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銳的聲音夾帶着呼嘯的風聲,狠狠的刺向我的耳膜,我伸手一摸,裡面竟然流下了液體。
白狐狸皺着眉頭愣了片刻,迅速的在身上摸索起來,掏出了一個個小袋子,裡面是那五顏六色的小珠子,看上去十分的好看。
我正要去抓,他卻已經用靈力注入了到了那袋子裡面,五彩斑斕的玻璃珠從袋子飛出,帶着一道五彩的光芒,瞬間便撲向了湖水中的屍體。
窸窸窣窣的冒起了黑煙,空氣中的刺鼻味道,又濃重了幾分。
“愣住幹嘛,快仍啊!你不是還有蓮火的麼?”
他忽然轉向我,語氣中帶着幾分着急,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學着他的樣子將靈力匯聚在了手心,揚手砸向了那些漂浮起來的屍體和鬼魂。
無數道黑色的聲影在蓮火的灼燒下化成了青煙,可那無底卻像是個無敵洞一般,我們剛剛滅了一堆,就又有一堆冒了出來。
偏偏那一張張都是些年輕的容顏,一個個面露哀怨的看着你,哪怕我知道他們已經死去了多年,而且現在是被人利用,卻也在下手時很是不舒服。
那座棺材倒是安靜了下來,只是那周圍的油燈火苗,卻跳躍了起來。
只是在這一堆看似沒有盡頭的屍體面前,我們顧不上那麼多。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倆的靈力都要耗盡了!”我記不清自己扔了多少袋這會爆炸的珠子,痠痛的手臂重複着那機械的動作,全憑着意念在支撐着。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白狐狸,那光潔的腦門上滿是汗水,也沒比我好到那裡去。
“這樣的話,那也只能放大招了,原來我也遇到這種情況,可是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麼多。看來果真是來對了人,夫人你和這裡有緣分啊!”他十分興奮的叫嚷着,忽然拉着我飛到了半空中。
有緣你妹啊!誰願意和一個屍體有緣分啊!
“你還有大招呢?”我小心翼翼問道,總覺得聽起來不是很靠譜,從儲物空間裡又捏出了一大把紅色的火符,全部都扔進了河裡。
紅色的火焰和那清輝抗衡着,又有一大片屍體被烤焦了,化成了碎屑漂浮在那湖面上。
若是我們的來的時候這湖還能勉勉強強看清一些顏色,現在入目,便只有無盡的黑色了。
火符的數量多,帶起的面前也大,只是少了我那奇怪的靈力,效果並不是很明顯,不過剛剛燒盡了一撥,便又有一顆顆腫脹的腦袋冒了出來。
“自然是有大招的,不過就是後遺症比較明顯...”
那白皙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絲糾結,兩隻手在袖子裡摸索着,似乎是還未下定主意。
忽的,那奇怪的女聲又在我們耳邊響了起來,比之剛纔,更要尖利了。
“你們也就這點本事麼?還不夠逗本宮笑呢!”
那一直在冒屍體的湖面忽然平靜了,剛剛浮出湖面的腦袋,呆滯的停在那裡。
那原本的黑色,開始漸漸地變淡了,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身影在那裡遊動着,忽的,一道水光自那湖升起,重重的拍在那石室內的巖壁上。
我和白狐狸躲閃不及,也被弄了一身水, 腥臭的味道在衣服上蔓延,這種滋味,簡直是...
一個長着兩根巨大獠牙的怪物從湖底一躍而出。
似乎是體型太大無法上岸,光是那腦袋立起來就已經可以觸到這地洞的頂端了。
看似像蛇,卻又比蛇多了兩隻爪子,通體是碧綠色的,金黑相間的眼睛,幾乎佔據了半張臉,還有半張臉,便是那個血盆大口,染着毒液的獠牙,在這幽暗的室內,閃閃發光。
“這是什麼怪物!”
爲何就不能把這怪物的設定做的好看一點,萬一寶寶被嚇壞了怎麼辦!我好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白狐狸嘴角抽了抽,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口水,不確定道:“這個,也許是變異的蛇妖?”
我......
愣神間,那怪物已經腦袋湊到了我們這裡,偏偏這石洞就這麼大,我們若是後退,便只能去碰那棺材了。
“你再不開大的話,我們就要被吃了!”
我一邊躲閃着怪物的攻擊,一邊衝着那正在發愣的白狐狸吼道。
那雙水汪汪的狐狸眼睛看着我,終於點了點頭。
一滴滴黏糊糊的液體落在了我的臉上,我伸手一摸,杏黃色的,再看那怪蛇的腦袋,已經到了我們面前。
忽的,身旁的白狐狸在原地消失不見了,緊接着,在怪蛇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巨大影子。正是白狐狸的本體,巨大的尾巴在他身後招展着,自帶吹風系統,看起來十分的瀟灑。
“孽畜!休得猖狂!”
那狐狸臉上滿是肅殺之意,毛茸茸的爪子上生出了幾根無比鋒利的隱刺,沒有絲毫的猶豫的扎進了那怪蛇的腦袋裡,瞬間,綠色的液體四濺開來。
染上了那狐狸那乾淨的如同錦緞一般的絨毛。
我看到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連怪蛇從自己爪子裡掙脫了也沒再議。
然而下一刻,他像是公雞炸毛了一般,整個身子都膨脹了起來,那雙色的眼睛裡再次堆滿了霧氣,只是這次,倒不像是難過,而是被氣得。
是遲,那時快,白狐狸再次揮動起了自己那鋒利的爪子,狠狠的掐住了怪蛇的腦袋,嘴角帶着極具嘲諷的笑容,手上卻絲毫不含糊。
我只能看到銀色的光芒在這綠色的怪蛇身上幾進幾齣,像是火藥被引爆了一般,那蛇身子忽然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不過只是眨眼的功夫,變成了無數塊碎肉,四周濺落的哪裡都是,還有不少就落在我的面前,似乎還帶着極強的生命力,哪怕是已經變成殘缺的肉塊,還是在那裡不住的扭曲着。
尤其是蛇的那兩隻前爪,已然已經脫離了湖水,脫離的自己的主人,依舊是向被人操控了一般,竟然還想着往我的面前爬動,看那樣子,似乎是想拍在我身上?
我四處的看着,眼前忽的一亮。
運用靈力托起了那湖邊上的大石頭,狠狠的砸向那還在扭動着的殘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化了,下意識的就砸上了癮,直到那些個殘值斷臂變成了一坨坨肉泥,比那絞肉機弄出來的都要支離破碎才罷手。
“女人啊,真是好可怕的動物啊!”白狐狸咧着嘴巴,感慨了許久,蹲在河邊,似乎是想檢查一下那湖底還有沒有怪物。
可惜這大招顯然是有時間限制的,我不過剛剛用除塵決把那自己身上的血腥弄掉,它已經腦袋一歪倒在了地上,那龐大的身影如同泡沫一般,在白霧中散去。
我的腿上一癢,低頭一看,正對上那縮小版的白狐狸,聲音也都變得清脆:“好了,這下就指望你了,我這用一次本體,需要休養三天,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沉睡,所以不必擔心我們出不去!”
我怔怔的看着它,再看向那遠處又恢復平靜的湖水。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陰風,緊接着,響起了一陣空洞的腳步聲。
我回頭,那大理石棺材依舊好好的蓋着蓋子,那腳步聲是從哪裡傳來的。
下意識的將白狐狸摟在了懷裡,感受着那溫熱的毛髮,總算是稍微安心了一點。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別給我說什麼皇后的寢宮。”
我捏了捏狐狸的耳朵,沒好氣道。
白狐狸哀怨的用爪子在我手臂上捏了一把,吞吞吐吐的道出了實情。
那就是他也不知道,就是西門那個坑貨,告訴他這裡有化解他那黴運的方法,讓後這傻孩子便就天天的來了。
那些店鋪裡的鬼客人,都是從這裡救出去的靈魂。
他只知道這裡是在紫荊城的地下,至於究竟在那裡,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們要來幹嘛?”我哆嗦道,只覺得自己眼睛一定都在放綠光了。
白狐狸瑟縮的揚起腦袋,討好的在我耳邊蹭了蹭,然後點了點頭。
"要不,我們回去吧?反正我已經帶你進來了,說不定一會回去我的黴運就解除了。”
回去?聽起來倒是一個極好的建議。
只是車到山前有時真的是沒有退路啊!
“想走...現在未免太遲了,你們兩個既然這麼喜歡管閒事,不如留下陪我啊!”
那腳步聲越發的進了,可是偏偏周圍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我正想着要不要用金瞳,忽的,手臂一涼,一隻通體碧綠的蟲子正在我的手上停留着。
毛茸茸的很是噁心,在那蟲子的腦門上,有着一跟像是吸管一樣的東西,看那架勢,似乎是準備扎進我的身體,我冷笑一聲,金蠶蠱飛了出來,一口將那蟲子吞下了肚子。
“哈哈哈哈,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沒想到過了這麼些年,竟然還能看到我們苗族的東西,還是個純淨的蠱王,看來我麻春兒果然是命不該絕。”
麻春兒?
這名字爲何這麼的怪異?而且清朝有名的妃子裡,好像也沒有這個名字吧?
就在我思考的時間裡,那腳步聲的主人,終於顯出了自己的原型。
一個穿着白色囚衣的女子,正披散着頭髮,站在我們的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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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聽到的那塔塔的腳步聲,其實並不是因爲鞋子帶跟,而是這女鬼根本就沒有腳,渾身纏滿了鐵鏈不說,那本該是腳的位置,也是兩節千年沉木。
似乎是從水裡爬出來的一般,所到之處,地上是一片片溼漉漉的印記。
她走進了我們,擡手撩開了那枯草一般的頭髮,露出了一張無比悽慘的臉。
一半是被火燒的面目全非,一半則是佈滿了爬蟲,很是噁心的在那裡爬來爬去。
金蠶蠱下意識就想飛出去,被我死死的攥在了手裡。
我皺了皺眉頭,戒備道:“你是那棺材裡的女人?”
女鬼輕蔑的用那唯一一隻好眼掃了遠處那口棺材一眼,輕蔑道:“她算是什麼東西?”
我呆呆的看着她,這劇情發展的有些奇怪了。
“那你這是...”
女鬼冷笑着,伸手摸上了自己那殘缺不堪的臉,如鬼魅般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石室內迴響着:“我啊,是來報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