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關是大明與金國的重要關口,也是大明抵禦外敵時重要的要地,朝廷很是重視。毛文龍在接手過來後比崇禎更要重視,雖然因爲兵力嚴重不足,在這個冬季裡只駐紮了五千兵馬,可所有輔助守城的東西,毛文龍卻沒有任何的吝惜。
只要能夠送來的,對於守城有幫助或者用得到的東西,毛文龍多多少少都送了過來。此刻東江軍所用的盾牌是鐵製盾牌,如果舉起的時候,可以覆蓋大半個身體。
因爲金兵的箭疾是仰射,所以箭疾都是從空中直接掉下來,東江軍的盾牌自然是護住了頭頂,身體便隱藏在盾牌的下方。每十個東江軍集合在一起,用鐵製的盾牌合在一起,形成一個護罩。
“叮叮噹噹……”
一陣箭頭敲擊盾牌的叮噹聲響個不停,猶如密集的雨點傾盆而下一樣。
金兵的弓箭手出擊之後,並沒有迎來東江軍的反擊,皇太極這時已經肯定,東江軍的火炮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他旋即喝令箭手陣繼續推進,並不斷的射箭掩護。
而在弓箭手陣的後方,負責攜帶爬城梯或者攻城門木樁的兩萬兵力這時已經開始前衝。最後面的軍種纔是攻城的主力,足足有七萬大軍在穩步推進。
嘉峪關此時的天空,幾乎被箭疾所覆蓋,連陽光都被遮擋住,在如此厲害的箭疾壓制下,徐敷奏就算再怎麼心急金兵,他也不敢下令還擊。
東江軍將士依舊只能躲藏在護盾下面,連頭都不敢冒一下。在護盾的外圍,他們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已經鋪起來一層厚厚的箭疾。
徐敷奏鐵青着臉色,剩下的兩個親衛爲他舉着護盾充當保護,而他就趴在垛口處,監視着金兵的情況。
金兵的弓箭手已經停在一百米之外,依舊不斷的在仰射,只是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猛的攻擊,可是卻也讓城牆上的東江軍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而在弓箭手陣後方,已經出現那些合力搬着攻城的簡單器具的金兵,他們在越過弓箭手陣地之後,便直接開始搭建攻城的準備。
金兵從來都不擅長攻城,在草原上並沒有城池可以供他們習練,也沒有這個必要去習練這樣的本事。他們的長處是在馬背上的戰力,徐敷奏本來認爲,皇太極就算人多勢衆,可卻料定他沒有這些攻城器具,然而這會所見所聞都讓徐敷奏有種自殺的衝動。
金兵這會不僅有了攻城器具,而且根據徐敷奏的觀察,那些攻城器具居然還有頗多。投石機,撞城門的撞車,雲梯,木質盾牌披上牛皮,還有一些連徐敷奏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攻城器具。
看到這裡,徐敷奏心裡頓時更加絕望,然而,他在絕望之中卻也更加平靜起來。他深知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有任何的不妥,一旦連他這個主帥都害怕起來,那麼其它的東江軍將士必然會受他的影響。
火炮已經沒有了彈藥,成了一推廢鐵,要是還有彈藥的話,眼前這些攻城器具不等靠近,便可以直接用火炮轟掉。而此刻,徐敷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金兵,井然有序的攻打過來,他卻無法做點什麼加以阻攔。
幾百條雲梯在金兵的搬運下,很快便靠在城牆上,有一條正好靠在徐敷奏所隱藏的這個垛口。徐敷奏直接伸手便想把雲梯給弄開,可當他使力的時候,卻發現雲梯居然絲毫未動,往底下一看才明白過來。原來雲梯的底下居然有許多金兵在護着,這些雲梯絕非輕易可以弄掉的。
“傳令下去,儘可能的破壞這些雲梯。”徐敷奏沒有回頭,他直接告知身後的兩個親衛。
一個親衛示意另外一個保護好徐敷奏後,他才自己用盾牌護住自己,然後頂着空中呼嘯而來的箭雨,揮動令旗把徐敷奏的命令傳達出去。
東江軍將士很快便開始反擊,他們在與徐敷奏一樣,發現無法輕易推到這些雲梯之後,立刻開始使用馬刀瘋狂的砍伐這些雲梯。
幸好那些箭疾依舊都是仰射而來,東江軍完全可以在腦袋上方弄一個護盾,然後便可以從容的砍伐那些雲梯。近百條雲梯瞬間就被東江軍所破壞,可惜人手嚴重不足,限制住東江軍的破壞力。
只是砍伐掉一百來條雲梯之後,其它還未遭受破壞的雲梯,已經陸續有金兵爬了上來。
不知何時,東江軍頭頂上的箭疾雨消失不見,而城下那些金兵的弓箭手已經沒有再行射箭。他們已經收起弓箭,亮出彎刀與其它攻城的同伴,一同衝上雲梯,進行攻城。
頃刻間,城牆下方便集結了數不清的金兵,他們瘋狂的爭搶着爬上雲梯。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金兵,徐敷奏臉上閃過一絲獰猙,大聲對身後的令旗兵吼道:“澆猛火油。”
令旗兵不敢有片刻的耽誤,隨即揮動令旗發令,接到命令之後,東江軍立即照做。早已準備好的許多猛火油被猛潑下去,不一會就把城下的金兵幾乎都淋了一身。
金兵當即聞到了猛火油的味道,他們感知到不好的時候,還未做出反應過來,便猛然看到城牆上的火把在不斷的扔下來。
猛火油戰術對於東江軍來說已經是一種殺手鐗的手段,這樣隨便胡亂潑灑下去的猛火油等下燃燒起來,必然沒有在熱氣球上那樣的效果,可眼前只要能夠阻擋一下金兵,東江軍便已經達到了目的。
幾百支被點燃的火把,頃刻間便把城牆下方變成一片火海,令人可惜的是,這一片火海並沒有蔓延出去。只是在城牆下方兩米內的地方燃燒,但就算是這樣,東江軍的目的還是實現了。
滾滾熱浪不僅吞噬了來不及逃走的金兵,還讓那些沒有被猛火油沾身的金兵,不敢再輕易靠近城牆半步。猛烈的進攻頓時受阻,皇太極在後方也是嚇了一跳,當他看清楚猛火油燃燒的地方有限,而且並未給他的部下造成太大的傷害後,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