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月說要留宮崎井杉在別墅住下,她卻堅持拒絕了。習月也就沒做過多的挽留,並商定明天就進行手術。
待窗外那兩輛車開走後,習月才靜下心神來細想。申郅琛爲何會託信到宮崎井杉那裡去?竟還讓宮崎井杉這等人情願親自跑一趟來爲她做手術。何況在她看來,宮崎井杉對她沒有什麼好感。
這人心難測叫人忽視不得。
想必這信並不是直接送到宮崎井杉那裡去的。
雖然她沒有什麼好怕的,可心裡就是止不住的思索。
此時她望着窗外傾瀉的月光,又想起那日在船上與申郅琛一同看的月色,臉上淡淡浮現微笑。還是她擁有他多,不是嗎?
彼時,申郅琛收起桌上剛剛簽署的貨源約定,匆忙穿起大衣準備回別墅。今天恐怕是晚了,習月此時一定在等着他。申郅琛彷彿看到燈光下習月溫柔的臉龐,連心裡也泛起一層甜蜜的波浪。想着,他又加快了腳步。
剛出了辦公房的門,迎上來一個陌生的人。
“琛少,我在這裡等你很久呢。”她邊說邊將帽子脫下,平緩的語調無一絲波瀾。
申郅琛停頓了腳步,劍眉輕微抖動,將對來者阻礙了他腳步的慍怒壓抑下去,才認出眼前的人。
“宮崎井杉?”
宮崎井杉卻是毫不在意的笑笑,“琛少不會這麼快就忘了我吧?”
申郅琛沒有顯示對她的不耐煩,將宮崎井杉請到內室就坐。
“失禮。只是時候不早,宮崎君有何要事?”
宮崎井杉環視內室一週,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
“這屋子裝飾的還算精緻,同你別墅裡一樣。”她說這話的時候緩緩注視着申郅琛,觀察他表情的變化。
“你去過別墅?”申郅琛死死地盯着宮崎井杉那似乎是挑釁的神情。
宮崎井杉卻一下子笑了出來,“你果然很緊張她,我又沒把她怎麼樣。”
申郅琛奮力壓抑着自己想要立刻衝回別墅的衝動,神情又一次平靜下來。
“那麼,有事說事。”申郅琛在離宮崎井杉有段距離的地方坐下,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宮崎井杉心中一陣清寒,此時就坐在自己對面的他是那麼不在意自己,不在意自己爲他所做的一切。心中那初始見到他的欣喜霎然飄逝。
宮崎井杉沒有說話,只是從大衣裡拿出兩樣東西。
其中一份文件被擺在申郅琛面前,“這份約定書本來可以不簽署的,可沒想到邵成軍竟然和我們撕破了臉。”宮崎井杉沒有溫度的語氣像是刻意和申郅琛拉遠距離。
申郅琛擡眼詢問道“他和你們撕破了臉?準是把允諾的貨物掐斷供應了吧?”宮崎井杉驚訝於他的料事如神,這也正是他身上吸引她的地方。他如此睿智,任她如何出色也只是一介女子啊。
宮崎井杉將文件往前推了推,“確實如此,所以現在我們所需的貨物就只能從申家獲取,且你的利益會比較邵氏翻一番。文件的簽署沒有問題了吧?”
申郅琛嘲弄的笑了笑,“宮崎小姐,你到底是個女人。還不瞭解商家之間的規矩。”
“呵。”宮崎井杉輕笑一聲,並沒有在意他叫她‘小姐’。“我只知道商家之間有利益,卻不知道有什麼規矩?”
申郅琛逼上前來,一雙鋒利的眸子刻意變得凌冽。
“如果你現在浪費我的時間,只是爲了讓我簽署他邵成軍簽過的東西,那我勸你別白費功夫。”說罷,便起身欲往門外走。
“在你走之前看個東西再下定論。”宮崎井杉說着將另外一份像是信件的東西遞給申郅琛。
看着信上‘海毅賭場’的字樣,申郅琛皺起了眉。
這正是那封他命人托出去的信,現在卻落到了宮崎井杉手中。
宮崎井杉滿意的看着申郅琛臉上表情的變化,“你也知道,國外的環境氣候絕不可能生出這樣的眼疾來,也就是說,你託洋人治病無門。我,恰就成了能治好這病的唯一一人。”她一字一句將這些緩慢得道出,恰恰抓住了申郅琛的命脈。
申郅琛手不自覺地緊捏着那封信,讓她抓住如此一把柄,她是早就盤算好的要來要挾他吧!
“但願你能盡心盡力爲她治病。”說罷,申郅琛在文件上籤署了姓名。
籤罷,申郅琛讓門外守着的江駿送客。
這宮崎井杉分外有心計,日後習月跟她相處,可要多多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