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就進入瀋陽皇宮,並沒有停,一直向裡面走。
直到一聲‘到了’,馬車才停下來。
黃維懷,周正相繼出了馬車,擡頭看向眼前的建築。
牌匾上面是一種奇怪的字體,周正雖然認不全,但這個地方,他卻是知道的——大政殿。
這是類似於明朝乾清宮的地方,用來處理建虜政務與祭祀,之前的四大貝勒就是在這裡輪流理政,是建虜最高權力所在。
領頭的建虜人面無表情,看着黃維懷與周正道:“在偏殿,走吧。”
說着,他向前走去。一身白色鎧甲,一舉一動有着厚重的摩擦聲。
黃維懷看着這座不大的大殿,消瘦的臉上出現一抹肅重的冷色,瞥了眼周正,擡步走去。
周正心頭沉沉,暗秉着一口氣,邁步向裡面走去。
那個憎惡周正的建虜看着周正的背影,冷笑一聲,道:“你今天出不來了!”
周正與黃維懷進入偏殿,入眼就看到有幾個人已經在座,主位之上還空缺。
沒有人引領,更沒有人介紹。
殿內有四個人,紛紛轉頭看向周正與黃維懷,表情各異。
黃維懷臉角緊繃,從容的向裡面走,不遠不近的剛要擡手,忽然側門一箇中年男子大步而出,朗笑着道:“明使已經到了嗎?快上座,本汗來遲了,還望勿怪。”
周正擡頭看去,這是一個臉角方正,有些儒雅的中年人,一眼看去,人畜無害,雙眉有一絲翹起,仿若劍眉。
——黃臺吉。
周正眼神微緊,他不會被黃臺吉這張臉騙到,這是一個野心勃勃,胸中有方略的危險人物。
黃維懷自然認識黃臺吉,神色不動的擡了擡手,向前走去。
周正要跟着,剛擡腳,前面忽然有一個人站起來,呵斥道:“放肆,見我國大汗,爲何不下跪!?你們明人不是最守禮的嗎?這點禮節都不知道嗎?”
黃維懷臉色微變,看了眼說話的人,道:“本官見我朝皇上也不用跪。”
“那是你國,我國面見上官都需下跪,更何況是我國的大汗!還不下跪請罪!”說話的建虜人語氣咄咄逼人,居高臨下的訓斥。
黃維懷雙眉緊擰,他自然不會下跪,也知道這是下馬威,沒有理會這個說話的人,而是擡頭看向已經坐下的黃臺吉。
黃臺吉端着茶杯,低頭吹着茶水,彷彿沒有聽到下面的聲音。
黃維懷只好再次看向說話的建虜人,頓了片刻,道:“本官乃是天朝使臣,代天子行事,你可見過天子跪過他人?”
說話的那建虜人一怔,旋即冷笑一聲,轉向周正,道:“你就是周正?我記得你說過,想要你下跪,就得打斷你的膝蓋是嗎?”
周正已經將殿裡所有人的臉暗暗記住,推測着他們的身份,並且在判斷着這場宴席的目的,聽着這個建虜人的話,淡淡道:“我大明是禮儀之邦,事無鉅細,皆講‘禮’字,比如,人人有字,姓名不顯,喊一個人姓名的時候,無異於在祭奠,不知你的名諱是?”
這個建虜人一口流利漢語,顯然也讀過書,聽着周正連消帶打,神色頓時陰沉,剛要再說,黃臺吉放下茶杯,笑呵呵道:“好了,明使遠來,莫要爭辯這些,貴使請坐,來人,上菜。”
黃維懷眉頭鬆開,又擡了擡手,向前走去,在黃臺吉右手第一個坐下。
周正在第二個坐下,端坐不動。
宮女很快酒菜端上來,斟好酒,伺立在身後。
黃臺吉端起酒杯,笑着道:“貴使遠來,滿飲一杯。”
黃維懷的神色鬆了不少,露出一絲笑容,端着酒杯相迎。
周正拿起酒杯,審視着黃臺吉的臉。
這個人一舉一動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好似一個溫厚長者,但周正不會被他騙到,至始至終都心神警惕,不敢有一絲放鬆。
喝完一杯,黃臺吉看向他的左側,與黃維懷、周正,道:“給二位介紹一下,這位是範文臣,是本汗的左膀右臂,來自你們明朝。”
範文臣是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一臉的和善,看着周正,黃維懷微笑點頭。
“這個是濟爾哈朗,你們見過了。”黃臺吉看着第二位說道。
濟爾哈朗面無表情,神色冷淡。
“這是圖扎禮。”
就是剛纔給黃維懷,周正下馬威的人,盯着二人,目光不善的冷哼一聲。
接着黃臺吉看向第四位,道:“這是本汗的大哥,代善。”
代善是一個瘦高的中年人,一直在閉眼假寐,聞言睜開眼,看了眼周正與黃維懷,而後又閉上眼。
周正一一看去,看到代善不禁神色微異,代善是四大貝勒之首,在建虜權勢很大,他怎麼坐在最後一個?
是不是說,黃臺吉已經壓下四大貝勒,連代善都要低頭,俯首稱臣了?
黃臺吉介紹完,剛要介紹黃維懷與周正,範文臣突然笑着說道:“二位,你們的皇帝還喜歡扒大臣的衣服,當衆打屁股嗎?”
黃維懷眼神立變,目光看着範文臣,沒有說話。
範文臣說的是‘廷杖’,在大明也是飽受爭議,但這是皇帝唯一對羣臣發泄怒氣的手段。
黃臺吉高坐,微笑不語。
圖扎禮端着酒杯,神態輕佻,一臉的冷笑。
黃維懷將一羣人表情盡收眼底,淡淡道:“皇上乃是君父,君父打臣子,何須贅言?”
範文臣笑容不減,道:“剛纔黃大人不是說,大明是禮儀之邦,扒衣服打屁股這是何禮?出自何處?莫非,你們都喜好被人當衆扒衣服,打屁股不成?”
“哈哈哈,說的好!”圖扎禮突然大聲說道,一杯酒一飲而盡,好不囂張。
濟爾哈朗神色漠然,目光一直看着黃維懷與周正。
假寐的代善這個時候睜開眼,眉頭微皺,有些厭惡的看着黃維懷。
黃維懷臉角抽搐了一下,心裡涌起怒氣。
範文臣明明是漢人,現在卻幫着建虜人給他難看!
黃維懷神色難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話。
黃臺吉看着黃維懷的臉色,眼神有笑意,端起酒杯,想要打圓場,笑呵呵的要開口,周正卻突然搶話,看着範文臣,淡淡的道:“範大人可知麪皮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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