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絕望

皇太極看清楚戰場的情況後,他輕舒一口氣,此後便獰笑起來。他知道城牆山東東江軍這次真的已經到了強弓之末了。東江軍的猛火油戰術他親身體驗過,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可這會的東江軍卻只扔下這麼一點猛火油,燃燒起來的火焰看似面積很大,卻只是零散分佈。

“來人,傳令下去,立即用沙土滅火,然後全軍壓上去,沒本汗的命令,誰也不許退下來。”皇太極料定東江軍已經到了強弓之末,他不再有任何的遲疑,當即便下令全軍突擊。

“咚咚咚……”

進攻的戰鼓開始再次響起,剛剛被嚇得亂了陣型的金兵,在戰鼓聲中又開始重新集結,隨時都會發起真正的總攻。

徐敷奏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澀,看着城下零星的火焰很快便被無數的金兵撲滅,他心裡明白,在此的兩千餘東江軍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時刻了。

回頭望向城內,完全看不到任何的身影,徐敷奏更是浮現一絲失望的神情。援兵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很顯然,等下援兵就算到來,也會趕不及。

僅僅只有兩千餘疲憊不堪的將士,如何能夠抵擋住近十萬金兵的瘋狂攻擊?就算金兵站着不動讓他們殺,無論如何也殺不完啊!想到這裡,徐敷奏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面臨這樣的困境,自東江鎮跟隨毛文龍出來後,從未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以前東江軍雖然實力不怎麼樣,可卻是機動性很好,不像現在這樣,雖然強大了許多,可卻失去了機動性。

打游擊的時候,看到可以取勝便蜂擁而上,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而等到形勢不利的時候,便可以快速的抽身逃走,那裡像現在這樣,必須得守住這個關口,就算死都不能退一步。

也許是自知自己今天無論如何都會戰死在這裡,所以,徐敷奏此刻的腦海裡不停的閃現生前的種種過往。徐敷奏不怕死,在場的所有東江軍將士,他也知道都不怕死。

可誰也不想死,徐敷奏深知所有部下的想法,可卻無能爲力做不了什麼?徐敷奏心裡忽然冒出愧疚的念頭,他覺得是自己讓這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陷入這樣的困境中,導致他們此刻需要面對死亡。

“咚咚咚……”

死亡的戰鼓聲再次急促的響起,這是進攻的前兆。徐敷奏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緩緩舉起手中的馬刀,環視身旁的所有人,張口大聲吼道:“你們怕死嗎?”

“誓死捍衛嘉峪關!”衆將士齊聲大呼。

徐敷奏眼眶泛紅,卻沒有任何的淚水流下,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再次大吼:“殺!”

金兵全軍已經壓制上來,弓箭手已經停止射擊,城下已經看不見一點空地,全部都被蜂擁而來的金兵給佔滿。東江軍已經沒有了可以進行大規模殺傷力的兵器,除了他們手中的馬刀,便只剩下剛剛從城內搬上來的石塊以及所有可以用來砸下去的東西。

只見城牆上,亂糟糟的雜物被東江軍將士不停的扔下去,已經不用去看下面的情況,東江軍將士只要把東西扔下去,總能砸到人。

然而這樣的攻擊給金兵造成的傷亡,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金兵依舊爭先恐後的順着雲梯往城上攀爬。東江軍很快便與金兵開始近身搏殺,越來越多的金兵攀爬上城牆,洪水猛獸一般的把區區兩千餘東江軍給淹沒在人海中。

皇太極的身旁,洛格與羅偉才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笑意,從目前城牆上的情況來看,金兵的勝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洛格更是拱手向皇太極言道:“阿瑪,我們已經成功拿下嘉峪關了。”

皇太極哈哈笑道:“不錯,只要拿下嘉峪關,日後毛文龍就算想報復我們也沒那麼容易。而我們又可以憑藉嘉峪關這個要地爲據點,隨時都可以出兵偷襲大明,我們的物資便無需再發愁,也不用再受毛文龍的壓制。”

洛格陪着輕笑兩聲,此後卻又有些擔憂的說:“卻不知扶桑人那邊是何情況?”

眼前金兵有這樣的勝利,完全是倭寇在遼東拖住了毛文龍,也把大批的東江軍給攔在那裡不敢隨意調動。嘉峪關能夠攻打下來便是在這樣的前提下,就算日後想要守住,依舊還得依靠扶桑人在遼東繼續牽制住毛文龍。

不然,毛文龍一旦緩過氣來,集合大軍不惜代價的前來嘉峪關,憑藉目前金國這十萬大軍依舊不夠東江軍瞧的。

皇太極聞言後呵呵笑道:“你在擔心毛文龍會把東江軍主力拉來與我們開戰?根本沒有必要,扶桑人完全可以在遼東把毛文龍給強制住,這點毋庸置疑。”

洛格依舊不明白皇太極的信心從何而來,他深知扶桑人雖然難以對付,可卻人手不多,僅僅三千人手妄想他們能夠拖住毛文龍長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瑪爲何有此信心?”洛格恭敬的問出自己心裡的困惑。

“扶桑人遠比你所知的要厲害的多,他們的厲害並非光明正大,卻常常讓人頭疼不已,尤其是在海上他們更是強大。遼東近海的地方便是扶桑人的保障,如果毛文龍無法完全封鎖所有的海岸,扶桑人便可以源源不斷的輸送兵力過來。所以,我們現在完全不需去顧慮那麼多,只要盯着遼東的海岸,等到毛文龍完全把海岸完全封住了,不再有扶桑人到來之後,我們大可從容決定是否撤離嘉峪關。”

皇太極自信滿滿,他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言道:“況且我們並非要長久佔據嘉峪關,我們的最終目的是從大明這裡搶驚儘可能多的物資。而在我們唯有足夠的兵力贏過毛文龍之前,不能再輕易深入大明。”

前車之鑑讓皇太極終身難忘,上次便是因爲得意忘形,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直接打到京師去,最終導致那次無可挽回的損失,還差點讓他自己丟了這個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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