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慌亂之中,慌不擇路,被毛文龍安排的一萬兵馬弄得暈頭轉向,最後逃往沒有伏兵的南方。
土地廟前的小山坡上,毛文龍放下望遠鏡,冷冷的吩咐所有的親衛:“上馬出發!”
“是!”兩個親衛頭子高聲迴應,然後立刻傳令下去。
很快,一百餘親衛護送着毛文龍以及洪承疇繞道南方,準備截殺張獻忠。
毛文龍當然不會自大到僅憑這一百餘人就去截殺倉惶逃走的張獻忠。此刻已經是午後,毛文龍算準了時間,陳繼盛前來救援的兵馬應該趕到。
而陳繼盛的兵馬正是被毛文龍要求從南方而來,所以他才這樣故佈疑陣,把張獻忠引向南方而去。
此刻,敵人已經落入陷阱,毛文龍當然一心急着前往。
張獻忠一路狂奔,現在的他已經完全顧及不到別的事情。幾萬兵馬折損在這裡雖然讓他肉痛不已,可要跟他的小命比起來,就不足一提了。
起義軍從來就不缺兵馬,只要他張獻忠不死,到了別處高舉大旗,不須半月又可拉起一支大軍。張獻忠有此想法也屬正常,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這樣,每次被朝廷大軍圍剿,死傷比這更爲嚴重的他們也沒少碰到過。
一陣疾奔,張獻忠終於遠離了葉縣,他的身後還有三萬靠着雙腿在跑路的將士。感覺到身後似乎沒有發生打鬥的情況,張獻忠立刻停了下來,又派出探馬前去查看有沒有追兵,一邊開始收編散亂的殘兵敗將。
須叟之後,探馬回來稟報,說是沒有追兵的蹤跡。張獻忠這才完全鬆了口氣,乾脆下令就在原地重新整軍,順便埋鍋造飯,休息片刻後再行啓程。
林艾這個軍事對於張獻忠此番做法,覺得不妥,他連忙上前勸說:“將軍,現在毛文龍很有可能已經帶着大軍到來,我們若是還在這裡耽誤,恐怕會有大麻煩。”
張獻忠一臉鐵青,他當然知道在這裡休息會很危險,可眼前這三萬殘兵敗將。從早上開始攻城到現在連午飯都沒得吃,絕大部分人都已經疲憊不堪,再走下去必然會引起極大的不滿。
張獻忠搖搖頭無奈的說:“沒辦法,你看看這些人,一個個都已經跑不動了。”
林艾依言望去,的確,所以的將士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從他們疲憊的神色來看,估計要是張獻忠再次下令逃走,這些人有多少會跟上來的,確實很難說。
看着軍事滿臉擔憂的神色,張獻忠這會倒是寬慰起來:“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你看葉縣那邊的大火還未停下來。毛文龍就是來了,他也得先去顧及葉縣的情況,哪裡還來得及顧及到我們。”
聽張獻忠這麼一說,軍事倒也覺得有理,他也不再糾葛了,乾脆放下心中的顧慮開始幫忙整編軍伍。
毛文龍帶着一百餘親衛,此刻已經隱藏在張獻忠大軍的前方,兩軍相隔不到三裡。這裡也是張獻忠逃亡的必經之路,等了片刻卻沒等到張獻忠的到來,毛文龍疑惑之下,便派出探子前去探視。
很快,毛文龍便得知張獻忠居然在如此危險的地方,開始整編軍伍,還埋鍋造飯!毛文龍當即便是一聲冷笑:“天助我也。”
洪承疇也苦笑着搖搖頭:“這樣的人居然還能夠活到現在,以前他的運氣得多好。”
毛文龍冷笑道:“他以前運氣怎麼樣,已經不重要,這一次,我定叫他命喪黃泉。”
張獻忠突然停下來,這倒是給了毛文龍等待陳繼盛大軍到來的好時機。他立刻又派出親衛前去打探陳繼盛到了哪裡。
可奉命的清兵剛離開不久,便有折返回來,稟報毛文龍,說是陳繼盛的大軍已經在一里之外,很快便可抵達。
聞言,毛文龍精神一震,派出兩個清兵,前去告知浩大與浩小,讓他們開始堵截張獻忠的後路。
一里外的陳繼盛心急如焚,他與徐敷奏帶着四萬東江軍浩浩蕩蕩一路疾奔。爲了趕時間,他是先帶着一萬騎兵急趕。後面還有三萬步兵交給徐敷奏帶領,與他相隔還有兩裡地左右。
萬馬奔騰,狂風呼嘯,莫大的威勢震得大地都輕微的顫抖起來。
焦急等待中的毛文龍遠遠就聽到了萬馬奔騰的馬蹄聲,如此一來,他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帶着一百餘親衛出現在官道上,已經無需再隱藏起來。
相距三百米左右,陳繼盛便看到毛文龍的身影,他立刻帶頭放緩了馬速,然後自己才策馬前行獨自前來面見毛文龍。
“總兵,屬下來了!”陳繼盛飛身下馬,半跪餘毛文龍的面前。
“起來吧,無需多禮。”毛文龍單手虛擡,之後才擡頭望向陳繼盛身後的大軍。
陳繼盛會意,嘿嘿笑道:“總兵,此次前來除了必須留下防守徐州的兵馬外,全部趕來,整整四萬兵馬。騎兵一萬,後面兩裡之外還有三萬步兵。”
毛文龍點點頭,臉色忽然一沉,獰聲言道:“讓將士們稍微休息片刻,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通知所有人,對敵軍殺無赦。”
陳繼盛愣了一下,他可從來沒見過毛文龍下達這樣的命令,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下來。
“怎麼?你還有問題?”毛文龍皺起了眉頭。
“總兵,這樣不太好吧……”陳繼盛雖然覺得不妥,可卻不敢明言。
“敢來犯我葉縣者,殺無赦!”毛文龍再次獰聲發言。
陳繼盛身體微微一震,然後便不再多言,他很乾脆的抱拳的領命下去辦事。
一旁的洪承疇微微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離去。此刻的毛文龍渾身上下都是刺,根本就不聽勸。
陳繼盛的動作很快,東江軍的軍紀嚴明,他一聲令下,所有人紛紛下馬。餵馬的餵馬,吃東西的吃東西,期間一萬人依舊有序,並沒有任何不和諧的情況出現。
張獻忠的探子很快便探知了前方的情況,而張獻忠得知居然前方有大軍在等候時,他也是臉色大變。顧不上再整編軍伍,立刻發令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