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軍從草原撤回,抵達嘉峪關的時候,已經是十五天後的事情。大軍繼續由承祚率領前往山東駐紮,而毛文龍卻坐上熱氣球趕回西安。原因無它,留守的洪承疇收到一封來自倭寇的戰書,需要毛文龍儘快回去拿主意。
飛行在北方這片熱土上,毛文龍視線中滿眼都是綠油油的稻田與農作物。春耕已經過去兩個多月,如今田地裡的農作物長勢喜人,不出意外的話,大豐收是跑不了的。
滿眼的春意讓毛文龍本就鬱悶的心情好轉了些許,從眼前所見的一切,可以看出來。戰後的恢復正在快速的進行着,雖然人口缺少的問題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但只要繼續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毛文龍自信用不了三五年便可恢復到戰亂前的規模。
當然,要想發展首要條件就是不發生戰亂,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好在如今的金國已經消停了下來,短時間內不必再去煩惱,這對整個北方的安定繁榮創造了很好的條件。
試想以前的明朝,不就是被皇太極給拖垮的嗎?雖然期間的內亂也佔據了很大的原因,可最後崇禎還是因爲皇太極的進攻,而走向了滅亡。
四天後,熱氣球抵達西安的上空,繁華,熱鬧的西安已經不是以前的西安可以相比較。整座古都城充滿了朝氣,熙熙攘攘的人羣在大街小巷中走動着,從空中俯視下去,一切都盡收眼底。
每一次離開到回來,毛文龍總能感受到西安的快速變化。儼然,如今的西安已經成了整個北方的都城,由於這裡的繁華,吸引來許許多多的客商前來貿易。
商人在歷朝歷代都是賤民,士農工商,商人在階級中處於末端。而西安能夠源源不斷的吸引到各地的商家前來入住,正是因爲毛文龍力爭定下的一條規矩。
想當初,毛文龍爲了定下這條規矩,也是與洪承疇這些老臣擡槓了好幾個月。商人向來都被看成是不勞而獲的一種人,尤其是在洪承疇這些老臣的眼裡。當他們知會毛文龍竟然要給商人提高社會地位的時候,洪承疇他們當時可是極力反對的。
可毛文龍卻深知,要想富起來,必須得靠這些商人。沒有這些商人把整個北方的主要產業‘糧食’販賣到世界各地去,單憑東江軍自己來幹,絕對達不到毛文龍所需要的要求。
雙方最終是在用三個月的時間,進行嘗試之後,洪承疇他們才意識到商人的真正好處。最後才無奈的接受了毛文龍的提議,讓商人在這片北方的熱土上,能夠享受到與別的階層同樣的待遇。
也正是這條規矩的應用,大大的刺激了商人的積極性,一來二去的便有越來越多的商家前來西安開辦貿易的事情。由此也間接帶動了西安的發展,無論是人口還是繁華的程度,都遠遠不是三年前的西安可以相比。
熱氣球緩緩的在毛府的後院降落,毛文龍在親衛的護送下離開了熱氣球,卻見洪承疇與陳瀾,洪紫嫣還有兩個孩子都在靜候着。
“爹爹……”
五歲的毛小虎邁着小腿,歡天喜地的衝向毛文龍,嘴裡歡呼個不停。在他的身後緊跟着毛紫韻,小丫頭比弟弟毛小虎大了一歲,卻比弟弟要矮上一些,跑得慢了便停下來委屈巴巴的抹眼淚。
看到許久未見的孩子,毛文龍把煩心事暫拋一邊,快步迎上去抱上毛小虎,指着他的鼻子說:“身爲男孩子應該要懂得讓女孩子,看你姐姐都哭成那樣了,你也不停下來等他。”
毛小虎人小鬼大,皺着鼻子奶聲奶氣的說:“是姐姐自己跑慢了,又不是我故意的。而且外公已經說了,大的得讓着小的,姐姐比我大,她應該讓着弟弟的。”
剛剛走了過來的洪承疇,老臉不禁一紅,很顯然,這是他這個老師當得不稱職!
毛文龍瞄了他一眼,見其臉上浮現尷尬的神色,不好多說什麼,衝着洪承疇點點頭,便走前兩步把正抹眼淚的紫韻也抱了起來:“紫韻最乖了,我們不哭啊!”
“爹爹,你不在的時候,弟弟老欺負我。”小丫頭親暱的趴在毛文龍的耳邊,立刻就打起小報告。
毛小虎可不傻,當即便反駁:“爹爹你可不能聽姐姐胡說,我每次有好吃,好玩的東西都是跟姐姐一起分享,纔沒有欺負她。”
看着兩個小傢伙開始‘眉來眼去’的較上勁了,毛文龍立刻就感覺頭疼。陳瀾與洪紫嫣適時走了過來,把毛小虎與毛紫韻都從毛文龍的身上抱走。
毛文龍這才得以輕鬆,乾笑着衝二女點點頭,然後一家子來到客廳。與家人聊了半天,把兩個小傢伙打發到外面去玩,毛文龍這才得空與洪承疇談起正事。
“倭寇送來戰書?”毛文龍輕綴一口香茶,輕聲問道。
洪承疇沒有迴應,只是對着身後的管家低聲說了兩句,老管家便恭敬的退下。這時,洪承疇纔看向毛文龍言道:“送來十幾天了,我還未看裡面是何內容。”
毛文龍瞥了他一眼,笑道:“戰書是何人送來的?”
洪承疇頓了一下說:“一個倭寇武士,現在還留在府外的驛站裡。”
毛文龍點點頭沒有多言什麼?而這時,剛剛纔離去片刻的老管家這時卻已經轉了回來,恭敬的把一封信送到洪承疇的面前。
洪承疇接過信之後,示意老管家退下,然後才把信交給毛文龍,並言道:“你先看看吧。”
毛文龍接過信封,隨手撕開,抽出信紙看了起來。信裡倒是用中文寫了短短的一句話:“退出北海,否則殺無赦!”
“啪!”
毛文龍看過之後,心裡燃起一股怒火,把信紙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沒想到這些倭寇居然如此猖狂,照這趨勢來看,這些倭寇顯然沒有把東江軍的海軍放在眼裡。
“看來不把這些該死的倭寇打疼了打怕了,他們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毛文龍猛然獰聲言道。