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的計劃得逞,撤離陝西境內的官員以及駐軍之後,臨走前又栽贓陷害了毛文龍一把,直接把百姓的怒火點燃,而箭頭直指河南。
陝西的百姓開始不停的向河南境內涌來,毛文龍先前所派駐的大軍已經快要鎮守不住。而他再增加人手之後,卻悲哀的發現,依舊沒有完全擋住的趨勢。
一開始是零散的陝西百姓潛入到河南境內,然後是一大股流民直接沖垮鎮守的大軍,長驅直入。至此,防線宣告被破,東江軍無奈只好撤退回各城,緊閉城門進行防守。
“該死的崇禎,居然弄出如此陰險的伎倆來。”毛文龍憤怒的聲音在議事堂內咆哮着。
這是他自來到大明以後,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憤怒,以至於他此刻都快失去了理智。
洪承疇,陳繼盛以及徐敷奏等人都齊聚一堂,面面相履的彼此對望。面對毛文龍的怒火,他們卻感覺自己幫不上任何忙。
“你們都說說吧,該如何平息這場打不得罵不得的戰爭?”毛文龍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平靜下來後開口向在座的所有人問詢。
議事堂內頓時陷入沉寂當中,毛文龍問詢之後許久都沒有一人站出來回話。
凌厲的眼神在衆人之間來回巡視,毛文龍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難道你們就沒有想說點什麼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洪承疇的身上,老傢伙頗爲無奈,只好站起來說道:“總兵,目前陝西的百姓正在怒火中燒,我們在沒有證據證明清白之前,說什麼他們都不會相信。現在唯有靜候這些百姓的怒火平息下來,然後我們再用實際行動來表明我們對他們沒有任何的敵意,以此慢慢來化解與陝西百姓之間的緊張關係。”
洪承疇的辦法沒什麼可以挑剔的,如今唯一的辦法也只能這樣做。可問題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留給毛文龍,先前爲了儘快平穩河南,他已經把存糧都掏出來一半。
因此,河南必須得在平息下來之後,立刻開始進行耕種,到時纔有望在另一半存糧用完之前,有新的糧食可以收成,不至於斷糧。
但現在幾乎全陝西流亡過來的百姓就在河南境內遊蕩,毛文龍還怎麼讓百姓出城去種糧食?
毛文龍當即冷哼道:“這個提議不錯,但勞煩洪大人先說說,我們要如何才能夠儘快的種糧?這才關鍵,至於那些流亡過來的百姓,只要他們不衝擊城池,他們喜歡在哪裡遊蕩隨便。”
洪承疇直接被嗆得無話可說了,他當然明白事情的關鍵在哪裡。可現在關鍵是不解決這些流民的話,毛文龍後面的問題就一定得不到解決。
一番思索後,洪承疇突然大膽的提議:“總兵,要不我們把河南境內一些地方先行封鎖起來,不讓那些流民進入,然後讓這些地方先行耕種,比如現在的徐州就很不錯。”
毛文龍遲疑了片刻,點點頭說:“目前也只能如此了,陳繼盛!”
“屬下在。”陳繼盛當即起身迴應。
“立刻率領五萬精兵,前去徐州防守。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人,但是誰要敢破壞耕地或者農作物,殺無赦!”毛文龍一臉的獰猙。
人被逼到無路可走的話,總會變得不顧一切。此刻的毛文龍差不多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若是耕種不及時,下一季的收成無法如期完成,受損的可就是他的根本。
“屬下定不負期望,絕不會讓任何人破壞徐州的耕地與農作物。”陳繼盛當即便信誓旦旦的保證。
“下去吧,爭取明天就領兵出發。”毛文龍揮揮手。
“屬下告退。”陳繼盛抱拳行禮後大步離去。
毛文龍沉默了片刻,突然對門外高喊:“浩大。”
“總兵。”
“可有京師來的消息,有沒有阿斗的消息送來?”
“稟總兵,京師最近已經完全安靜下來,沒有任何消息送達,阿斗自從上次刺殺失敗後,便也沒有音訊。”
“扶桑教的那個任天明呢?”
浩大搖搖頭說:“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唉……”
毛文龍輕嘆一聲,揮手讓浩大退下。
照此看來,阿斗現在應該還被困在皇城內,對此毛文龍卻沒有半點的辦法。總不能爲了阿斗再派一些高手潛進去救他,這樣很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時只會多折損人手而已。
“洪大人,我們不應該對那些流民放任不管,既然他們進入河南後便四散開來。我們正好可以逐一擊破,徐州那裡現在還有許多耕地在荒廢着無人耕種。因此,我們大可暗中派人前去挑選一些拖家帶口的流民,把他們安置下來開荒種地,你以爲如何?”
挑選一些比較老實,不想搞事的民夫,這也是唯一可以減少流民在河南境內禍害的一個辦法。
洪承疇稍微思索後,點頭贊同道:“總兵此法可行,說不定還能收到不錯的效果。百姓現在對我們不信任,我們完全可以讓治下的百姓去拉攏他們。”
同樣是普通的老百姓,一方生活過得滋潤,一方卻瀕臨餓死的地步。在絕境當中,有一根救命稻草,誰都會牢牢抓住不放手。
“而且……”
洪承疇遲疑了一下才咬牙言道:“而且我們大可以讓徐州原來的百姓,去僱傭這些流民,而不是直接給他們田地耕種。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不用再花費任何東西,完全可以讓當地的百姓承擔。”
毛文龍與在座的各位頓時雙眼冒光,洪承疇這辦法絕妙,一舉兩得。
“好,就依洪大人所言來辦。”毛文龍當場便哈哈大笑着下了定論。
京師皇城內的冷宮中,阿斗在此已經躲藏了五天之久,皇城內的戒備依舊森嚴,卻也逐漸寬鬆了許多。
在這五天當中,阿斗除了躲藏追捕之外,他也同時在尋找着任天明的蹤跡,可惜一無所獲。
而現在已經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再不走以後都不知何時纔有機會,因爲他終於又等來那輛前去採購的馬車。只要等他們離宮的時候,便可再次藏身逃離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