還有這樣的遺風,所謂安排子女工作,道理其實是一樣的。

孟瑛看楊洪不說話,微微一嘆說道:“我等都是世臣,與國同休,在做事上就越發知道分寸,知進知退,纔是長久之道。其實我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你與石亨,曹義三個人有資格,但是曹義老了,估計這一兩年也要告老了,而石亨,”他微微搖搖頭,說道:“讓石亨坐上這個位置,那是害了他,石亨最好做一輩子外臣,纔是君臣善始善終之道。所以這北伐大事,你一定要慎重。”

“記住一句話,大軍萬萬不可有失。”

“只要大軍能全頭全尾的回來,就是大功一件。記住勝不可待,不可求。”

孟瑛說這一番話,就是給楊洪一顆定心丸,也就是說,不管你打的怎麼樣,內閣的那個位置都是你的。萬萬不能如成國公朱勇一般求勝。

孫子兵法雲:“昔之善戰者,先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爲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爲。”

也就是孟瑛所言的勝可待,而不可求。

做好一切準備,在戰機來到的時候抓住他,而在各種條件並不成熟的時候,一心求勝,恐怕適得其反。

楊洪自然明白,說道:“末將受教。”

孟瑛再說自己在這一戰之後就會退下的時候,另外一個人也在說這樣的事情,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王驥。

說起來,而今朝廷之中,朱祁鎮登基的時候,就是朝中重臣的大臣,只有胡濙與王驥了。

而胡濙而今是太子的老師,已經不干涉政務了。而是一心一意教授太子。

也算是一個好差事。

朱祁鎮之所以如此放心胡濙,也是知道胡濙的年紀,胡濙年紀也大了,縱然他養生有道,等太子長成的時候,胡濙也就不在了。

故而不擔心胡濙能影響太子什麼的。

而王驥與胡濙年紀差不多,但是勞累上卻勝過胡濙不知道多少。

畢竟太子的老師不可能只有胡濙一個人,胡濙不過是一個掌總的,而內閣在朱祁鎮的監督之下,幾乎上是所有朝廷所以部門之中最繁忙的。

即便有什麼假期,內閣也是要有人值班的,一旦出了大事,內閣忙得通宵達旦,也是自然的。

王驥這樣的老臣哪裡經得起如此折騰。

雖然他已經將很多事情分攤給別人,但是當內閣之中每一個人都忙得四腳朝天,連每一箇中書舍人,都連滾帶爬,腳不點地的,王驥忍心自己在內閣之中什麼事情都不做的。

其實王驥心中早就有退意了,只是掛念北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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