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大,你手裡攥根破爛棍子,研究什麼呢。”拽着繩子,在他腦袋上靜止不動的九筒滿臉不耐煩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根‘棍子’有些奇怪而已。”他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
“哦?奇怪?讓我看看怎麼個奇怪法?”洞穴僅容一個人豎立直行,所以九筒根本沒辦法彎腰下來接過‘棍子’,只能儘可能的彎下身子,伸出手,在下面劃拉,等着楊開遞上去棍子。
楊開看他這麼好奇,也沒有多想,直接將奇怪的“棍子”遞了上去,然後自己繼續順着軟梯,往下爬行。
“我草,這是誰的手?”九筒把那根枯瘦如柴的手臂拿在迷茫的眼前仔細定了好久,最後才慘叫一聲,把手臂給直直的丟了下去。驚魂未定的他,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面,瞪出來了。
經過剛纔慘嚎的宣泄,內心的漣漪終於平靜了下來。他長長的呼了口氣之後,這才低頭看了一眼下面。
他懷疑被自己丟下去的手臂,肯定會砸在楊開的腦袋上,畢竟洞穴這麼小,楊凱碩大的體積差不多將洞穴給塞滿了。
可是當他低頭看的時候,卻發現楊開依舊聚精會神的往下爬,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老大,老大?”九筒雙腿彎曲,頂在洞穴上穩固住自己驚魂未定的身體,小聲的喊了一聲。
“怎麼了?”聽到九筒有些心虛的聲音,他緩緩的擡起頭來。
“那根手臂,砸到您了吧。”他滿臉歉意,連聲音也有些發虛。
“恩?”楊開有些疑惑,愣了一下,然後仰頭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剛纔那根黑乎乎的手臂,這才仰頭看着九筒:“你小子被嚇傻了?我不是把手臂給你了嗎?”
“是啊,可是,我剛纔明明丟下去了。”說到這裡,他倒吸一口涼氣,目光也瞬間變得犀利起來,順着身體望下去,希望手臂是被掛在了什麼地方吧。
可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下面哪有什麼手臂?只是光禿禿的土層而已。
“咦?奇怪了。”九筒暗罵了一句,心中充滿了疑惑:“孃的,剛纔我明明丟下去了?老大,你確認剛纔手臂沒有砸到你?”
“你覺得我現在會和你開玩笑嗎?”楊開有些生氣的講道:“給我嚴肅點,剛纔到底是什麼情況?”
在兩人講話的時候,華伯濤陳天頂等人都已經爬到了九筒的上面,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楊開,發生了什麼事兒?”華伯濤教授壓低聲音喊了一句。
現在是非常時期,小點聲纔好,免得驚擾了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說實話,他是一個無鬼論者,而且已經將“世界無鬼”這個想法,融入到了自己的人生信念中。
可是經歷過之前的一番劫後餘生,他的信念也被強行改變了,他以前對無神論的堅信,已經變成了現在的質疑了。
“沒事,大家不要慌亂,我們繼續往下走。”爲了穩住軍心,楊開並沒有準備把剛纔的靈異事件講給衆人聽。
九筒也立刻領會到了楊開的意思,很配合的講道:“沒什麼,剛纔不小心落下了一件東西而已。”
楊開命令隊伍繼續前行。
可是,楊開的命令剛剛下定,又出現了什麼特殊情況。
劉雨薇整個人發出了一聲尖叫,然後雙手鬆開了軟梯,從軟體上摔落了下去。
不過幸虧在他下面的張鶴生離她不遠,所以在她掉落下來的時候,他伸出手掌,直接用手按住了她的腰。
她的身體卡在了洞壁上面,沒有繼續墜落下去。
“怎麼了?”聽到她的尖叫聲,楊開渾身打了個機靈,然後警覺的問了一句。
“剛纔……剛纔我……看到了……”劉雨薇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因爲驚恐害怕,聲音顫抖的很厲害。
講到這裡的時候,她用力的嚥了一口吐沫,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好像連說一遍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看到了什麼?”陳天頂立刻出聲問道。
出於自己的警覺,他大概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畢竟在這種墓葬中,看到能令劉雨薇這麼驚恐的東西,肯定不一般。
“我……看到了……一張人臉!”
“一張人臉,一張人臉,一張人臉!”
這幾個字在衆人的腦海縈繞,好像是一隻只不斷盤旋的小鬼般令他們感覺到驚悚,害怕,慌張。
“一張人臉?”陳天頂的腦子轟的一聲爆炸了,聲音顫抖的極其厲害:“怎樣的一張人臉?”
其餘衆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多說什麼,生怕錯過劉雨薇說過的任何一個字。
“有鼻子有眼,有嘴巴和耳朵,和正常人一樣的人臉!”有張鶴生這個彪形大漢爲自己護航,她的心中有了一絲安全感,聲音也鎮定了不少。
“和正常人一樣的臉?”陳天頂的腦袋好像被地雷炸過了一樣,腦袋上的頭髮都豎了起來。
他從這句話上判斷得出,剛纔她看到的,不是幻覺,不是錯覺。
“可是,這個地方出現一張臉,到底意味着什麼呢?”他陷入了沉思當中。
“對了,你剛纔看到的,是不是一個雕塑什麼的?”陳天頂猛拍了一下腦門,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答案了。
“不是雕塑,不是雕塑。”她的聲音重新變得惶恐起來,好像她整個人又開始重溫剛纔的驚悚事件了:“剛纔……剛纔我分明看到了,那張臉……在衝我微笑,黑洞洞的眼睛,裡面什麼都沒有,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我……啊!那麼恐怖,好害怕。”
劉雨薇全身顫抖的更厲害了。
“微笑?他衝你微笑?”華伯濤教授站在他的下面,滿臉驚詫的仰頭望着她。
“恩。”劉雨薇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可是,這個空間那麼小,怎麼可能容得下一個腦袋?”楊開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我說的是……一張臉,一張恐怖之極的臉。那張臉出現在牆壁裡面,好像是一張臉皮,被貼在了牆壁上……”
“一張臉?竟然是一張臉?”陳天頂的腦袋上面滲出了一層豆大的汗珠,順着皮膚一滴滴的往下落,讓他原本蒼白的臉看上去猙獰恐怖。
“陳老闆,您對這件事有何見解?”楊開仰着痠痛的腦袋,看着站在頭頂軟體上的陳天頂問道。
“我……”陳天頂竟然我了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支支吾吾的樣子很是奇怪。
“陳老闆,有什麼話,儘管說吧,這樣我們心裡也好有個底。”楊開開口講道。
“其實……依我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我們遇到了……鬼煞!”
鬼煞!
這個陰森恐怖的字眼極其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氛圍當中。可是,他依然從陳天頂的口中被說了出來。
兩個字剛剛說出,隊伍果然是散亂了起來,不少人都提出了質疑:“陳老闆,鬼煞是什麼東西?是鬼嗎?”
“陳老闆。鬼煞,是動物還是植物?”
……
聽着衆人的詢問,滿臉蒼白的陳天頂用力的嚥了口吐沫,然後表情木訥的笑了笑:“大家不要問了,我有把握戰勝他,快點下去,不能在盜洞中停留太長時間,因爲鬼煞專門攻擊盜墓賊。他們判定盜墓賊的唯一原則便是,停留在盜洞中的人。”
“陳老闆,您的意思是……我們所在的洞穴是一個墓葬?而我們要去的地方,則是墓穴?”石頭最先聽出了陳天頂話語中暗藏的意思,哆哆嗦嗦的開口問道。
“我說不要多問。”陳天頂脾氣忽然暴躁起來,衝下面破口叫罵了一句,聲音在不大的盜洞內來回的動盪:“快點往下爬!”
不得不說,陳天頂發飆的確夠嚇人的,隊伍中的人,差不多都被他猛然爆發的吼叫給鎮住了,全身一陣痙攣,便聽命令的往下爬。
好像他的吼叫充斥着無盡的魔力,不自覺中已經控制了他們的思想。
楊開知道陳天頂的命令不可能是無稽之談,他讓快點往下爬肯定是對他們的安全有好處。不假思索的用手攀着軟梯快速的往下爬,九筒等人也都急匆匆的爬了下去。
張鶴生也將劉雨薇舉到了軟體上,一起爬了下去。
幸運的是,一直等到他們爬到了最下面,楊開的腳踩在了一塊堅硬的大石頭上,他們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是爽。
不過,隨之而來的缺氧問題,讓他們感覺世事艱辛。儘管他們努力地張開大嘴呼吸,可是仍舊滿足不了他們的生理需要,一個個的都感覺暈眩。
“都閉上嘴吧。”陳天頂見衆人臉色蒼白,意識昏迷,便下命令道。
聽到他的命令,衆人都很聽話的閉上嘴巴,用鼻子深呼吸着。陳天頂是行家,有着祖祖輩輩積攢下來幾千年的經驗,他放一個屁,比他們這些對盜墓一行可以說是白丁的人,說上一千句話都管用。
果然,閉上嘴巴,調整呼吸,沒多久,他們剛纔的窒息感竟然減輕了不少,也沒有剛纔那麼憋屈了。
“下面是地宮的入口,入口很明顯有被打開過,所以裡面沉寂多年的墓氣才從裡面飄出來,其中還夾雜着屍氣,呼吸的太多,就可能導致昏厥的症狀。“陳天頂這樣解釋道:“如果不是這個墓葬經常被打開透氣通風的話,我們早就已經被濃厚的墓氣給毒死了。”
他語氣平靜的解釋着。不過聽他這麼講的人,則全都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