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獄卒領着習月走到一間看起來很‘舒適’的牢間裡,習月倒也奇怪,不是說自己是什麼‘威脅到申家’的人嗎?怎麼不把自己直接除掉?
人心難測,何況,那人看起來冷冰冰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習月乖乖地走進牢間,待獄卒拉上鐵門,鎖上之後,習月才走到牆角,用手撲撲座上的灰塵,安然的坐了上去。
習月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自從來到這上海以後,心就沒有那麼浮沉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總能淡下來。
只是這人,這事,就難以讓她平靜下來了。
往來沒有幾天,先是赫原先熱後涼,後是殷棄的身份不明,現在自己又被莫名抓了進來,還有什麼‘同花幫’?習月想到這裡,不免感覺好笑。
還有那個乞丐,真是可惡。
剛剛想到乞丐,獄門就響了,這個牢間,是寬放式的,以習月這個角度看,四面八方看得一清二楚。
從門外走進兩個人,走近一看,前面的人就是那個乞丐,後面是押着他的獄卒。
一看到他,習月心中不禁冒上一團火焰,貌似是覺察到習月的目光,那乞丐戰戰兢兢的轉頭,對上習月冰冷的目光時,不禁打個寒顫,“小,小姐,你……”
“你爲什麼要幫他們抓我,我和你可沒什麼仇啊!”
“不是,小姐,我也是被逼無奈呀!如果我不找一個人來頂替我的話,我就會被殺掉的,小姐,你知道嗎?我上邊有個老父親,家中還有個妻子,都等着我哪!”
習月嘴角抽動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是同花幫,我只是個爲同花幫送信的人,沒想到,他們在一次行動中暴露了,他們是全都跑了,就留下我一個人當替罪羊啊!”
那乞丐咽嚥唾沫,繼續道“同花幫要毀掉申家‘海毅賭場’的網,我只是個中介人,申郅琛把我抓起來,逼問我,他說,只要我把同夥找到,就會放掉我,他這個陰險的人,現在,他也沒有放掉我。”
說完,衝着旁邊的獄卒大吼,“放了我呀……”
“申少會說到做到,現在外面風聲太緊,你出去了也只能是‘同花幫’的開手刃,等過些時日,確認了你這位‘同夥’的身份,你就可以出去了。”獄卒邊說着,便不時的瞟向習月,他真的難以想象,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子,會是‘同花幫’細作。
那乞丐聽着,眼神黯淡下來,“我想我是出不去了,小姐,對不起,我害了你。”說完,在獄卒的催促下往旁邊一個牢間走去。
習月倏的一下坐到水泥座上,冰冷的觸感也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樣,她來到這裡是爲了什麼?
哪裡有蘇漸?
自己該怎麼辦?
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感覺自己的心那麼空乏,那麼無助。
蘇漸,蘇漸,你在哪裡?
我看不到自己前方的路,甚至害怕無路可走。
習月如同做夢一樣回想着這些時日來,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件一件事情,她想自己一定不會忘記這些事,因爲,它們見證着習月脆弱的心,一點一點成長起來。
不知怎的,習月想起這首詞來。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
驚起一灘鷗鷺。
是啊,自己真的‘沉醉’了,也確是找不到‘歸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