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片刻的記憶,青龍那巨大的龍神太過耀眼,已在林帥的腦海種下了深深的記憶。
內心本就如亂麻般的他,此刻看着不斷靠近的真人,那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上,更是蒼白的如同白紙一般。
他的身子如同塞子般晃悠着,似是在抽搐。
女人那所有的溫柔,早已被他一次次冷言冷語,給傷成了碎片,再也粘連不起了。
“你...你...妖怪啊!”林帥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溼滑的肌膚墜落在地,順勢滑了幾步,本就脆薄的肌膚,在冷酷的大理石擠下下,留下了一道道血跡。
此刻,他已經沒心思去計較那些,那突起的眼睛裡,寫滿了驚恐。
“不會說話別說了!”青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淡褐色的眼睛裡帶着一絲憐憫,他伸出手,輕輕的托起了林帥的下巴,冷言道。
那雙眼睛愈發的猙獰起來,臉上的血管像是撐滿了一般,似乎隨時都會向外流露,那青色的薄脣不時的顫抖着,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了。
“他這是...”朱欣欣回頭,有些不解。
青龍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得陰沉:“沒事,只是覺得很吵,這樣的話,也會安靜不少。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到他的。”
朱欣欣看了我一眼,在得到我點頭後,後退的幾步。
那雙沾着血淚的臉頰,格外的悲慼,本該黝黑透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灰白。
青龍擡起手想要把嬌人摟入懷中,可那灰色的牆,太過深厚,一時間,似乎無法攻克。
“慢慢來吧。”我聽到秦洛的低嘆,青龍複雜的看了一眼她,終究是穩定了情緒,將朱欣欣丟給我,便一隻手拎起了那足足有一米八三的林帥。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明可以不用那麼難看的姿勢,可青龍卻偏偏把他夾在胳膊下,彷彿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本書。
我察覺到朱欣欣的嘴角抽了抽,卻也沒有阻止,終歸是個好的開始,不是麼?
“你們不能走,你們這是要帶林少爺去哪?”
一直在角落裡偷偷觀察我們的兩個女人又冒了出來,那怨念的眼神,似乎是我搶了她的生意一般。
我正要開口,朱欣欣已經擋在了我的身前,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女人的胸部,面色凝重。
“怎麼了?”
幹嘛一直盯着人家胸口,雖然我也承認,這位G奶姐姐的確是挺大的。
朱欣欣咬着嘴脣,忽然揚起的手,直挺挺的就朝着那處豐滿抓去。
我瞬間石化了,這姐姐是受刺激太深,一下子轉換了性取向麼?
剛想拽開她,腳趾頭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滾過。
低頭一看,五彩的珠子滾落在地,紅色的繩子,斷成了幾段,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畢業那年,好友馮諾送給我們每個人的紀念禮物。
一直以來,大家都是貼身帶的,雖然馮諾經常會幹出那些個神奇的事情,但是她那一身正統的茅山道術,卻是實打實的。
沒想到,林帥不僅拿錢,竟然連這串子都不放過。
要知道今年可是朱欣欣的本命年,這東西是可以辟邪的。
朱欣欣正要彎腰,青龍已經用法力將那所有的珠子都吸入了掌心。
那白皙的手掌裡,靜靜的躺着五彩的珠子,一條黃色的像是絲帶一般繩子在一旁纏繞着,我看見青龍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手串便已恢復如初,那誘人的光澤,似乎比剛剛還要強烈幾分。
“戴上吧,我保證不會再掉了,除非你想。”
青龍將手掌朝着朱欣欣遞了過去。
哪怕是此刻已然心如死灰,在看到那晶瑩的寶石之後,她的嘴還是不可抑止的上揚了幾分,沒有女人能夠拒絕那奪目的珠寶。
“謝謝。”
“不必。”青龍衝她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再度斂去。
一隻手夾着已經成殭屍狀態的林帥,斜着眼睛掃視着那兩個女人。
“怎麼?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G奶姐姐和自己的同伴相互對視一眼,眼底盈着不甘,卻也不敢再上前了。
諾諾的看了一眼青龍,小聲道:“可是,他還沒有結賬呢,你們就這樣把人弄走了,我們...”
“夠了麼?”青龍冷笑着,從袖口裡摸出了一塊金子,湊到了那G奶姐姐的面前。
“真的給我?”女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眼中滿是小星星。
在這真金面前,她指甲上的水鑽,被襯托的更爲廉價。
狹長的眼睛上下翻飛着,似乎有些不解這男人是從哪裡把金子變出來的,畢竟這浴袍的款式,是那再熟悉不過的,只有幾個很淺的口袋,總不能有人這麼有閒錢到,把金子都隨身攜帶吧。
“不要?”
青龍冷哼一聲,作勢就要將手收回來,淡青色的眼睛裡滿是不屑。
那女人立刻急了,也顧不上所謂的矜持二字,直接伸手就把金子奪了去,小心翼翼的揣進了自己懷裡。
緊接着,她便學着電視上那十分經典的一幕,用牙齒狠狠的咬了起來。
片刻之後,她擡起頭,那看向青龍的眼睛裡,少了幾分恐懼,多了一絲曖昧。
屬蛇般的腰肢不停扭動着,白花花的景色在我面前盪漾着,饒是我一個女人,都覺得一陣眩暈。
只可惜她找錯了目標,青龍是誰,那是和秦洛一個年代的老怪物,什麼樣的妖魔鬼怪不曾見過,又怎會沉迷於這對胸器之中。
“怎麼?不夠麼?”
男人挑眉,不怒自威,淡淡的語氣之中,隱隱透着威脅。
G奶姐姐還想再說幾句,那瘦高的女聲忽然拽了拽她的胳膊,恭敬道:“沒有,打擾先生了,我們這就離開。”
青龍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繼續夾着林帥朝着我們定的套房走去。
自然不免被那些服務生看到,只是不知爲何,都未曾阻止我們。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一旁的秦洛一眼,男人微微一笑,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解釋。
“這店最大的股東是蘇寒,你說呢...”
好吧,那自然就...
我們很順利的回到了包間,青龍順手把林帥丟在牀上,自顧的坐在一旁的牀上,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雪茄。只是剛點燃,便被秦洛嫌棄的趕到了門外。
“他...”朱欣欣走到牀上,看着那已經昏厥了林帥,張了張口,卻又不知到底該說什麼。
秦洛給青龍使了個顏色,5分鐘後,她便被哄了出去。
“好了,躲了這麼久,你是不是也應該出來了?”
秦洛坐在沙發上,手裡的判官筆輕輕的轉着,像是自動製冷機一般,屋子裡再沒有一絲屬於酷暑的炎熱。
我四顧的看着,並未發現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正想用金瞳,便聽見秦洛笑了。
“怎麼?是非得讓我請你,才肯出來麼?”
房間裡安靜的異常,像是被封閉了一般,只聽得秦洛的聲音在無限的延展着,明明一句話,卻足足響了很久。
林帥就那樣雙目緊閉的躺在那裡,一道黑色的煙霧兀自從他的小腹上緩慢升起,在空中,凝結出了一個身影。
是鬼無疑,只是這鬼從頭到腳都籠罩在一層黑布裡,只有眼睛的部位,露着一對泛着綠光的眸子。
在那通體的黑色映襯下,格外的顯眼。
“你們怎麼看出來的?”那聲音很是嘶啞,如那風燭殘年的老人。
秦洛輕輕的轉動了筆桿,白色的筆頭金光大綻,無數根細密的金線在空中編織着,結成了一張碩大的網,將那黑鬼從頭到腳,包裹了起來。
“你不是人!”
那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尾音之高,讓我有些耳痛。
秦洛摸了摸的我腦袋,順勢送來了一股靈力,輕聲道:“本王是冥王,不是人,是神!”
“冥王!這世上真的有冥界?不是說陰間,都是閻羅王在管的麼?”
秦洛一怔,帥氣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受傷的表情,轉頭看向我,聲音都開始打顫。
“夫人,你看看,現在本王都落魄到這種地步了,這不僅在陽間沒有地位,在陰間也是被人遺忘的對象啊。”
我被那幽遠的眼神震的心裡發憷,像是被撓了心一般。
偏偏還找不出什麼合理的臺詞,畢竟他說的雖然帶有誇張的成分,但是也似乎便是按個道理。
起碼我再認識他之前,也不知道,在陰間權利最高,身份貴重的人是冥王。
許是沒有感受到我的關愛,秦洛長長的睫毛抖了抖。
一隻手託着下巴,另一隻手輕輕的捏着筆。
隨之那鬼身上的網,忽然緊了幾分,像是剝香蕉一般,男鬼身上的黑氣霧氣盡數褪去,露出了一張年輕帥氣的臉。
濃郁的眉毛,深刻的目光,高挺的鼻樑沒有一絲的青春痘的痕跡。
比之牀上的金帥,確實是甩了幾分,只是這內心陰暗,又怎麼能用的了這陽光的外表。
“冥王大人這是何意,我常亮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孤魂野鬼,可也沒有犯過什麼錯事吧?您這不由分說就對我動手,是不是有些太抹殺您的面子了?”
“哦?”秦洛挑挑眉。
常亮動了動手臂,發現自己擡不起之後便淡定了,不卑不亢的開口道:“我知道您是幫那朱欣欣來救林帥的,畢竟安姑娘是挺愛他的,可是林帥幫我,是他自願的,並不是我強迫的,您就這麼插手,是不是不太合適呢?
“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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