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組長,好久不見。”
秦洛微微一笑,走進了院子。青龍認命的拎着菜籃子自覺朝着廚房走去。
“秦先生,想不到顧顧問竟然是您的妻子,真是太有緣分了。”
南宮雲臉上忽然溢滿了笑意,快步走上前緊緊的拉住了秦洛的手。
看着兩人熟稔的模樣,我那叫一個懵逼狀態。
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爲何我從來都不知呢。
“是緣分,所以,婚禮的時候,來做個見證吧。”秦洛笑着,和他一同並肩走進了主臥。
我和李強同學相視一眼,默默的尾隨着。
嘛,大清不是早就亡國了嗎?爲毛我還有一種小媳婦的既視感呢。
“那是自然,若是知道恩公就是顧顧問的先生,就算你們不讓我來,我也定要厚顏討一杯酒吃。”
“恩公?”
“是啊,秦公子救過我和小強的命,不過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一直在尋找,沒想到,今天碰上了。”
額,20年錢的事情啊。
那這一對得多大了,我忽然覺得後心發涼。
這一對大哥得多大了,我狐疑的看向李強,後者只是聳了聳了肩膀,瞪着眼睛隨意道:“怎麼,人家不能長得年輕一點嘛,而且你賺到了丫安之,你想想,找個有本事的老男人,你省了多少心啊。”
我...
老男人麼?
我回頭,秦洛正似笑非笑看着我,算算年紀,我們之間似乎真的隔了十萬年了。
若是真的按代溝來算,那豈不是不知道隔了多少座閃,隔了多少道海了。
沒多久,青龍像模像樣的從廚房裡端出來幾道菜,看起來倒是色香味俱佳,只是廚房角落裡那個美團外賣的袋子,是什麼鬼?
哥們你就算點外賣,也弄的專業點不是,起碼要處理乾淨證據啊!
好在大家的此刻的關注點也都不在這吃飯上面,從他們口中,不時的蹦出來一個個我聽不懂的名詞。
只是大哥們你們吃飯還要聊屍體,不覺得太過重口了一點了嗎。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外面竄了起來,看着屋裡就是一愣,剛想像往常一樣鑽進我懷裡,就被一旁端湯的青龍捏起脖子扔了出去。
嘴角還帶着得逞的笑意:“你們慢用,我去喂貓!”
秦洛不可知否的點了點頭,悠然着喝着酒。
一頓飯,在兩個人的墨跡之下,足足吃了2個多小時,他們說的不困,我聽得都要睡着了。
“安之,你若是困了,就去睡一會吧。”秦洛忽然轉頭,溫柔的看向我。
一旁的李強也在打着呵欠,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歪在了南宮雲的腿上。
我忽然有些羨慕他,雖然這身體裡的靈魂缺失,讓他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是活的如此單純幸福,未嘗也不是一種解脫。
“好,那你們聊,我先去睡會。”眼皮子不住的在打架,我也顧不上和他們寒暄。
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卻又被南宮雲叫住了。
“顧問,麻煩也給我家夫人找個沙發之類,這樣趴着,我擔心他起來時脖子會痛。”南宮雲無奈的看着我,手輕輕的拍了拍李強的臉蛋。
“恩,這邊有客房,你們忙。我不行了。”
我打着哈欠,轉身回了屋。
也不知道是不是飯菜裡被青龍下了藥,這頭剛歪在枕頭上,便入了夢。
這次,我似乎並未進到他人的世界裡,而是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時代。
放眼望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筒子樓下的小操場,不時走過帶着紅領巾的少年,我呆呆的站在窗前,明明只是幾層樓的距離,卻沒有勇氣去靠近他們。
因爲每次,只要我一出現,就會有不知道誰家的小胖子冒出來,帶領着大家起鬨。
“顧安之沒有爹爹。”
“顧安之是野孩子!”
直到某一天公孫衍的出現,我才漸漸有了朋友,有了去面對流言蜚語的勇氣。
只是母親還是不允許我和他們接觸,只說我要是不乖,那麼不僅我沒有爸爸,甚至連媽媽也要失去了。
年幼的我,從一開始的恐懼,到後來的習慣,直到走進大學,那封閉的心扉才慢慢敞開。
本以爲對於孤單早已釋懷,可沒想到今天做夢,竟然還回到了童年。
感覺道自己可以隨時撤出這個夢境時,我忽然有些不捨得了。
都說夢是人潛意識的本能反應,好多夢,其實都來源於我們本身的一些零碎的記憶,在某一天忽然編織成了一個個夢境,潛移默化的幫你記錄着。
我關上窗戶,走到鏡子前,看着此刻小小的身形,似乎還到8歲。
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模樣,忽然,透過鏡子,我看到牆上多了一抹光點,還不停的閃爍着。
我下意識的就想激活自己體內金瞳的力量,卻忘記了現在是在夢中,哪裡有半分靈力。
只覺得渾身靜脈裡流竄着莫名的能量,喉頭腥甜,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緊接着,我就看到了極爲詭異的一幕,那噴出的血液並未按照正常路線落下,反倒是朝着上空飄去。
在那鏡子反射出的光點裡,忽然出現了一處獨立的空間,一個小小的卷軸正靜靜的躺在那裡,我想要伸手去夠,奈何身高是硬傷。
越是得不到東西,那種執着便越發的可怕,我使出渾身解數,從外面搬來了幾個凳子,大小落在一起,眼見得就要勾到了。
忽然,耳邊響起了秦洛的聲音。
眼前的景象迅速在我眼前消散,再次睜開眼時,已然回到了現代。
男人正坐在我牀邊,撫摸着我的臉頰,眼睛裡閃過一絲憂色。
“是做噩夢了麼?我聽見你一直在屋裡叫,手還在空中亂抓,這就來看看。”
我有這麼誇張麼?
若是說亂抓還有點可能,畢竟的是一直在夠東西,叫聲嘛,一定是這貨杜撰出來的。
“沒有,只是夢到了自己小時候,我下午能出去一趟嗎?我想回家看看。”
我拉着他的袖子,輕聲說道。
男人好看的眉毛有些褶皺,沉寂了半天才有開口道:“可是我下午有事,不能陪你回去,我和南宮組長要去處理一下那具屍體。”
“而且,我不是跟你說了,你母親事情,我會處理的麼。”
秦洛的語氣忽然有些冷漠,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他這是怪我麼?我有些不解,不過只是想回家看一眼,怎麼也成了我要幹什麼頂天大事似的。
“化驗結果出了?”我掙扎着從牀上坐起,睡了一覺,只覺得渾身痠痛。
秦洛揉了揉我的腦袋,輕輕將我拉入懷中。
“恩,出了,不過不是很樂觀,不知道那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在那體內留下了證據。”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人乾的?不是陰間的...”我想說珊兒,看着男人那擰在一起的眉毛,又生生把話嚥了下去。
“恩,是某個陰陽世家人乾的,可能不知道哪個腦子抽風了吧。”
陰陽世家,我眼前一亮,那不是隻有在小說裡纔出現的神奇領地麼。
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
男人冰涼的手指抵在了我的脣瓣上,溫柔的想把我融化。
“安之,你是個孕婦,咱們能不能老實一點?明天就情人節了,你不想要禮物了嗎?”
禮物?
是上次說好的唱歌麼?
我看着他,想從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尋找出蛛絲馬跡。
然而男人卻已經站起身,衣服也換好了。
“好了,在家好好呆着,真的想回去的話,讓小強陪你回去,雖然那孩子心智不算高,不過武力值還是一流的。”
我還想挽留一下,他卻已經走到了門口,南宮雲也換了一襲黑衣,精幹無比,在那裡衝我招了招手。
身後一個黑黑的大腦袋正露在外面,兩排白牙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亮光。
在長長的法式舌吻之後,南宮雲和秦洛終於順利出了大門。
“安之啊,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不到兩個小時,這黑臉漢子已經問了我不下十次這句話。
那邊白虎和玄武都已經回來,變成了真身在院子裡曬着太陽。
可憐的朱雀,則是爪子上掛着一桶沉沉的油漆,在那裡苦逼的給橫樑補色。
相比於其他三隻,他似乎永遠都是最慘的那個。
“我要回我家一趟,一起去嗎?”
“回家?”小強嗖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大臉恨不得壓在我腦袋上。
蒲扇似的黑手摸上了我的腦袋:“也沒發燒啊,怎麼現在就開始說胡話了。”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着,伸手將他推開,沒好氣道:“一句話去不去,這是秦洛的房子,我們還沒結婚呢。”
“去去去!”小強的腦袋點的跟搗蒜似的,我甚至聽到自己耳邊呼呼風聲,這丫的是人嗎!
然而我們剛走出門外,忽然一道黑影鋪面而來,帶着犀利的風聲。
我下意識的就捏起了一朵蓮火,剛想丟,小身邊的小黑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鋪了過去。
兩道黑影顫抖在一起,巨大的身高差十分顯眼。
身爲一個靈活的胖子,小強不僅沒有處於下風,反而幾下就把那人打的抱頭逃竄。
那背上的黑衣,一個碩大無比的腳印觸目驚心。
然而就在我剛剛鬆了口氣準備召喚小強不要再追時,忽然一個齜牙咧嘴的青鬼撲了過來。
看來,剛剛那不過只是開胃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